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将罗一山身上的武器和匕首除去——肩上挎着的两把把突击步枪,程立感觉少了点什么,罗一山跳崖的时候肩上跨的是四把枪,至少还有一把手枪,可现在都不见了。罗一山摸了一下罗一山的呼吸,发现罗一山还有点气息,赶紧掐人中,发现不管用,罗一山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又给他做心肺复苏,罗一山苏醒了,嘴角躺下一丝血,那一定是他跳崖时砸断了一颗树造成的,庆幸的是,他并没有溺水。
罗一山感觉后背有点酸痛,他缓缓睁开了眼,眼前看见一个脸上涂着迷彩,戴着头盔,穿着伪装的人,确切地说他好像从来没见过,“鬼!”罗一山一阵害怕。“罗一山,你怎么了?”程立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是什么人,我这是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罗一山,你被捕了!”说完,程立麻利地将手铐铐住了罗一山。罗一山甚是害怕,“你为什么要铐住我?”,“用得着我说你犯下得罪吗?”“我真不知道!”这似乎是电影里的情节,罗一山脑袋可能碰坏了,程立想证实自己的判断,但他决定继续观察,“罗一山,你和肖大队是老战友,现在却成了我们的敌人,犯罪分子,你对得起你曾经作为军人的身份吗,你对得起你在军营立下的誓言吗?”
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必须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党,特种兵团队精神中又必须包含“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谊,罗一山是在共和国组建第一代真正意义上专业化的特种兵大队前退的伍,罗一山与肖大队同属一个侦察连,在对越反击战打响后第一批被派往前线。罗一山与肖大队这一代特种兵之间感情是在自卫反击战的战火中建立的。也许人们会痛恨手持武器的恐怖分子,但罗一山的经历有理由让人们对他抱有能改邪归正的念想。
罗一山一片茫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叫罗一山吗?”“别演戏了罗一山,……”话没说完,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机枪哒哒哒的声音,但那不是熟悉的枪声,程立无法判断那是什么型号的武器,至少不会是普通平民在开枪,程立决定押着罗一山去看个究竟。
罗一山失忆了,但他仍然保留着军人的本能,眼前是个陌生的地域,周围看不见别的人烟,不知道眼前这个叫自己“罗一山”的人为什么要抓自己,思谋着适当的时候趁机逃脱。
程立摘下罗一山的自动步枪的弹夹,还有他身上的弹夹,枪仍然让罗伊山背着,罗一山走在前面,程立持手枪走在后面,他们离开河边爬上了岸。
程立回望后面这条河,这条河实际是溪流的开阔地带,罗一山所漂浮的河面正好不在溪流的主流道上,要不然罗一山可能被激流冲走,甚至溺水身亡。
程立掏出望远镜向枪声方向望去,在这条河的下游有好多高矮不同的树,密树之间隐隐约约能看见房屋,应该是个村子,村子边上每隔一段距离站着一名端着枪的日军模样的人,忽然从树梢窜出滚滚浓烟,程立想一定是着火了,机枪声又哒哒哒想起,还伴有哭喊声。可能是在拍电视剧,程立这么想。程立让罗一山加快步伐,出于特种兵的警觉,程立并没有沿着河岸的大道上走。而是顺着两旁满是灌木的小路绕向村侧后方向。离村子越来越近了,村子里的人看的越来越清晰,罗一山猛地一侧身卧倒在一堆杂草边,程立也赶紧侧身隐蔽,“什么情况,干嘛停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村子里来了RB鬼子。”程立感觉有点可笑,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难道我们穿越到抗战年代了,程立心诌着。“兄弟,快给我解开,”程立没理他,这时能清晰看见村后方布置的RB兵岗哨,如果程立和罗一山毫无顾忌地进村,肯定凶多吉少。“我要证实一下这不是在拍电视剧,”程立带着罗一山往回走了段距离,并重新下到河床上。程立将罗一山用手铐重新铐在河岸一棵高高的柳树上,罗一山是抱着柳树被铐住的,感觉太难受了,好在有杂草和灌木为掩护,不容易暴露,暂时是安全的。程立顺着河床往村前方向快步行进。
村子前方与河边之间是一片宽阔的打谷场,有两个RB兵岗哨面正朝着河面,程立不能再往前了,他只能远远地观察着,一个穿着日军少尉服装的人坐在一群村民的前面,旁边还站着几个军曹,架设着一挺机枪,他们都背对着程立所在的方向,村民的一侧横七竖八地躺着被机枪撂倒的村民的尸体,有个电视剧里常见的翻译官模样的男子正在喊话:“你们想明白了没有,只要你们把游击队和他们的家属交出来,皇军就不会为难你们。”程立的眼睛快速地扫视着这群人,想从中找出摄像机的位置,找出导演,剧务等,还有他们身上该有的醒目的标识,可是什么都没找到,于是决定抓一个“群众演员”问问情况。
机会来了,靠近程立的面向河面的哨兵想下到河床解手,程立打晕了他,扛着他就往回走,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以免哨兵发出声音透露自己的行踪。程立感到差不多是在罗一山被铐着的地方才安全,哨兵醒了,程立用匕首架在他脖子上,问他打谷场上是不是在拍电视剧,RB兵看到程立的迷彩脸吓懵了,吱吱呜呜说着RB话,程立听懂了他的话,哨兵问他你是什么人,你是野人吗?程立用日语跟他说,“我是特种兵,我想了解你们在干嘛”“我们在逼迫支那村民说出游击队的下落”“你们不是在拍电视剧?”“拍电视剧?什么是电视剧?”程立手一横,结果了这个哨兵。
程立意识到他和罗一山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年代。他给罗一山打开了手铐,对他说道:“我们有麻烦了”“我们来到了抗战年代,前面是大约1个小队的鬼子,他们正在枪杀村子里的老百姓,你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我要去救他们。”虽然罗一山失忆了,但他的性格中仍然具有肯担当的精神,“我也要去,把弹夹还给我”,“我没法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失忆了,那我告诉你,你曾经是特种兵,后来是个走私犯和绑匪,我不想在这个全民抗战的年代对你怎么样,你走吧,”罗一山巧妙而迅速地从程立的战术背心上掏走了属于他的枪的的弹夹,程立很是惊愕,“兄弟,不要担心,不管我最近做了什么错事,但我能记得RB鬼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合作一回吧”,罗一山伸出了右手,程立看着罗一山,也伸出了右手,两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程立对罗一山报以了一丝微笑。
程立把罗一山的匕首也还给了他,还给了他两颗手雷,并把自己的迷彩油让罗一山也涂上,罗一山从河边的垂柳上摘了些树枝欲为自己做身简单的伪装,程立便给了他一些尼龙绳。程立看在眼里,对肖大队的这位老战友有了几分尊敬之情。程立介绍了打谷场的情况,他们决定以他们两个人的火力只要配合得当,完全可以消灭那些多数拿着三八大盖的日军小队,但最好的方式仍然是点射,因为弹药打完了没法补充。罗一山负责在村侧后吸引一部分敌人,程立负责在村前打谷场,他的首要目标是击毙低敌小队长,轻、重机枪手,步兵炮手,报话兵,由罗一山先开火。两人习惯性地对表,发现两人的腕表的指针都已经停止转动了,如果在平时这是不可思议的,程立发现拧了两下秒钟又转起来了,罗一山的也一样。两人再次对表,约定15分钟之内两人都应找到合适的隐蔽位置。
程立凭借伪装的掩护在村边的水渠旁找到了一颗大树作为掩体,树旁边都是茂密的杂草,距离日军小队长位置约300米,日军小队长身后稀稀拉拉站着好些RB兵,还有几个RB兵和日伪军士兵面朝程立的方向眼睛不住地巡视着周围,程立到达隐蔽位置花费了不少周折。罗一山选择隐蔽的位置相对容易一些,日军哨兵管控的是一个大扇面区域,他不得不转动身体巡视周围。
RB兵把村民中的老人拉到河边,每人脖子上挂上一挂鞭炮,并被RB兵点着了,老人们在鞭炮声中哀嚎。罗一山并不知道状况,趁着鞭炮声发动了点射攻击,程立没有分辨出鞭炮声还是枪声,只是看着老人们的惨状心如刀绞,不清楚罗一山是否到位,15分钟到了为什么还没开枪。
罗一山200米开外逐一点射将日军哨兵击毙,引来的RB兵越来越多,枪声终于惊动了日军小队长,哨兵报告:有一不明枪手对我们发动了攻击,日军小队长坐不住了,他身后的军曹赶紧调2挺轻机枪并向村后方向赶去,程立见状快速击发,狙杀了包括日军小队长、6名机枪手、2名迫击炮手和报话兵在内10人,程立迅速更换枪支,换成了自动步枪。日军向罗一山和程立两个方向猛扑过来,罗一山见状有点紧张,考虑到弹药有限,AK47步枪的精准度不够,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对RB兵进行射击,但有时又不得不连续激发。程立也是出了一身热汗,不断地快速击发,不断地压制日军重火力。10分钟下来,日军和伪军兵力损失过半。日军军曹再不敢组织冲锋,而是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因程立离的较远日军放弃攻击程立,而将剩余兵力分成三部分,其中两部分向罗一山两翼运动,欲对罗一山实施包围,另一部分牵制程立。程立和罗一山都发现了日军的图谋,采取了攻其一翼的反包围的战术,程立换用狙击步枪,一面对迎面日军实施精准射击,打得日军不得不躲在掩体不敢冒头,一面放弃所在掩体向罗一山所在位置的方向运动,寻找新的掩体并换用突击步枪对罗一山的右翼日军实施打击。罗一山则利用有利地形对其左翼日军实施点射打击,战斗持续了1个多小时,日军剩下3人,伪军剩下8人,剩下的RB兵指使伪军士兵拿村民做人体盾牌,欲挡住程立和罗一山的进攻,程立大喊道,“你们这些狗腿子缴枪不杀,伪军们都吓破了胆,放弃人质,奔向来时坐的三轮摩托,气的3名RB兵直喊“八嘎”,2名RB兵各枪杀了1名欲逃跑的伪军士兵,程立趁着RB兵分神,用狙击步枪射杀了3名人质身后的的RB兵,剩余的伪军乘着三轮摩托向来时方向逃窜。
罗一山向程立位置靠拢,两人齐奔向打谷场,“乡亲们,不要害怕”,程立和罗一山看着打谷场的那些村民的尸体还有那些哀嚎的老人都情不自禁留下了眼泪,可他们没有急救设备,一个都救不了!打谷场的村民中只有老人和妇孺和少数看起来年龄稍大点的孩子,没见青壮年。罗一山走到一个日军军曹的尸体跟前,捡起了他手上的皮包,打开后发现里面有张黄阳地区的地图,罗一山扔掉了皮包,将地图折好放进了上衣内兜。罗一山又看了看日军小队长的尸体,从他的上衣找到了一块怀表,显示时间为2:30,罗一山将自己的腕表时间调了调。村民们被程立和罗一山的打扮吓着了,都没怎么敢动,程立见状说道:“乡亲们,我们是游击队的”,一个胆大的年轻小伙子,问他们:“你们就两个人吗?”“对啊!”幸存的村民都非常惊讶,“老乡,你们这里是什么村啊?”“你们不是游击队,游击队都知道我们村!”小伙子说道,“我们是八路军正规部队专门抽出来当游击队的”,程立不得不善意地欺骗他,小伙子这才开始相信了,“我们这里是杨家岭”,“好的,小伙子,你告诉乡亲们现在没事了,赶紧疏散”。罗一山从日军尸堆里挑了把比较新的三八式步枪,走到小伙子跟前,问道:“小伙子你叫啥?多大了?”,“我叫狗蛋,快17了”。“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把这些鬼子和伪军的枪、子弹和口粮全部收集起来,村后也有”,狗蛋很乐意,狗蛋招呼村里另外几个小伙伴去拾抢了,程立和罗一山招呼村民把村里的伤员各自带回家,如果村里有郎中就请挨家上门给伤员治病,村民们把死亡的乡亲的尸体暂时抬进了村里的厅堂,那是族人议事和举行仪式的地方,整个厅堂几乎摆满了尸体,哭声震天。罗一山和程立检查弹药的消耗情况,罗一山只剩下不到一个弹夹的子弹,程立则很淡定,因为弹药充足,弹药打光了到时再问鬼子要。罗一山把收集来的子弹装满了几个子弹带跨在了肩上,程立对这些武器都不为所动,罗一山给自己和程立留了些日军口粮,剩下的都给了狗蛋他们。程立对狗蛋说要乡亲们挖个坑把这些鬼子和伪军埋了,这些枪、炮和子弹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游击队路过杨家岭就把这些武器交给他们。狗蛋对罗一山说:“叔叔我要参加你们游击队”,罗一山说:“我们队长没在,我不敢收你,要是队长说你年纪还小不能参军,到时我就要受罚了”,狗蛋有点失望。程立问狗蛋:“你们村能干农活的大人们到哪儿去了,”狗蛋眼睛眼圈红着说,“被狗腿子抓去给鬼子修机场了。”程立拍拍狗蛋的肩膀安慰他不要着急,“在哪儿?”,“当阳,离我们这儿30公里。”“他们去了多久了?”,“快四年了。”,程立感觉日军的机场可能就要完工了。
程立和罗一山商量下一步的计划,程立说:“逃走的5个伪军一定会回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日军,如果日军再派部队过来,这个村子的村民恐怕全会遭殃,我们应该在他们来的路上找个有利地形,对日军进行阻击。”罗一山觉得程立的想法不切实际,他们两个人无论如何阻挡不了下一轮的日军进攻,因为下一次如果日军来袭,一定会派更多的兵力,携带更多重武器,罗一山拿出了揣进内衣兜的日军用地图,他们发现地图上画着一个非常醒目的圆圈,圆圈的中心是“当阳”,从绘图的比例看这个圈圈的半径差不多就是30公里,程立认为日军的意图是扫清机场外围抗日力量,确保机场的工程进度,甚至可能有借助机场发动更大战役的企图。程立接着假设,“从杨家岭到当阳的30公里,路并不好走,但可以肯定这些伪军士兵今天就能到达当阳,当阳的日军今天就会电告附近的日军小队向杨家岭扑过来,这个圈圈的面积非常大,总共的扫荡兵力应该在2个中队左右,如果猜的没错,当阳机场守军应该有1个大队,而留守的可能还有一个中队,这个中队不会轻易调出,我们只有2人,消灭了他们1个小队,日军会至少派2个小队分别从杨家岭的两翼扑过来”。罗一山说:“不管怎样,至少2个小队会向我们扑过来,我们现在要打一个时间差,开鬼子留下的汽车追击那些伪军,不一定要追上他们,但可避免正面接触两翼的敌人,然后趁机袭击当阳机场和鬼子中队,把鬼子的所有扫荡部队全部调回当阳,避免鬼子再骚扰到这里的村民,我们可以利用我们单兵作战灵活的优势,搅乱鬼子的机场。”程立觉得这个想法很大胆,就任务的难度而言他们恐怕要牺牲在这个年代,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杨霞对狗蛋、杨家岭和当阳这几个名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不愿点破,而是想让程立继续讲他的故事。杨霞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是家里的保姆打过来的,问杨霞中午在不在家吃饭,杨霞说在外面吃。已然中午时分,杨霞说要找个地方吃饭去,程立同意了。走出宾馆,两人慢慢地在路边人行道上走着,这回是杨霞在若有所思,她时不时地看着程立的脸。程立的故事惊人地将她爷爷和她的老家联系在一起了,另外一个地名也是真实的,难道真有时光隧道?她想到她爷爷竟然叫程立“叔叔”时会忍俊不禁地偷笑。一路上他们路过好几家小餐馆杨霞都没有说要停下来进去看看,杨霞的心思并没有聚焦在找餐馆的事上面,程立能看出杨霞有心事,却没想打扰他,但杨霞的神态和她的相貌的结合,让程立产生了一种更加强烈的倾慕感,眼前是一位身材曼妙,举止端庄,穿着朴素而得体,不爱化妆却依然美丽动人的女子。杨霞的身上会挥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让程立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作为特种兵,他们的身上永远只有一种味道,那就是臭汗味,因为他们每天都要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程立和杨霞并排走着的时候他总会自觉地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虽然他对杨霞已经有好感,但如果说要找杨霞做女朋友却是他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