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颜想自己好歹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居然斗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说出去,岂不是要变成笑话,所以她双手叉腰,得意洋洋道:“怎么了,我就仗着他喜欢我,有本事,你叫你师父帮你啊。”
秋明看了一眼他假寐,嘴角却不由翘起的师父,顿时心灰意冷,师父他肯定不会帮自己啊,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前途灰暗,他又看向道士,希望他可以体贴的帮自己一把,却发现道士根本没看这边,而是忙着向李长钦打听情况。
难道以后每天都要活在和这个女人争风吃醋的生活中么?秋明忽然心里很绝望。
“喂,怎么不说话了?”雪颜扬着眉头,得意忘形,却见秋明突然低下头去,一副落寞孤单寂寞冷的样子,而且眼圈微微泛红。
要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雪颜顿时手足无措,她想着安慰他,于是拍拍他的头道:“别哭别哭,开玩笑而已,你要是哭了,你师父岂不是要骂死我。”
“他才不会骂你,他喜欢你,”秋明很是伤心,他觉得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半路遇到的女人。
小兔崽子,雪颜很想赏他几个暴栗,才十几岁而已,知道什么是喜欢么?整天就是他喜欢你挂在嘴边,想着想着,她忽然想起那个书呆子,他好像很少对她说喜欢,为什么忽然就想不起来他到底说过喜欢她没有?
“别闹了,”道士板着脸,“我们马上去李家镇。”同时,他瞪了雪颜一眼,意思很清楚,为老不尊。
雪颜想到自己在这群凡人中间,确实算是高龄了,顿时也有些感伤,于是沉默下来,让自己表现的庄重一些,显出一个老人家的风度来。
慕容迁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因为道士的话而不高兴了,所以在道士走过来的时候撞了他一下。
道士被撞的一个趔趄,很是莫名其妙。
秋明看在眼里,转身带着怨念开始摧残脚下的树叶。
总而言之,气氛很奇怪,按李少钦在心里总结的话来说,就是徒弟和师娘争风吃醋,而师父很受用这种争风吃醋,同时又防备着另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有别样的心思,反正,关系很矛盾。当然这些他都不敢说。
李家镇很冷清,也很干净。
按说死了这么多人,起码有魂魄,现在道士站在这里,一丝鬼魂活动的痕迹都没有,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那些阴影旮旯里面,也很干净,一种不正常的干净。
那个吃人的小孩是连人的魂魄一起吃掉了么?
李少钦再回到这里,腿肚子有些打颤,虽然他们说过那些怪物不会出来,他还是怕,很怕。
镇民们被困在一个小角落里,互相抱头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神情已经由最初的恐惧害怕变成如今的麻木,所以他们看见李少钦的时候,眼神还是茫然的。
只有其中一个孩子高兴的冲了过来,“少钦哥哥。”然后抱着他开始哭。
李少钦将孩子抱住,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人群骚动起来,纷纷挤了过来,七嘴八舍的开始问,最多的是问他怎么逃出去又回来了。
李少钦将道士几人介绍了一番,介绍到雪颜的时候才发现她站的很远,因为这些天所有人都挤在这里,气味就未免有些难闻,他很理解雪颜站的远的心思,所以就没有介绍她。
在李少钦准备告诉这些人怪物白天不敢出来的时候,道士阻止了他,李少钦不解,但是不敢提出异议。
道士在四方埋下四张符,嘱咐这些镇民在他们回来之前不要离开符纸的范围,然后又让慕容迁留了下来,自己则和雪颜去了镇长家。
李长松和李少言就住在那里。
平底忽然起了一阵风,花中带了些香味。
侍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李长松坐在亭子里烹茶,他道:“来者是客,请进来吧。”
李少言还是裹着黑漆漆的斗篷,他旁边铺着一张小毯,毯子上是一个红衣的小孩。
道士和雪颜刚出现在亭子前,毯子上的红衣小孩突然消失。
红光乍现,与狐火碰到了一起。
一声利啸,小孩停在了他们面前,龇牙咧嘴,露出一口尖牙,满嘴的血腥气,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以万魂饲养这邪物,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道士说道,他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了。
“为什么要怕天打雷劈,这是我的孩子,我养着它,有什么错?”李少言“呵呵”的笑起来,还是分不出性别的声音。
“你不让它重新投胎转世,反而将它养成这种邪物,不知道你那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表姐知道她的孩子变成了这么个怪物,会不会气的爬出来找你。”雪颜想起李少钦说过的话,心里暗骂了句变态。
“她若是能爬出来,一家三口当然是最好了”李少言说道。
雪颜哑口无言。
“她能不能爬出来我不知道,你反正是要爬进去了。”道士说道。
鬼奴扑了过来,道士和雪颜闪身避开,李少言站在远处,手指在斗篷里快速的抖动。
“你去缠着他,我先杀了这个小怪物。”道士对雪颜说道。
雪颜点头,一团狐火直接就砸了过去,亭子被炸了个粉碎。
李长松和李少言早有准备,已经避开了,但是李少言准备施展的法术也被打断了。雪颜追了上去,李少言不是她的对手,所以躲得很狼狈,雪颜也没有尽全力,她要等着那小怪物先死。
李长松因为上次召唤的蝎子还没露头就被慕容迁一剑刺死,当时就受到了反噬,所以现在他不想动手。
道士取了一张红符,他躲避着鬼奴的攻击,脚下不停的变换,很快,隐隐之间已经踏出了一道阵法。
鬼奴还小,除了爪子牙齿齐出之外,再无他法。
在鬼奴利爪再次抓过来的时候,道士停了下来,鬼奴一喜,爪子上用了全力,白光忽然从脚下泛起,鬼奴动作一顿,跳在半空的身体直线下坠,被白光束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