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的体育课后我们几个川妹子一起围着历史博物馆打起了转转,或许我们在冬季阳光不那么充足的大SC呆太久了,所以这夹杂着历史文化气息的冬日暖阳的味道更加让人眷恋,也或许我们正直青春,有大把的时间来碾压时光,都想在人生的路上留下多一点深刻的印象。
俗话总说眼睛小的人能聚光,照理也应该挡光啊,可惜身边的这位一直强调自己来自中国十大暴力城市之一,还如同被祥林嫂鬼上身一般见人就说自己安然无恙活到如今堪称奇迹的阿铛微微眯起了她那双本来就缝一样的小眼睛,还用那独有味道的方言说:“啊哟,好基尔刺眼哦。”顿时惹得我们一阵大笑。毕竟那三个字怎么也不像是眼前那位斯文的铛铛会且轻易能够脱口而出的。
在我眼里一直是胸大过脑的二筒妹把她那本来就歪歪斜斜的鸭舌帽往后一抡,用她那如射机关枪般的语速对着阿铛一阵狂扫:“啊哟,铛妹子,我不是说勒话,你那个眼睛眯眯儿小,阳光哪射得进去嘛,还在那儿瞎叫唤,我愣个大的二筒眼都没开腔,你给我闪远些。”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新认识的这两个老乡不简单啊不简单,心中只叹,都是他妈些惹不起的货色,嘴巴都还嚼得不行了。像我这种性感厚唇和她们相比,正二八经要比哪个翻得快的话,劣势一下就出来了,哎,林子够大,啥鸟都有。我说我上铺咋突然这么安静,完全不参与我们的唧唧歪歪,搞半天人家相中了街边一个大爷卖的猕猴桃,蹲在那里一个劲认真地挑选。嘴里还振振有词地给我们介绍猕猴桃如何好,如何养生,如何养颜,不过我们几个谁也没买,因为都等着蹭她的猕猴桃吃。
回到宿舍,我们三个一人尝了一个,觉得味道相当一般,就没再贪嘴,各自就斜在桌子边,扛在暖气片儿上等她给我们现场秀美食养生节目之猕猴桃。只见她娴熟地一口气剥了口径快赶上洗脸盆的饭缸一缸猕猴桃,用她那跟她人一样细柳细柳的勺子没(hei)头(qi)没(pi)脑(yan)地使劲压,直到猕猴桃成了酱,她又稀奇古怪地掺了些温水进去,还撒了好些白糖,然后就坐那儿一口接一口。
阿铛见状,就连那眯眯眼也瞪得溜圆说:“诶,你这个吃法怪米日眼的,小心拉肚子哦。”
我上铺一边吧嗒吧嗒她的小嘴儿,一边忙里偷闲地对阿铛说:“你娃少见多怪,我这么吃安逸得很哦。”
二筒妹在一旁诡异地一笑,又笑而不语,仿佛玄机已经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刚进校的时候,就听大三的学姐说SX这地界儿很邪门儿,好的不灵,坏的灵几乎是常有的事。没多久,阿铛的那句“小心拉肚子哦”就在我上铺身上灵验了。她好不容易爬上她天宫,一来动静,又费力地下到我们凡间,径直朝楼道尽头水房里的阴森女厕所跑了过去,来来回回折腾好几回,活脱脱地把脸色搞成了比涂脂抹粉之后还要白的样子,而她那发白的嘴唇看得人直瘆得慌,微微说了一句:“我要死了。”就重重地倒在了我的床上。
那一刻,爱学习的SX妹子些估计都还在大教室里认真学习,而偌大的那一层楼,就只剩下了我上铺、阿铛、二筒妹和我。慌乱之中,不知道是谁竟然一巴掌把我上铺给乎了个半醒,她睁开有气无力的眼,可怜巴巴地嚷着我们赶紧送她去对面的小医院。
就那样,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效果,就我们仨,歪歪斜斜地把她搀扶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的白大褂有镇邪驱鬼的功能,当我上铺面对那比鬼还凶的老医生的时候,她倒像缓过气儿,恢复了一大半。老医生把她的眼睛、她的舌头、她的手看了又看,屁事儿没有地说:“去,开单子,到住院部输个液就是了。”二筒妹惊喳喳地说:“啊,不是吧大爷,这就没事啦,刚才都要死了的样子。”老医生瞪了二筒妹一眼说:“谁是你大爷?”阿铛拿起单子,一会儿跑这,一会儿跑那,终于把我上铺安顿在了那悄无声息得吓死人的住院部。而二筒妹就杵在老医生跟前毫不客气地跟她大爷顶起嘴来,到最后用惯SC话用普通话都嫌不够利索的她直接操起SC话给她大爷撂了过去,直接把老医生说得以查房为名直接消失在我们跟前。而大脑反应速度显然快过嘴的我就坐在那里以仰视二筒妹的眼神观摩并学习着她那机关枪扫射手法运用到嘴巴上的神技能。
好在并非中毒,好在只是水土不服,没多久,我的上铺又生龙活虎地回到了她想念的天宫中去。
高中三年的关注点都摆在了所谓的学习上,根本就没时间、没机会、没胆量去关注周围除学习以外的东西,包括一些生活的常识,总会有声音提醒你,这有什么好关注的,高考又不考。现在想来,这是什么鬼逻辑。高考相对于大部分的中国人的一生来说的确是不可能被忽略不计的事,但是它始终也不是生活的全部,它始终也只代表那个时段那个点的人生状态而已。如果一个行走在江湖的人只知道卖弄之乎者也、ABC还有那弯弯曲曲的正玄、余玄而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可以吃,什么东西和什么东西同吃为大补,什么东西和什么东西同吃相当于自杀的话,其实很难想象他自以为是的潇洒的美好人生到底能走到哪一个样子。
温馨提示:装疯迷窍要适度,否则要进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