“呵呵,萧哥哥来抓我啊。”一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女孩穿着一件红色的小皮袄,头发有些枯黄,身形有些消瘦,她有些跑不动了,可身后的那道身影总是抓不住她。
而在追逐小女孩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穿着一件雪狼皮毛做成的衣服,少年面如冠玉,瘦瘦高高的身材,他的眼睛很美,此时的眼神柔和的看着那个小女孩,他在跑着,他恨开心。嘴里说着:“暮雪慢点,小心地滑。”
南宫玉看着这一切她很难想象,整天抱着剑的林萧,那个冰冷的林萧,在遇到暮雪后会变成一个邻家大哥哥,南宫玉认识沈天衣已经是第七个年头,认识林萧也是第七个年头。
当年的林萧虽说才八岁,但是一身的杀气,已经让身为虚丹境的她很不舒服,可是慢慢的林萧变了,依旧冷,那种冷是天生的,比大雪原还要冷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会被那股冷冰的彻骨,但是惟独对暮雪他的冷会消融,林萧身上的杀气这些年越来越少,可是这样的林萧却越发让南公玉感到恐怖,哪怕他只是个凝气境的小子。
南宫玉想着可能是因为他们共同的身世吧。南宫玉又看着在外面的沈天衣,她真的恨迷茫,如今的她越来越迷恋这个男人,他的笑,他的正气,他的邪恶,他的一切一切。可是沈天衣却从来都不曾给过她希望。但是南宫玉会等,他的身份也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去等。
女人的感情只要有了寄托,哪怕只是看着这个人,她也无悔这是女人的可怕,也是女人的可爱。
沈天衣看着院中玩耍的俩人,喊了声:“暮雪。”暮雪一听一路小跑到了沈天衣的身边。
“阿爹。”
沈天衣宠溺的摸了摸暮雪的小脑袋,这时候林萧也跟着走过来。
沈天衣看着林萧,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把冰剑,直逼林萧,林萧将背后的剑,抓入手中,拔剑,冰剑被劈成了俩段。
沈天衣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你的心境已与过往大不相同,杀气已然能内敛,不差。今年你已经十六了,该是出雪原,去走自己的路了。”
林萧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沈天衣笑着对林萧道:“吾虽没交过你什么,就是你那凝气的法门,也是那雷正的,算不得你的师父,不过从今往后你可以和暮雪一样,唤我一声义父。”
林萧听后虽面无表情,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他从未想过他的师父会有这样的言语,他颤抖的张嘴半晌才喃喃的说道:“义父。”
暮雪好像懂了什么,她的萧哥哥要走了,暮雪连忙跑到林萧的身边,抓住林萧的衣角哭着道:“萧哥哥不要走,你走了就没人陪暮雪玩了。”
此言一出,沈天衣,以及刚刚出来的白啸,南宫玉,都是摇头,这小妮子,他们这些年不都是在陪她玩耍吗?
林萧看着暮雪,这是她第四个认同的家人,但是却不同于前面的几个。沈天衣代表了严父,白啸代表了温情,铁牛则是朋友,而暮雪却是他的妹妹。林萧温和的对暮雪说道:“暮雪不哭,萧哥哥只是出去一趟,回来了给暮雪带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是南宫玉从外面带进来的,每次南宫玉来大雪原都会带这个东西。暮雪每年都会在那几天站在梅林处等着南宫玉,南宫玉那时还以为暮雪时依赖她,可是开头一句就是:“姑姑,冰糖葫芦,阿爹他们说姑姑会带给我吃的,我才不哭了。”南宫玉当时真是哭笑不得。
林萧收拾了几件衣物,拿上了那把陪了他十年的剑,看着这里的人,这些都是他的家人,他出了梅林,外面的世界在等着他。
这时候憨牛站在梅林的彼端出现在了林萧的面前,此时的憨牛脸上有着肃杀,此时的林萧发现憨牛有些不一样了,不在那么的憨。憨牛看着林萧道:“林萧,出去了不比在这,外面的世界虽美丽,但是人心却是最恐怖的东西,不似这里的野兽那般直接,若是受了欺负,俺去给你报仇,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林萧点了点头,
走出了梅林,走出了大雪原,他将迈入时间,让世人记住他的名字。
十年磨一剑,此剑当锋利。
林萧走了五日,沈天衣站在院落之中看着林萧练剑的地方,南宫玉看的出,沈天衣的心中充满着不舍。
南宫玉说道:“你应该让林萧和我一起走的,这世间险恶,他并没有在外面生活过,而且大雪原一望无际,你知道他去了哪吗?”
沈天衣说道:“人需要历练,一味的保护只会让人堕落。不需要知道他去哪,只要他能回来就够了,若是不能,也是命。”
“你真的放心。”
沈天衣沉默不语,片刻后说道:“吾即将要带暮雪出去寻找良药。”
“还回来吗?”
“不知道,可能找到药就回来,可能永远不会回来。”
“那林萧回来寻你怎么办?”
“吾与他说过,吾若想见他,不管他在哪,吾都会出现,不想见他,他一辈子也见不到吾了。”
“那我呢?”
“南宫姑娘,吾知道你的心意,你在这七年,吾又怎么会看不出,可惜南宫玉是南宫玉,而吾沈天衣却并非沈天衣。”
“什么意思?”
沈天衣并未回答,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南宫姑娘你先回屋。”
“怎么了?”
“来了俩位客人,破了吾布下的星移梅花阵。”
“好,我在屋内等你。”说完,南宫玉回了屋中。
听到这句话,沈天衣的心有些微动,但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沈天衣摇了摇头,缓步的走向了外面。
梅林之外站着俩人,一人身上穿着盔甲,威猛霸气,脸上带有一块黑方巾,但是眼神却是犀利异常,身高七尺,尽显英武不凡之势,让沈天衣也感到了压抑。另一人,手中持一把羽扇,一身长袍,如文士,身上有一股飘逸之气,脸上也是一块方巾掩面。
执扇之人对着沈天衣施了一礼道:“打扰了,方才从此处经过,却发现此处有阵中之阵,随手破之,还望见谅。”动作虽有礼,但话却是高傲。
沈天衣淡然道:“之势信手捏来之阵罢了,不过说是无意,却是牵强,这些年你们派了那么多高手,前来试探,吾还是知道的。”
“哈哈。”一阵大笑“不错,吾等也只是想看看,那个逼迫雷鸣宗不敢报复的人究竟是谁,可是当吾等不断派来的人失踪,想来也是被汝所杀,正好手下人回报,这里有一座迷阵,所以吾二人就亲自来了。”
“那么二位已看过在下,如今该怎么办。”
“无他一试罢了。”
“在这里动手。”
“如此美景之地,吾可不想毁了,比斗之地已经选好,随吾等来吧。”
“好。”语落,沈天衣跟随着那俩人腾空而起,一同飞往大雪原深处。
而在雪屋之内,南宫玉此时异常担心,她问白啸:“他不会有危险吧。”
白啸笑道:“你不该担心老酒鬼,该担心,那俩人,这天下比老酒鬼强的人是有,但是能杀他的人,可就没了。”
南宫玉听后心底一松,因为白啸不是那种会大放厥词的人。
沈天衣跟随那二人来到了雪原深处,这里四周无人,有的只是只震阶的雪狼王,那身着盔甲之人随意的挥了挥手,雪狼王应声倒地,竟是死了。
沈天衣双眼微眯,道了声好手段。
那文士从须弥戒中拿出了几样物事,一挥手放于四周,手中结印,口中念道:“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五行正,相生,五行逆,相克,相生相克,生生不息,起。”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了方圆十里。阵起之时,那文士就退到了结界之外。
“恩,五行天界。想的倒是周到。动手吧。”沈天衣道
话音一落,那身着盔甲之人一步行,霸气滔天而起,第二步,霸气犹如受到了控制直扑沈天衣,第三步极招已出,“浩然天穹”。一招出方圆十里的积雪犹如受了惊吓,满地积雪轰腾而起,反观沈天衣却是并未慌乱,双指一并,眼中厉光起,“一剑惊鸿”,一剑断开那腾起的积雪。
盔甲人道了声不差,第二招,盔甲人双指也是一并成剑状,“归藏一剑”,一柄巨剑凭空出现,而沈天衣也是一剑再出,背后出现了由万千之剑组成的轮盘,“剑轮舞”,巨剑与轮盘相碰撞,谁也奈何不得谁,俩大极招的极端碰撞,直接导致结界之内的积雪全部消融。
盔甲人一生痴武,难得碰到这样的高手,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大笑道:“痛快,最后一招。”
俩人的奇迹都锁定在对方的身上,俩人的功力不断提升,当功力攀升至顶峰之时,二人皆有了动作,只见盔甲人双手相交于胸,四周皆响起“武”“武”,盔甲之人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第二十八声武响起,背后的虚影聚实,乃是一个身穿铠甲,手中持有方天画戟的战神。
沈天衣此时,看似无任何动作,但是周遭剑气皆化为实剑,双方此时一触即发。
几乎同时,二人同时出手,“步武天下,一戟弑神。”“剑气纵横。”盔甲人身后的战神,成回天灭地之势持戟袭来,而沈天衣操纵千万之剑,以迎强敌,双招对上,使得大雪原天空变的昏暗,而在大雪原外的雪镇之中一个儒生装扮的人心生感应:“有人在施展万法之术。”
回到战场,只听得兵器交割之声不断,万剑击于戟上,竟是让那弑神一戟在业无法前行。慢慢的大戟开始破碎,万剑也在消弭,这时已不在是招式之争,而是二人修为之争,突然战神逐渐虚化,沈天衣抓住机会,手指一动,剩余之剑光芒大作,大戟竟是断了,万千剑光直刺虚影。
虚影灭亡之后,残留的剑气直逼盔甲人,盔甲人虽一招败,但是确不惊慌,万剑击于其身,竟是毫发无伤。
招停,天地为之一清,白昼降临,而那结界也在最后一招下破碎了。沈天衣嘴角溢出血来,刚才的最后一击,乃是他强行提升功力,如今却是反噬。
盔甲人开口道:“好对手,今日拜谢了,来日方长,后会有期,吾期待你变的更强。”说完便走,那文士也是紧随其后。
沈天衣也不追,只是淡笑了下,想到了此人身兼佛道儒三宗绝学,端得是不简单,随后望着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够承担吾。”这里已经是不能待了。
而这一切与正在雪镇之中的林萧却是无关,如今的林萧现在正在为钱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