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不知前行多久,树木越发密集起来。渐渐的都只能用手去撕开那些挡路的藤曼,少年只觉得饥肠辘辘,一路走来,单薄的衣衫已经有些划破,想停下来但停下来后又不知道停下来该做什么。隐隐约约地闻见有肉香气传来,心中起疑。犹豫了一下是否该换条路走。
转念又想到,刚出村子,路在脚下,如果眼前之路都不敢去踏那还不如转身回去那个让人总是不限唏嘘的地方。于是又伸出双手,吃力地分开藤曼,循着香味走去。
山越往深处越难行,感觉香味越来越浓,可怎么也看不到香味的来源。“彼念欲达,蕴蓄其刚,念之若杂,隐其芳华......”模模糊糊少年听见了这些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脚步一顿,低下身子,正打算慢慢后退。又听见那个声音大了一些,先是一声明显透着惊喜之意的话语“你还是找过来了啊!”接着略带些意外之意,“咦,不曾想这里也会有凡人到来。小孩你且往前来两步。”这些话说起来有些复杂的,但却只是发生在转瞬之间。一个看起来四十左右年纪,左边眉毛弯弯曲曲,面目有些狰狞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了少年面前。
“你是谁啊,从哪里来的小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僻静的山里来了?”那男子虽然看起来面目狰狞,但言语之间却让人有些如拂春风之感。“我叫小叶子,村里的小孩也叫我九哥哥,我是从后面过来的,跑这来我是想躲开那些东西。”少年确实是好久没遇到有人不叫他扫把星而叫他小孩的大人了,所以回答之时也没有多想什么。
那中年男子笑了一声,有些感慨地说道:“原来小孩子也有想要避世的啊。你且听好,我是那......哎,算了,暂且不提,你只记着我叫秦风就好了,在此相见即是有缘,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都太俗了,我就叫你叶九吧,陪我说说话吧。”说完,那个中年便拉着叶九坐在了他刚刚坐的地方。
少年想了想也并不觉得叶九这个名字不好,也就默认了,他从接触过这种热情之人,也不知如何拒绝,也就顺着男子心意,坐在了一个燃着的篝火旁。那篝火上架着的也不知是什么肉看起来颇有些血肉狰狞之感,但闻起来确实非常不错,看到叶九的眼睛一直放在了那个肉上,男子哈哈一笑,取了一块给了叶九,叶九没有丝毫客气,抓起来就是狼吞虎咽。
“我有个孩子,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秦风靠在火边缓缓地说着。他伸出手又往火中填了些许树叶,接着双手摊开放在火上面。
“我有一个父亲,岁数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叶九放下烤肉很认真地说道,他的眼睛在火焰照射下略带光芒在闪动,然后他低下了头,像是觉得火光灼眼一般,深深地低下了头。
秦风仿佛看懂了什么,也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他开始收拾地上烤剩下的肉。“你躲得是什么,我也不问了,你陪我说了会话,还陪我吃了顿饭,在这个地方,相遇也是缘分。那我就给你指条路吧,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别回头。永远往前走,记好了我叫秦风,我本有一个孩子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的。”
秦风单手指去,草木纷纷退让,就连山脉河流都好像断开一般,叶九本该惊奇,但觉得在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可能。他看了看路,站在那边说了声谢谢了,然后没有回头就一直向前走去。
那个秦风却是在叶九走过身侧之后,收起了微笑,微微拧起了眉头,目光之中隐隐有些不忍。“我本来有个孩子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他走上这条路好久好久没回来了,希望你能走的够远。如果你可以遇到他,告诉他是他父亲送你进来的。”
这时若是叶九回头望过去,他会看到来时的路和秦风如浓雾笼罩般已经不消失见,只有眼前的路,只可以蒙头前进,不见来路,不知归处。
叶九没有回头,他不知为何,听到秦风的话后,就像着了魔一样一直向前走去。一开始路上也甚是平坦,可渐渐的这条路却像是在上升一般,越来越陡。直至这时,叶九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转过头去发现后方已经没有了路,探探脚感觉后方的路已经难以用他小小的个子去丈量了,目中闪过坚毅之色,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或许现在应该说是在向上爬了吧。
随着路越来越陡,他整个人渐渐的已经完全趴在原来的路上。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拿起一块小石向下扔去,等了很久没有回声。他内心开始有些慌乱了,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走的太冲动了。
也就在叶九趴在那他以为的路上有些后悔的时候。后方的雾气中传来呼啸之声,那雾气如潮水飞快退去。叶九慢慢地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是在半空中,低头望去看见许多小山如同方块一般安在脚底,顿时被吓到了,暗呼自己若是从这掉下去那不是连渣都不剩了吗。越发地抓紧手中的藤蔓,却不知该做什么了,内心一片茫然,手在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紧抓的藤蔓。
呼啸声越来越大,叶九低头看去感觉自己在下落,而正下方有个黑影正在飞快靠近,转眼就到了跟前。原来是一个穿着素白锦衣的青年,身边悬着一把金光闪闪的扇子,眼神互远互近,抓住叶九的手,“你已登至万丈峰第两千丈处,未通过入门试炼,但念你攀登不易,可前往杂役堂承担杂役任务,三年后试炼可再次参加。”青年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感情。他对叶九眼中难以形容的惊讶并未感到什么意外,一只手提着目瞪口呆的叶九飞至他口中的万丈峰下。
叶九还没有从青年飞身两千丈救下他的冲击中走出,面向那青年几乎就要下跪,但只感觉膝盖下似有微风顶着自己不让他跪下。“弟子入门试炼,任何人不得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