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的宴会总是无聊无比。
黎洛将手边的酒盏送到了唇边,冷眼看着皇后“奉命”将此庆功宴办成了百花宴的架势,冷笑不语。
皇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只是碍于众大臣的面子,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斥责皇后。
秋日的节气总是让人略烦躁。
黎洛看了一眼窗外火红的枫叶,扔下杯盏以醒酒之名走出了大殿。
站在那一片火红的枫树地下,白色的大氅穿在身上,丝毫没有昔日一身戎装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倒是像一个翩翩如玉的佳公子,配上精致的侧脸,站在枫树下的黎洛美的像一幅画中人。
纪萱前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黎洛站在枫树地下微闭眼眸,轻浅微笑的模样。
公子如玉,春山一笑。
纪萱呆滞的看着眼前可以入画的美人,突然对自己此行的目的生出了深深地罪恶感。
却在想着那人给他的承诺之后,咽下了心内的不舍,抿了抿唇,努力的压下心里突然生出的负罪感。
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向黎洛。
“黎公子……”
纪萱小碎步挪到黎洛的面前,低着头眼神闪烁,唯唯诺诺的看着黎洛欲言又止。
黎洛侧身低头,看着还不到他肩膀的女子微微抽动着肩膀,我见犹怜的样子,确实很迷人。
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怕是这回早就忍不住上前去问个究竟了。
黎洛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看向纪萱。
“姑娘是迷路了么?”
纪萱一听带着磁性,却清朗动人的声音响在耳畔,不经意间微微红了脸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那个……”
纪萱咬着唇,似乎难以启齿的样子,欲语还羞的看了一眼俊美不凡的黎洛,地垂下眼眸,轻声道:“小女心慕公子已久……不求公子能以正妻之位礼聘,但求陪伴公子左右,……”
纪萱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畔传来黎洛的轻笑,笑声悠然,带着一点点的醉意,纪萱有一颗,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醉倒在这人的怀中。
“侧室……岂不是委屈了姑娘!”
黎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里闪过一丝厌烦,但是却还是温和着声音轻声道:“以姑娘的身份,合该适合更好的男子,我一无爵位二无官职,实在不想委屈了姑娘!”
纪萱心内着急,见黎洛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急急地打断黎洛的话,突然焦躁的声音开始变大:“不委屈不委屈,这满朝谁不知道公子深受陛下看重,封爵立功是迟早的事情!”
纪宣抬起头,看着黎洛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内咯噔一声,虽然她并不聪明,但是在嫡母手下安然的过了这么多年,可不仅仅是靠着一张美貌的脸。
虽然这所谓的美貌,在黎洛面前真的是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平心而论,纪萱确实挺好看的,杏眼樱唇,泛着水波的眼神似乎能说话一般。
黎洛眼神微眯,正要说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浅笑:“我以为是谁呢!”
黎洛转身,看到的便是一身鹅黄的娉婷走来的太傅之女谭娉婷。
时常带着笑意的眼神此刻却像是淬了毒一般,冷眼看着纪萱在这演了不短时间的戏。
婀娜的身姿缓缓逼近,黎洛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谭娉婷直直的逼近纪萱,冷眼看着纪萱满脸大汗的样子,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肖想靖王府的世子殿下!”
“他……”
“你想说他还不是?”
谭娉婷讽刺的笑道.
却见纪萱低着头的沉默,表示了她认同所有人对黎洛的评价。
谭娉婷怒极反笑:“蠢货!”
被谭娉婷毫不留情的骂的脸红的纪萱,不服输的抬起头,冷眼看着高高在上的谭娉婷,冷哼一声:“满朝文武谁人不知,靖王殿下根本不喜欢黎公子,殿下看重的是静王府二公子,不然也不会迟迟不立世子!”
谭娉婷眼神一寒,黎洛站在一旁眼神微微一缩,正准备出售阻拦的时候,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纪萱侧过头,鬓间的发梢因为大幅度的晃动脑袋而掉落,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你打我!”
“真是蠢货!“
谭娉婷已经懒得和眼前的女人废话,冷眼看着纪萱捂着侧脸不敢置信,眼神里带着恨意的样子,冷笑一声:“只要皇帝陛下还是皇帝陛下,这世子之位,永远都不会是黎珉的!”
谭娉婷;冷笑一声:“你一个区区的庶女,居然还敢肖想世子正妻之位,丞相大人真是治家有方。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大燕位居三品的镇边将军的结发之妻居然可以被糟蹋到这种程度了!”
“娉婷!”
黎洛忍不住出声,看着纪萱因为他出声投过来的含情脉脉的眼神,在看着谭娉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轻轻笑道:“这位小姐的礼仪问题自然会有他的父母亲自教导,不劳烦你了!”
看着纪萱不敢置信的眼神,黎洛转头轻声问道:“不是小姐是哪家千金?”
看着黎洛如此明知故问的样子,谭娉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在纪萱恼羞成怒之前,寒着声音悠悠道:“还能是谁,这不是洪半朝最宠爱的小妾在他五十岁的时候给他生的小女儿么,若是让洪大人自诩那位千金难换的姑娘,如今在大军回朝的庆功宴上自荐枕席,不知道洪大人会不会一生气,将姑娘塞回你娘的肚子里再重新生一次呢?”
谭娉婷一肚子的愤怒无处发泄,这回朝阳被皇后弄成了变相的相亲宴也就算了,这里面的人跟瞎了眼似的,将正主扔到一边,确去巴结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无耻之徒。
这回居然还有人想要迷惑黎洛爬床。
真是忍无可忍。
谭娉婷本来是想出来透透气的,顺便找个机会向黎洛交个底,没想到大晚上的,却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实在受不了纪萱这厚脸皮,终于忍不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