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李菲菲用力揪住王小春的耳朵，“你个乌鸦嘴，就不会说点好的。”
王小春连忙闭嘴。
“菲姐，林博开始说请三天假，结果到现在都大半个月了，也没见回来。”宋莹莹说。
李菲菲眉头微皱，松开王小春。后者坐回沙发，轻揉着被揪疼的耳朵。
“林博不是说，他爸在工地干活，受了工伤，在住院，你一直忙着筹医药费啊。”李菲菲说，“还有，你前几天还跟我说，他已经找到筹钱的办法了。”
宋莹莹说：“是，他确实说有了挣大钱的路子，还三天两头地劝我和田敏去跟他一起干呢。不过他有几次说医院急着交医药费，找我借过钱。”
“这我知道，也找我借了。我给他转了5000块，医院里可不能耽搁，不交费，药就得停。”
王小春在旁边听明白了，一阵无语，只觉得菲姐单纯得都有点傻了，不过这也是太善良了。“菲姐，你就没觉得这个流程有点很熟悉吗？”
李菲菲不解地看着王小春。
王小春摇头叹息，“先说自己有挣大钱的办法，再让亲戚朋友跟他一起干，偶尔还会缺少资金，找亲戚朋友借钱。这是最老套的传销流程了。”
“传销！”李菲菲瞪大眼睛，“会吗？”
宋莹莹说：“菲姐，我也担心是传销，然后田敏被林博带进去了。”
“那怎么办，咱们也不知道他俩是不是真进了传销，报警都没用吧。”李菲菲不知所措。
王小春漫不经心地说：“多大点事，下午我跟莹莹去找他们。先吃饭，我都饿了。”
午饭后，一点多，王小春和宋莹莹出门了。是宋莹莹给林博发微信说，想和他一起挣笔快钱，才弄来的地址。
打车到地方，是一个老居民楼小区。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的办公场地，倒适合做传销的窝点。
王小春让宋莹莹在外面等着，然后独自按照地址上楼了。
上到四楼，左边的门开着。
王小春走进去，看到一个前台，墙上还有公司的名字，是一家金融公司。里面是办公区，设备齐全，大概二十几个人在埋头工作，看上去就和正常公司一样。不过少了点活力，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王小春心想，这里倒是弄得像模像样。
这时，一个身穿正装的青年男人走过来，礼貌地微笑说：“请问您想了解什么业务？”
王小春说：“我是林博的朋友，他介绍我来工作的。”
青年笑着说：“好好，热烈欢迎啊。那就先把身份证给我，帮你办一下入职手续。”
王小春彻底确定，这里就是传销窝点。不然哪有刚来就办入职的，而且还要交出身份证。
这屋里的人肯定都是被完全洗脑了，而眼前这男的，八成还是传销组织的管理层领导。
王小春笑着拿出身份证交给他，“林博不在吗？我还想看看他在这儿混得怎么样。”
“在。他正在旁边的房子里培训。你现在也可以过去了。”
王小春点头答应。
青年又说：“你的手机也交给我保管吧，免得影响培训纪律和效率。”
好嘛，手机也要收。
不过，王小春还是听话地交了。他目前不确定田敏和林博的状况，不敢盲动。
男青年心想，这人肯定是个傻子，太好解决了。然后，他带着王小春去旁边的房子。
屋里特别厚的窗帘拉上了，很昏暗，气氛压抑。客厅有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看到王小春进门，其中一个走过去猛地把门锁上，一脸凶相地狠狠瞪了王小春一眼，然后带他去最里面的房间。
王小春满不在乎地轻笑，进了房间，看到里面挤了三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全都坐在地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后墙上有一块大写字板，上面写着一堆金融和营销相关的理论知识。
写字板前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像个老师，闷热的屋里就一台电扇只对着他一个人吹。墙边站着八个壮汉，手里都拿着电棍。
这哪是什么培训，完全是新人集中强制洗脑，或者就是绑架。
王小春扫了一圈，他不认识林博，不过看到田敏在。他这才放心，一个在，另一个肯定也在。
王小春都没看旁人，直接到田敏旁边蹲下，问：“林博在这儿吗？”
田敏一激灵，扭头看到是王小春，原本绝望的眼里顿时露出欣喜和激动，她见识过王小春的本事。
其他人也都精神一振，他们很少听到有人敢这么大声说话。
“喂，新来的，老实点，好好听培训课。”一个男的拿电棍指着王小春凶狠地说。
眼镜中年男人不屑地瞥了眼王小春，继续讲课。
其他人又低下头，他们见多了，反抗的人会是多么凄惨的下场。只能心里祈祷，这个新来的懂点事，免得受苦。
然而，王小春似乎没听到警告，推了下田敏，“你愣什么神啊，问你话呢，林博在不在这里。”
旁边的人心里咯噔一下，替王小春捏一把冷汗。这新来的居然敢这样不把管教放眼里，简直是自讨苦吃啊。
“操你妈，新来的，跟你说话没听见啊。别特么找不自在，再敢瞎说话，老子把你嘴缝上。”
“妈的，估计是个白痴吧，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再不老实，我们就单独给你上上课。”
……
八个壮汉纷纷开口呵斥。
除了王小春，其他人的脑袋埋得更低了，甚至有胆小的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诶，你倒是说话啊，那个林博在不在这儿，我是来接你们回去的。”王小春使劲摇了摇田敏，“上午菲姐一个人收拾房间可累坏了，还把我臭骂一顿，揪的我耳朵现在还疼呢，得赶紧找你俩回去干活啊。”
嘎！
屋里人全都目瞪口呆，大跌眼镜。这新来的只顾说自己的，完全把管教们的话当耳边风。
而那些管教们更是怒目圆睁，火冒三丈。这算什么？一个新来的，居然这样无视自己这些人，这跟打耳光抽脸上有什么区别，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八个人气喘如牛，大骂着走向王小春。
田敏看在眼里，低声颤抖地说：“小春……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诶呀，你怎么这么墨迹，你就直接说林博在不在就行了。”王小春既无语又不耐烦。
“在在在，他在隔壁房间。”
“那就好。”王小春松了口气，站起身，也不顾走到身边的八个管教，随意地抬手指了下坐着的眼镜中年男人，“诶，你，帮我打个电话。”
眼镜男一下笑了，只觉得这新来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他也愿意陪着玩一下，“好啊，你说让我打什么电话。”
“110啊，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们。”王小春淡然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