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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一遍遍对着空气练习拥抱,仿佛她就在我怀中一样

一觉醒来,头痛欲裂。老孟还在酣睡,老李在给我们准备吃的。后来老孟醒了,我们一起吃了饭,然后我回到了家,此时是下午一点钟。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任时光空空流逝。我想再给小琴打给电话,问问小雨情况,可是害怕会被拒绝。我闭上了眼,苦苦思索着能和小雨见面的机会,我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走动,电扇无力地摆着头吹着,我的脑海里开始自编自导和小雨的对话:

小雨(可怜无助状):天才,这个世界让我畏惧,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我好怕。

天才(靠近小雨,英雄气概状):小雨,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小雨(充满感激状),天才,谢谢你。

天才(侠骨柔情状):你不要谢我,我爱你,如同爱我的生命。

小雨(柔情似水状):天才,我也爱你。

然后就是我二人的紧紧拥抱。我在房间内幻想着和小雨拥抱,既要深情又不能失礼,我一遍遍对着空气练习拥抱,仿佛她就在我怀中一样。

对了!我突然灵光一闪,过几天就是小雨的生日了,我可以给她买一份生日礼物,然后名正言顺去看望她啊,但是我马上就有些沮丧,因为她现在住在小琴家,小琴的生日和她没差几天,往年都是她俩一起过生日的。两个人的星座是一样的,性格截然不同,这使我从来就不相信星座。

无论怎样,先去买一份生日礼物准备吧。从浪漫之都回来,我兜里还剩二百多块钱,我想带上老李和老孟去,但是想到这事情得偷偷摸摸的做,于是一人出门乘公交车去了商业区。

进了商场,商品眼花缭乱,我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一楼是化妆品和珠宝。我兜里钱只够一个零头。负一层就是超市,我也不能卖一兜子水果吧。买什么呢?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玉石柜台,里面是一排玉石项链,有一个观音的吊坠项链,价格不贵,只有200多块钱。观音保佑,就买这个了。买好之后,我连盒子一起揣在了兜里,一路上做贼心虚地回家了。

回到家后,父母也下班了。父亲告诉我老李往家里打电话了。我赶紧回了过去,老李潇洒地告诉我,他已经走了,现在到了盛京,明天十点钟飞美国,等安顿好再和我们联系。

我觉得我失去了一个朋友,或者说,是失去了一个穷朋友。人们常说,年轻时候的友谊多么纯洁,多么牢固,还没有被成年的功利与攀比所要挟,可惜的是,有时候,金钱能改变一切。我并不是完全嫉妒老李,我有时候也很为老李感到荣幸,毕竟他可以拥有一个更好的平台,选择更好的人生。我也相信他不会忘记我们这帮穷朋友,我是心胸狭隘的、自卑的佟天才,他永远都是拥有任侠精神、视钱财功名如粪土的老李大哥。

我以为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我们六个人的关系,三年仿若一天而已,可是现在,时间快马加鞭地追回了所有的改变。老李走了,老孟和小狐狸恋爱了,小琴向我表露了心迹,小雨不想再与我联系。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家寡人。

明天我就去找小雨吧,无论如何我总要见她一面的。月已西沉,又是一夜难眠。

十点钟,家里的电话响起,是小琴打来的。她告诉我今天一早小雨回家了。她向我说了下小雨的情况,小雨的父母一直关系不好,各自都在外面有了情人,前一段矛盾激化,小雨母亲竟然扬言说小雨不是和她爸生的,而是和旧情人。她爸也疯癫了,叫嚣着要带小雨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不是亲生的,他说就亲手杀了她和她母亲。

我的天啊,悲剧啊!我能猜到小雨是因为父母而伤心,但没想到事情恶化到了这种地步。我该怎么办?第一时间我就想向老李求助,可是我很快想起此时老李已经在前往USA的飞机上了。啪!我自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即使是老李在,我怎么能向他求助,小雨是我的女人,至少我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件事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

现在想想年少时不要脸的我,我都觉得羞愧,可是那时,自从我从小雨那偷来半个爱情后,我便自认为她和我是在一起的了。

我现在要去找小雨吗?我又开始纠结,操!现在就去!都说酒壮熊人胆,脏话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路走到她家的,只觉得一路上的风景与人物都如幻灯片般闪过,明亮鲜活又让人没有印象。

小雨家住在四楼,我上楼来到了她家门前。这时候,说脏话带来的胆气又消磨殆尽了。想再骂一句,可始终开不了口。

“敲门啊!佟天才,佟懦夫!”心中小人呐喊,“可是我怕他爸在家,打我啊。”我弱弱地在心里回应。

“你是想做一时受辱,但以后无论何时回想此事,都觉得无比骄傲的英雄,还是因为一时退缩,一辈子想起此事都羞愧万分的懦夫?”

操!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小雨,我是佟天才啊!小雨,开门啊!

里面没人!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虽然我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又原路返回了家中。这心情有点像明明做好了当烈士的准备,拿好了炸药包准备和万恶的敌人同归于尽,正要高喊一声“为了小雨,前进!”却发现敌人早已经弃城逃跑,全城和平解放。

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看几眼闲书,听一会音乐,连平日最爱的网吧都不想去了。看来又是平凡的一天了。

入夜,老李没有消息,我也没去过美国,不知道飞机要飞多久。老李、小琴、小雨、老孟、小狐狸这些人仿佛都凭空消失了。几年后我看了一部电影,叫《楚门的世界》,那里面除去主人公之外所有人,他的爱人、父母、朋友都是演员,大家都在和他演戏,连家乡的大海和星辰都只是一个巨大的片场而已。我也怀疑是不是小琴他们也是一群演员,在和我演戏,而恰巧这段时间,她们集体歇工了,回家度假了。

不过很快,家里的电话响起,它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演戏,也没有彩排,因为人生永远都是现场直播。

我接过电话,听到的是小雨的嘤嘤哭泣。

“天才,快来我家救我吧。”她说。

流星、猎狗、脱缰野马。总而言之我速度飞快地赶往了她家。顺便说一下,我还带着两样东西,她的生日礼物和那把开了刃的弹簧刀。

再次来到她家,刚敲了一下门,门就被打开了。我看见了梨花带雨的小雨,一时间,世界初醒一般。

她一看是我,直接扑到了了我的怀里,紧紧搂住我放声哭泣。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之前一遍遍练习的拥抱,是多么的徒劳。

她渐渐平静了下来,把我带进了屋子,连鞋子都没有换。上次凌乱不堪的屋子这次倒是很整齐,但是貌似很多家具和电器都消失了。

小雨领我进了她的卧室,也就算她的卧室东西还算齐全。我俩坐在了床边。

我无数次地幻想,幻想小雨住在什么样的屋子里,今天看来,和想象的差距也不大:玩具抱熊、精致的摆设、暖色调的房间、还有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只不过眼前的小雨,让我不敢相认,头发披散,脸色苍白,迷人的双眼红肿。只不过她依然很美,即使世界上最铁石心肠的人,看了她一眼也会心生怜惜。

“天才,我整个人生都毁了,我以为我可以伪装到、坚持到我考上大学,离开这里,然后再也不回来,拥有自己的家庭、孩子,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当我们感叹人生不公平的时候,往往我们是以弱者的身份看待这个世界,有的人有才有貌,有的人可以拼爹拼干爹,有人的生下来就比你优秀却比你更加努力,有的人早已被安排好了富贵荣华却依旧能实现他心中的,你也想实现却又望尘莫及的梦想。

我们习惯于拿自己的内在去比别人的外在。我们眼睛看到的,永远是别人修饰过的人生,如同几年后全中国所有的女人照片都会被软件修饰成倾城佳人一般。而现在,我看到的,不是那个我暗恋了三年的、冷若冰霜的、高不可攀的校花小雨,而是一个无助的、可怜的、没有了未来的女孩。同时,在那一刻,我发现,我是真正地爱上了她。也是那一天,我对她说了一句,我认为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牛逼的一句话:

“小雨,跟我走吧,我养你。”

小雨看着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留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许久,又睁开眼睛,依然看着我,几秒种后,又闭上,眼泪还是在流,然后又睁开看着我。我不知道最终她会怎样回应我,只能等待,等待的时间,感觉比三年还要漫长。

她终于说话了,她说“天才,我跟你走,无论去哪。”

小雨让我稍等一会,她拿出一个背包收拾东西,速度很快。最后,她从桌上拿起她的翻盖手机,我以为她是要装进包里,结果她高高抬起手然后把手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手机摔得粉碎。

“走吧。”小雨显得情绪好了许多。

我和小雨一起下了楼,三楼楼道的灯恰巧是坏的,我下意识地去拉她的手,她乖巧地握住了我的手。虽然在浪漫之都时候我也拉过她的手,但那时候只顾着呐喊了,顾不得拉手的感受,而今天,我握着她柔软白嫩的小手,仿佛血脉都和她相连。

夏虫夜鸣,万物寂寥。走出楼道,我不由自主抬头看了眼夜空,两栋楼把夜空规划成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里面的星河在缓缓流动。

小雨终于和我走了,可是我去哪啊?回家,和爸妈说我领回来一个儿媳妇?私奔?我兜里只剩下了三五块钱。都说谈钱伤感情,可是没有钱,爱情也不好办啊。

“先找一个宾馆住吧,我带钱了。”小雨可能看出了我的困惑,这时候女人还是比男人考虑的周全。

“小雨,你******要去哪?”不远处一声怒吼,把我和小雨都吓了一跳。是小雨的父亲!

快走!小雨说了这句话,可惜已经晚了。她父亲扑了过来,一把就把我推到了,然后毫不怜惜地伸手薅住小雨的胳膊,开始把小雨往楼道里拽,小雨反抗,他还伸手向她身上打去,边打边骂:

“你这个野丫头,和你妈一样贱,才多大就找男人,是不是想跑,你他妈哪都不许走,明天就去做亲子鉴定,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他妈亲手掐死你!”

我起身过去拉扯她父亲,试图去掰开他薅小雨的手,无奈17岁的我竟然对抗不过这个四十多岁已经疯狂了的男人。他一手掌拍在我脸上,一脚又把我踹开,然后继续去薅小雨。

一时间,我也丧失了理智,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小雨,何况她刚刚和我在一起,我不能失去她!于是我掏出了弹簧刀,弹刀出鞘,嚎叫着向小雨父亲的身上捅去!

我只捅了一刀,完全忘记捅在了哪里。他父亲竟一声没吭便倒在了地上,泛着星光,我看见了一片血迹。

“爸!”小雨一把推开了我,蹲下去抱她的父亲。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扔掉了刀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她父亲已经闭眼,我竟想伸手去试他的鼻息,想电影里演的那样。没等我去试,不远处几个人便向这边走来,小雨看了一眼他们,他们竟也认出了小雨,喊出了小雨的小名并加快了走进的脚步,小雨赶紧起身,然后用尽力气去拽我的胳膊,喊了一声“快跑!”

我们二人不知跑了多久,确定后面没人追来,才停下来休息。小雨大口喘着气,显然也是累坏了。我则是由最初的愤怒转换成了无尽的恐惧:我杀人了吗?她父亲死了吗?当时流了那么多血,我那一刀到底捅在哪了啊?当时他父亲算是侧着身子对着我,我应该捅在他腰上了吧,那个地方可是能捅死人的,不然他怎么会一下就倒地上了呢。完了,全完了。我脑中马上闪出了老李他二舅的那句话“****才拿刀捅人呢”。

如果我杀了小雨的父亲,小雨怎么办,她还会和她的杀父仇人走吗?或者说是一起亡命天涯?完了,全完了。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我不求回到从前,然后能预知今生,去享受无尽荣华,只求能回到最初的平凡,规避掉一切充满差池的人生。

“天才,除非你不想要我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小雨竟然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唉!如果这句话是她一天前对我说的,我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啊。之前我觉得友情如铁打一般牢固,无奈贫富差距是烈火能把它熔断;之前我以为爱情是最高的价值,可是人命关天的字眼已经盖住了爱情的一切光芒。

“小雨,你真的爱我吗?如果不爱,你不要勉强,我去自首吧。”我,佟天才,在那一刻竟然也敢作敢当了。

“天才,这个问题我晚点再回答你好吗?你不要离开我,就算我求你了。”小雨眼泪终于又流下来了。

内心再坚强如铁,此刻也化成了绕指柔。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没过了美人关,可是我知道,我不是英雄。

我和小雨还是打车问师傅找个一个宾馆,然后开了一间房间,双人床,独立卫浴。说是一间宾馆,其实也就是一家家庭旅店,占据了两层居民楼,然后打通墙壁再重新规划隔断改装成了旅店。它开在了大学的附近,专门给那些大学生男女准备的,也不需要身份证办理入住。在老板娘眼中,我和小雨不过也是一对刚上大学不久、想偷食禁果的小情侣罢了。

进了房间,打开灯我才发现,身上还有一些血迹,虽然穿的是深色T-shirt,血迹并不明显,也不知道老板娘也没有发现,发现后她会不会报警。我要承认,现在的我开始疑神疑鬼。

小雨让我把衣服脱了她帮我洗一洗,挂在窗边,明天早上就能晾干。我脱掉上衣,也没觉得害羞,之前我和老李老孟都在她们面前光过膀子,我也不担心衣服明天会不会干,我只担心我没有了明天。

小雨不说话了,只是去浴室帮我清洗了衣服,然后出来挂在了窗边,像个贤妻良母的模样。

“天才,你去洗一个澡吧。”小雨说完,满脸通红。我听着她的安排去洗澡,然后出来。小雨已经打开了电视,但我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无心看电视,电视放的都是直销广告,“998,只要998”这种声音反复回荡。

小雨让我看一会电视,她也要去洗澡,刚要进浴室。她又对我说“不然你就先睡觉吧,我洗的时间久,不用等我了”。

小雨这话我听得也是怪怪的,不过我倒是听话,在她洗澡的时候,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克制住了自己的无限联想和非分之想,关掉电视,躺在了床上,上身****,下身规矩地穿着裤子,但有一点,床上只有一件夏凉被。我想了半天,还是把它的一角盖在了肚子上。

夜深人静,窗外星空很亮,房间内也能看清所有。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吹头发的风筒声音也停止了,小雨从浴室出来了,而我也没有睡着,这他妈根本就睡不着!

小雨穿着外衣躺在了床上,她是紧贴着她那侧的床边躺着的,没有盖被子,估计她也能感觉到我没有睡着,但是她没有和我说话。

看见她躺下后我又闭上了眼睛,我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这不是做梦吗?如果是梦,这到底是恶梦还是美梦?我的大脑产生了无数的词汇:喜悦、悲伤、愤怒、痴狂、欲望、补偿……这些词汇把我的大脑当做了战场,它们各自为战,彼此碰撞、混战。一个被杀死了,另一个又会重生。而我则是时而痛不欲生、时而委屈求饶。

“天才,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小雨说话了,我不知道她是否睁着眼睛,但是我听出来了她的难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也不能一直装睡,我只好睁开眼睛看着她。发现她侧躺着,在哀怨地看着我,留着眼泪。星光洒进来,她的眼睛闪着光芒。

我依然沉默,此刻我才懂得语言是多么乏力。我是安慰她,抱怨她,还是像个男人一样承担下所有,笑着说这一切和她无关?

“抱着我吧。”小雨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我笨拙地搂住了她。她的呼吸、心跳、体温,还有身上的香气。一时间都被我拥有。

我也闭上了眼睛。任凭时间静静地流逝。

此时的我,死亡和欲望这两个词汇涌上了心头。会想到死亡,是因为我认为如果她的父亲真的死掉了,那我也会偿命的。我的生命可能会在17岁那年停止。所有的梦想也将终结,虽然那时候的我并没有什么华丽的梦想,可是我恐惧的要死,这种恐惧远比死亡可怕。会想到欲望,是因为那年的我正值青春期,孔夫子的那句“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我根本做不到。我想不计后果地去做一些事情,可是我不能那样,不是懦弱,而是因为爱。我可以去杀人,但是我不能去伤害小雨。

不知不觉,我已经浑浑噩噩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吵醒了。吵醒我的,是隔壁房间的声音,那种声音,相信你懂的。

女人肆无忌惮的叫喊声传入了我和小雨的耳朵。小雨也醒了,惶恐地看着我。我搂着她的胳膊有点麻。

“隔壁发生什么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小雨问道。

我去!小雨也太傻太天真了。我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国的青少年性教育还有待提升。小雨还要报警,她身边就躺着一个嫌疑杀人犯,还想报警去破坏别人的好事。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这个,隔壁应该是一对情侣,对吧,他们在交流,正常交流……”。

貌似小雨听懂了,结果变得更加惶恐,她浑身有点颤抖,还试图摆脱我的怀抱,但最终还是让我搂住了她。

“天才,你会不会那样对我?”小雨说话都带着颤音。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但是看着小雨那受惊吓的可怜表情,我便用正人君子般的语气告诉她我不会,心里则想着,只是今夜不会。

隔壁的声音也像完成了使命般停止了,万物又重回寂静。

小雨逐渐平复了情绪,她闭上了眼接着睡觉,不一会,竟然无意识地向我贴近,彻底依偎在了我的怀中。这真要命!

夜更深了,怀中的小雨甜美迷人。她就像一直我苦苦追寻的蝴蝶,用了三年的时光我都没有捕捉到她,在我身心疲惫之际,她却栖息在了我的怀中。我不想伤害她,也不知道如何爱护她,也许天一亮她又要飞走,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她恬静的面庞,我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那一夜,我还未满十八岁,任凭着上天把我戏弄于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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