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笙依旧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是假冒的,那我真正的母后在哪里?”
在这么多人之中,君蕥唯一会感到愧疚的就是纳兰笙。在他第一次奔向她,抱住她的双腿叫“母后”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对这个孩子狠心。“你的母后,应该已经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代替我死了吧?”
母后她……死了?“为什么?就因为你不想死,就把我母后推入了火坑,就一定要让她去死,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要杀了你!”
见纳兰笙冲了出去,默儿急忙把他拉住:“太子哥哥,你不要冲动!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都是因为她,我母后才会死的。母后她那么温柔,她连一只小鸟死了都会伤心难过。可是,这一切都因为她,母后她死的时候该有多害怕,该有多恐惧!”
“嘭”纳兰笙被纳兰铮一拳打倒在地,“大哥你清醒一点!皇后她是因她而死,可是我跟默儿的母妃却是真真实实的被她害死的,我们明知道真相,却无能为力了这么多年!如果杀了她有用的话,她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纳兰笙沉默了,是啊,有什么用?母后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真可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孝顺了自己的杀母仇人十几年,如果不是今天真相被揭发,他是不是会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好在,今天他终于知道了真相。“这么多年来,你都不会觉得愧疚吗?在这个不属于你的位置上待了这么久,欺骗了这么多人,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你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君蕥脸上张狂的笑容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凄惨:“我从来不知道愧疚是什么?但是我是真心的疼你,我不在乎辜负全天下的人,但是却还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怪我怨我恨我。可惜,我还是没有做到,在你心里,你的母后一直都是真正的皇后,从来都不是我!”
“你伤害了那么多人,居然还妄想太子哥哥会原谅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默儿能体会到纳兰笙心里有多痛,那个曾经疼他爱她的女子就这么远去,这么些年来的生活都化为虚幻的泡沫,一切都是假象。
君蕥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她还是想解释,哪怕误会能够减少一丝一毫也好:“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就连临月,我都不曾对他像你这般好。我做了这么多,又何尝不是为了你?你虽是太子,但你二弟依然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只要除了他……”
“闭嘴!”纳兰笙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这江山,父皇会将它传给谁我们都没有意见,由不得你多嘴!”
“还多说什么,来人,把这个冒充皇后的妖女给寡人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还不能被抓住,君蕥已经先一步挟持了纳兰泓德,“都给我让开!否则我杀了他!”因为平时都要扮作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因此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力有多深厚,在魔教之中,除了君临月,没人是她的对手。
众侍卫都面面相觑,不敢乱动。君蕥手中的匕首架在纳兰泓德的脖子上,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对她而言,想要逃离这里并不是多困难的事,不过这里偏偏还有萧夜玄,这样一来,如果她不去挟持一个人来当挡箭牌的话,恐怕就很难抽身了。
萧夜玄有足够的把握在不伤害纳兰泓德的前提下制服君蕥,但是默儿却不想他这么做,她还是比较希望让太子哥哥去面对。
“母后!”纳兰笙知道自己硬来的话一定会很危险,所以不得已只好智取。然而他赌对了,也许这个女人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对自己有感情的,在他开口叫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纳兰笙一点点走过去,“母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好不好?如果你愿意回头,我会原谅你的,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你说的是真的?”君蕥相信了纳兰笙的话,所以她注定要输。就在她放下匕首,松开纳兰泓德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了,而点住她的穴道的人,也正是那个刚才说着要原谅她的人。
当君蕥的双手双脚被沉重的锁链所束缚,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作茧自缚。也许就是自己的自私,也许就是当初的贪婪,不想失去的有太多,想要得到的又太多。造孽过多终究还是要受到惩罚的吧……
阴暗的牢房,狱卒都沉寂般的晕倒,一个幽暗的身影窜过,哐当一声,牢门的枷锁被打开落地。“姑姑,我带你走。”没错,这个人就是君临月。
君蕥没有动,只是继续低着头,凌乱的头发遮盖着脸颊,看不出悲喜。“临月,你回去吧,我……不走了。”
君临月有些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啊?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他有些焦急,自己辛辛苦苦冒险赶来,可是却听到这样的答案!
“我说,我不走了,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想,是该受到惩罚的时候了,当初做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确定不走吗?”
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娇小的身躯迟疑了那么一瞬间,但是还是选择了点头。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就不该再后悔了。
“那好吧,只要你不后悔,就随便你。”对于这样的答案,君临月并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也不是因为他有多无情,而是他本就如此冷情。一个侧身,身影就消失在黑夜的尽头,只留下一缕凉风掠过。
“刚才你为什么不走?”君临月刚走,另一个声音就在牢房里响起。纳兰笙本来只是想在外面看看,但是脚步还是不知不觉踏了进来。
对于纳兰笙的到来,君蕥算得上是又惊又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冷眼嘲讽,抑或是责问怒骂,至少他还愿意来看看自己。“你是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