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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谗险第三十二

本篇导读

谗险,指的是或进谗言,或用奸计。第三则记王国宝用阴险手段阻止皇帝召见王珣,以防失宠。第四则记因殷仲堪受王绪谗言之毁谤,求救于王珣,以手段化解等等。《世说新语》由此转入落幕,魏、晋风度,渐行渐远。

孝武甚亲敬王国宝、王雅1。雅荐王珣于帝,帝欲见之。尝夜与国宝及雅相对,帝微有酒色,令唤珣;垂至,已闻卒传声,国宝自知才出珣下,恐倾夺要宠,因曰:『王珣当今名流,陛下不宜有酒色见之,自可别诏召也。』帝然其言,心以为忠,遂不见珣。

注释

1 王国宝:王坦之第三子,王忱兄,以从妹为会稽王司马道子妃而为其心腹。晋孝武帝时任中书令,后任尚书左仆射,善于谄媚,总揽大权。晋安帝时,兖州刺史王恭以讨伐王国宝为名起兵,晋室恐惧,杀之。王雅(三三四至四〇〇):字茂建,任太子少傅。

译文

晋孝武帝很亲近并且尊重王国宝和王雅。王雅向孝武帝推荐王珣,孝武帝想要召见他。有一夜,孝武帝和王国宝、王雅对坐喝酒,孝武帝脸上略带点酒色,便下令召见王珣。王珣将到,已经听到了吏卒传话的声音,王国宝知道自己的才能在王珣之下,恐怕王珣会争夺显职和宠幸,就对孝武帝说:“王珣是当今的名流,陛下不宜带着酒色召见他,可以下一次再召见。”孝武帝认为他的话说得对,认为是忠心,终于没有召见王珣。

王绪数谗殷荆州于王国宝1,殷甚患之,求术于王东亭2。曰:『卿但数诣王绪,往辄屏人,因论他事。如此,则二王之好离矣。』殷从之。国宝见王绪,问曰:『比与仲堪屏人何所道?』绪云:『故是常往来,无他所论。』国宝谓绪于己有隐,果情好日疏,谗言以息。

注释

1 王绪:字仲业,太原(今属山西)人,官会稽王从事中郎,后为王恭等所杀。殷荆州:殷仲堪。

2 王东亭:王珣。

译文

王绪屡次在王国宝面前说殷仲堪的坏话,殷仲堪为此很忧虑,向东亭侯王珣请教办法。王珣说:“你只要经常去拜访王绪,去了就把其他人支开,接着就谈论其他的事。这样,二王的交情就会疏远了。”殷仲堪就照着王珣的话做了。王国宝看见王绪,问道:“近来你与仲堪把别人支开讲些什么?”王绪说:“只不过是日常往来,并没有议论什么?”王国宝认为王绪对自己有所隐瞒,果然两人的交情日渐疏远,对殷仲堪的谗言因此也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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