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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答案在风里

又是一个晴朗的六月的日子,太阳照耀着大地。一束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陈京的卧室,陈京竟然还没起床,但他醒了,他坐起在床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浓黑的眉毛倔强的扬起,眼睛无力的眨巴着,睫毛一扇一扇的,小鼻子看上去特别可爱,有点开裂的小嘴唇和微微翘起的下巴显得很性感,虽然脸上的皮肤承载了太阳留下的淡淡红黑的烙印,但丝毫不影响天真活泼的小陈京的帅气,淡淡的红黑反而增加了一个作为男子的那股刚气。陈京双手捧着一本笔记本,平放在被子上,一页一页的翻着,翻到最后一页,他合上了,把笔记本放到胸前,然后他又双手举起笔记本,停在眼前,翻开了第一页,空白的纸上留下三个工工整整的字“谢曼云”,抱着笔记本,陈京回忆起他给曼云借笔记本的经过,说实在的,女生天生比男生仔细,在抄笔记这点上表现得尤为突出,作为曼云长久以来的同桌,经过多年的观察,陈京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曼云在班上的成绩是较好的,尤其是英语这门功课,即使是在全级也是屈指可数的,陈京向曼云借笔记本是有原因的,一是在考完试之后英语老师要检查笔记,二是陈京压根就没抄过笔记,无法,陈京只有借别人的笔记本来抄写了,陈京记得他是在一天早上向曼云借的笔记本,可当时曼云没有带,曼云就答应下午一定带来给他,那天陈京比往常来学校来得早,他在学校小卖铺买的两盒冰淇淋,就兴冲冲的朝教室跑去,以往这个时间曼云是必定在教室的,可今天曼云却还没来,陈京想,这样也好,正好给他个惊喜,就把一盒冰淇淋悄悄地放在曼云的桌箱里,想象着待会儿曼云会是个什么表情,同时他边吃边拿眼睛朝教室门口张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中的冰淇淋也吃完了,上课的时间马上就到,可还是不见曼云,时间不等人,上课铃准时打响,曼云还是没有来,陈京焦急了,曼云到底来不来,今天是政治课,老师是特别严的,来就要迟到是要被惩罚的,不来下节课也要被惩罚,除非他是生病请假,可是早上还好好的,不可能生病的,正想着,曼云突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举起手报告,政治老师瞥了他一眼,说,进来,老规则,迟到就抄本节课上的知识,曼云点头,迅速来到座位坐下,政治老师特别严,即使陈京和曼云是同桌,即使陈京有问题问她,但他还是不敢出声,他只能用眼睛悄悄地看她,耳朵轻轻地听,看她正在用小手帕悄悄地擦头上的汗水,脸蛋泛红,听到她微微在喘气,陈京想到给曼云的冰淇淋,放在她桌箱里的冰淇淋,老师可以控制我们的行为,可无法约束住我们的心,一节课很快的就在陈京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下课铃响起,老师走了,陈京的身体和心已完全的解放,就在老师离去的刹那,陈京转头对曼云说,怎么就迟到了,平时你来得都很早啊。都要到学校了才忘记有样东西忘记拿了,又跑回家去,这不就迟到了,曼云说着就把笔记本递给了陈京并说,给你,别弄丢了,这笔记本我可是要把他珍藏一生的。陈京接过笔记本摇晃着说,你说忘记拿的东西是不是它。嗯,曼云边抄政治书边答道。都怪我,害你迟到,不过你可以明天再给我带来也行,你傻呀!陈京说道。说下午给你就下午给你,我可是讲信用的人,曼云说。好吧,那你把本子拿过来,我替你抄书,说着陈京就伸手拿曼云在写字的本子。没事,我就当练字了,不用你帮忙,曼云说。不,不让我替你抄书我会内疚死的,你把本子给我,然后把你桌箱里的东西解决了,陈京说。曼云一脸茫然的伸手进桌箱,摸到凉丝丝的东西,拿出一看,原来是冰淇淋,接着说,哟,这是给我准备的吗,还是我最喜欢的香蕉味的。当然了,咋们同桌这两年你以为是白同桌吗?我除了知道你喜欢香蕉味的冰淇淋,还知道你喜欢香蕉味的糖,雪糕。反正和香蕉有关的你都喜欢,我知道你讨厌大蒜,喜欢姜。你喜欢小狗而讨厌猫,你说狗对主人忠诚,猫的叫声邪恶,让人害怕。我还知道很多的,一时半会说不完,你先吃冰淇淋,我给你抄书,这节是地理课,地理老师近视可严重了,你吃你的,我抄我的。最后一排他是看不见了,只要不大声说话就行。好吧,本子给你,书给你,笔拿去,你要模仿我的笔迹,要不然老师发现可不好。现在,开始到我享受美味凉爽的冰淇淋了,曼云边说边打开冰淇淋吃。说实在的,笔迹可不好模仿,仔细一看还是有差别的,但你放心,老师是不会仔细看的,陈京说。我知道,他其实就是装装样子罢了。对了,刚刚你说和香蕉有关的我都喜欢,香蕉水我就不喜欢,曼云别吃边笑着说。这算我是说错了,那你知道我都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陈京问。当然知道了,你喜欢苹果,讨厌桃子,你说桃子像毛毛虫一样,毛茸茸的。你喜欢吃肉,但最讨厌火腿肠,你说你看见火腿肠就想到是被嚼烂的东西肠感觉是很恶心的,你也喜欢狗,但讨厌猫,你说猫整天就知道没有没有的叫,叫的人心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曼云得意的说。不对,我是说我喜欢廋肉,但肥肉我就不喜欢。陈京调皮的说。耍赖,廋肉还不是肉,你怎么就说我说的不对了,曼云反驳道。那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老人是人,小人也是人,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那城里的公交车上为何要写明,给老弱病残孕让坐,陈京说。哼,不和你辩了,老师来了,曼云生气的说。陈京先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又转头看有些不高兴正在吃冰淇淋的曼云,才低头微笑着抄写政治书。一会儿,书抄写完毕,陈京把本子,书,笔给了曼云,曼云的冰淇淋也吃完了,陈京就拿出地图册,示意曼云开始他们的眼力大赛。又开始在地图上找地名了,曼云总是比陈京找得快,因为他眼力确实比陈京好。回想到这一幕幕,陈京笑了,他这才起身把笔记本放在卧室的书桌上,穿好衣服裤子鞋,关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终于到最后一科考试了,陈京迅速做完之后,检都没检查就早早地交了试卷,陈京走出考场,来到操场,偌大的操场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而已,陈京没有回家,他手里拿着笔记本,起先是围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走,一遍又一遍地看校园的花草树木,当交卷的人多了起来,陈京就走到学校的唯一出口----学校大门处,手拿着笔记本站着,像检票的人一样看着每一个进出大门的人,人由先前的零星几人到中间的成群结对再到现在的寥寥数人,陈京的表情由

欣喜变为失落,但他依然在等,突然陈京脸上浮出一丝希望,他连忙和一个正要走出大门的人打招呼,茜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回家啊,曼云呢?哦,曼云啊,她去YN了,小茜说。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都没有跟我说过,她的笔记本还在我这儿呢,陈京说。就是上次你扫地的那天晚上曼云就去了YN的,听说是她爸爸在那边出了事,他妈妈才着急的把他接去的,小茜不紧不慢地答道。那她下个学期要回来读书不?她的笔记本怎么办?陈京急切地问。我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至于笔记本嘛你就先给他保管好了,小茜对陈京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陈京礼貌地对小茜说道。谢什么呀,小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暑假快乐!拜拜了。小茜边走边说边摆手。然后消失在她回家的路口处。陈京也举起手朝着小茜摆了摆。

走出学校大门,走过街道,陈京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他唉声叹气,手里拿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全是汉字和英文,心里却是空荡荡的只剩失落和忧伤,大脑是一片空白,看着熟悉田间小路上的花草树木也不像先前是美好的了,一阵风拂过,田间稻子摇摇晃晃他觉得是在奚落他,稻花发出的味道钻入鼻孔,他没有感觉到是香的,他认为这是稻花在放臭屁熏他,他第一次感觉全世界抛弃了他,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无力的走到小石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坐在桥栏上,她低着头看着桥下的流水,他想通了一句话“时光如流水,一去永不回”,他自言自语到,这话说得真好啊,突然间,他又站了起来,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举起指着河水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接着,他走了几步坐在桥头,想起了同学张义写的情书,想起里面有一句是这么写的:“我对你的爱如潺潺小溪水,滔滔长江水,滚滚黄河水永不停息,连绵不绝”。再看着桥下的流水,陈京说,曼云,你知道吗?我想你,就像这桥下的流水,无时无刻停息过,流水终将会汇入大海,我对你的思念和汇入哪里?水终究会蒸发成水蒸气,随风而散,我对你的思念会吗?

夏天的天气如同脾气暴躁的小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眨眼功夫就已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起来,为了不让笔记本被雨淋湿,陈京在田埂边找了一块大大的塑料薄膜严严实实的裹了好几层,等他做好这一切,雨已似瓢泼的从天空中倒了下来,河面上烟雾缭绕,天地瞬间模糊一片,陈京顶着大雨,本来是想跑回家的,可是泥巴的路一经雨就滑的不行,无奈只好慢慢的走回家,液体不住从头顶向脚底流下,分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刚到家门口的院子中,陈京就看见母亲在站在门前张望,当看见陈京,母亲就心疼地说道,京儿,快进屋把衣服换了,边说边找了干衣服递给陈京,陈京换了衣服,母亲就连忙拿一块干毛巾给他擦头发,陈京擦着擦着,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京儿,你刚淋雨着凉了,要感冒了,吃了晚饭,我给你熬点姜汤喝,母亲一边说一边抹桌子,随后在桌子上摆了几个小菜,然后陈京和母亲一起坐下吃饭,陈京别吃边问这几天怎么都没看见爸爸回家。你爸和老黄出去做工地了,恐怕要半个月才回来,母亲说。考试考得怎么样?母亲补充道。不怎么样,一般吧,陈京说。现在才初二,初三才是最关键的一年,你要好好努力学习,就算是考不上市里的一中二中,考个民中实验中学也可以的,你都大了,妈妈知道你是懂事的,学习要靠自觉。放心,我会好好学的,陈京回答道。放心,我没有一刻放心过,你哥哥姐姐在城里读高中,要花不少的钱,你爸虽然现在知道去外面做工找钱,但是他还是戒不了赌,戒不了酒......哎!不和你说这些了,你好好读你的书就是。嗯,陈京低声答道。陈京才吃了一碗饭就不吃了,母亲叫他再吃一碗,他说已经饱了。就去烧水洗脸洗脚准备睡觉了,母亲说等马上给他熬姜汤喝了再睡。陈京说淋点雨没事,就去卧室睡觉了,刚躺下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轻轻响了,母亲在门外小声地说:“京儿,睡着没?妈给你拿姜汤来了”。陈京打开灯说,妈,我还没睡着,随即坐了起来,母亲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向陈京走过来,虽然是在灯光下,陈京还是看到了母亲头上的白发又增添了几许,额头上的皱纹有多了几条,当母亲把姜汤递给他时,他看见母亲手上的老茧又厚了一层,陈京的心是疼的。京儿,快趁热喝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就不会感冒了,母亲说。妈,其实没事的,不喝也不会感冒的。没事,喝了才会没事,刚刚你都打喷嚏了,淋雨之后最容易伤风感冒了,喝了姜汤,你才不会感冒,妈才会放心,这下你好好睡觉,妈先走了。妈妈,你也早点休息,陈京说。妈知道。然后母亲出了卧室,关了门,陈京关了灯,放平身子,盖好被子,感觉到真的累了,就渐渐地睡着了。

新学期就要开始,过去的这段日子陈京都是早睡晚起,可就是这一晚,陈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子试图呼吸新鲜空气,哪知一阵凉风吹来,陈京竟感到丝丝凉意,他只好把窗子关上,转头望着外面的黑夜,虽是黑夜但却不怎么黑,因为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陈京想到嫦娥的故事,他仔细地盯着圆月看,希望看到嫦娥和她的玉兔,可结果是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也不失望,打开灯,从床头的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一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笔记本,明天就是报名读书的日子,明天就可以把笔记本还给它的主人了,还给他的主人,要是主人不来读书了呢?那它会不会伤心,它伤心,他会比它更加伤心的,不!他肯定不会不来读书的,因为他的笔记本还在我这儿,她说过这是她觉得她做笔记做得最好的笔记本,她会把它珍藏一生的,陈京在心中肯定坚决地说。然后他又告诫自己还是赶紧睡吧!明天要早起,之后他关了灯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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