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装得鼓鼓的包袱,南亦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的推开房门以待神不知鬼不觉的开溜,可未料到门开时迎接她的不是寂静的月色与满地的春色,而是一个个背着包袱的山贼们。
亦遥挂在嘴边的笑容僵住了,木讷的看着一排排整齐的站着,将茅草屋围在中间的山贼们,脸带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怀中的小怪也不安的跳动,莫非他们来找茬了,可也没怎么虐待他们呢。
闻言,一排排的山贼并未如想象般暴虐而起,反倒齐刷刷的跪了下来,领头的雁北大声说道:“从今往日我等便誓死跟随老大,不论生死永远不离不弃。”声音中气十足,绕梁三尺,振奋人心。
一时间向来狡诈的南亦遥也呆愣在那里,她自问对的起天地良心,可如今面对这么多大好男儿的赤胆忠心却有些避之不及,对他们她并未做到一个带头人的作用,之前的一切也无非是为了以报他们收留之恩。
背着包袱的手颤了颤,内心更是因为这些人的话而不住的颤抖,誓死追随、不离不弃这是多么重的誓言,她南亦遥何德何能?
向来镇定的南亦遥一时间既然慌乱不已,大声说道:“各位你们还是先起来吧,我只是一平常女子受不起大家如此膜拜。”
可山贼们并未起身,反倒齐齐拿出一把小刀,向手指划去,血色立刻如泉水般漫出,以血手对着月亮大声起誓道:“我雁北以已之名起誓,今生必不负南亦遥、誓死追随,否则必遭天谴。”
“我小羊以己之名起誓,今生必不负南亦遥、誓死追随,否则必遭天谴。”
“我方天以己之名起誓,今生必不负南亦遥、誓死追随,否则必遭天谴。”
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响彻今宵,这个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你们这是?”
“老大其实我们都是月国人,你也应该知道这六州大陆上,誓言对月国人是至死也不能违背的真理,除非老大你今日杀了我们,否则我们便将永远跟随。”
一句话让南亦遥久久无法平静,纵使许多年后南亦遥想起那个画面还是不能忘怀,当时的画面与震撼必将铭记一生。
虽然这一消息对南亦遥而言太过突然,震惊过后南亦遥反倒表现的越发平静下来,嘴角的笑容越发艳丽起来,轻声而庄严的以己之血起誓:“我南亦遥定不负你们的誓死追随,今生荣辱与共。”不为其它,只为这些大汉的誓死追随。
一行人背着包袱在这黑夜中穿梭,雁北等人不时的回头张望,这里曾今有着属于他们的太多回忆,这个地方他们将永远铭记在心,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便毫不留恋的大步向前迈去,新的生活等待着他们。
黑暗中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一切,直到浩浩荡荡的人群消失,一身艳色衣袍的上官啸天才显露出来,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果真是个不同凡响的女子,既然得到那么多人誓死追随”说罢嘴角露出一抹亮丽的弧度,半响又似记起什么,小声嘀咕道:“真是可恨,莫非真当我是个拖油瓶,带着那么多人走,也不带我走,既然连声招呼也不打。南亦遥,我可记住你了。”
“啊切。”一个大大的喷嚏从南亦遥口中溢出,某人擦了擦鼻子,无奈的耸耸肩,小声嘀咕道:“这肯定又是谁在念叨我了。”
怀中的小怪立刻一脸嫌弃的擦擦被某人口水弄湿的白毛,小身材更是在怀中不断的挣扎,以便脱离某人你不太爱干净的怀抱,可惜南亦遥的一双手刚硬如铁,还很无赖的在某人白色的绒毛上留下她口水的印记,一边感叹:“小怪你这绒毛简直比抹布还好用。”
怀中的某动物更是满脸的憋屈,他可是一毛值千金的圣兔,如今却被与抹布比较,怎能让他不憋屈,心中更是感叹南亦遥没眼光。
身旁的众山贼们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暗叹自己上了贼船,这都挑了个怎样的老大。
半响,南亦遥的声音传来:“你们为何会选中跟着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脸色也难得的严肃。
“芝麻点绿豆挑中你便是你呸。”雁北随意的说道。
众山贼也都大声跟着附和。
南亦遥内心更是哀叹不已,心中原本还存在的N多幻想瞬间破灭,早知道如此简单,她也不用激动那么久,还在心中夸奖了自己N多遍了,可悲呀!可叹呀!换成二字“悲哀。”一张老脸也雀跃不起来,瞬间跨倒。
雁北看着南亦遥的样子,嘴角向上勾起,心中暗自说道:因为你南亦遥懂我们,也并未歧视任何人。虽然每天要我们跑十圈看似在折磨我们,但我们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必须有一定的能力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你是为我们好,这些我们都看得出。誓死追随也不是能轻易给出,这样的你值得我们追随及拥护。
眼眸波光闪动,夜色如画,这个夜注定不平凡。
繁华落尽、落叶纷飞,时光并未因谁而有短暂的停留,反倒匆匆驰聘,转眼之间离开京都以数月之久,南亦遥再次站在这片所熟悉的土地之时已是秋收之际。
对于天元朝京都的百姓而言,南亦遥等人无非是一群异类,特别是雁北等人一身随意且落魄的衣袍,本就凶神恶煞的脸上更是一脸的胡渣,看着众人一脸的畏惧,雁北等人更是毫不在意的往地上吐了个大大的吐沫,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看撒看,老子又不是没穿衣服。
里面唯一正常的南亦遥今日看着也特别的诡异,蜡黄色脸上一双清亮如溪的眼神不住的四处扫荡,关键是这眼睛不往别处瞟,专门对准那些黄花大闺女,看的街道上的女子们更是一个个心惊胆跳,唯恐被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们抓了去,都选择绕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