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坐起来看着朱重八系好僧服上的布扣子。他把化缘的布口袋背在肩上,回脸给她一个微笑,朱重八要去找静善师兄。
娜仁一侧身进屋,脸上笑的花开一样灿烂:“格格,你嗓子疼不?”
“嗓子疼什么?”塔娜已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开始穿脚上的靴子。
“爱我吧!爱我吧!嚷的声音,把门口一群鸡,都吓跑了。”娜仁过来和以往一样帮着塔娜梳理起头发:“格格,你说,静儒,哪来这么多精力?”塔娜站起身看着娜仁:“跟你说,你也不懂。他好像学过很高深的功夫。我所练的阴罩功,被他打开了。不过……”
“不过什么?”娜仁摇了一下脖子,把头抬起来,一脸风情。塔娜举步往外走:“不过……你问,一声自己肚子?”
“我肚子怎么了?”娜仁跟在塔娜身后,嘟哝了一句。
塔娜到了腾格外公屋里,见他正在吸着水烟,一个竹筒子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直响,深吸几口,两道白烟,从他的鼻孔里喷出。
索亚坐在一旁椅子上,她笑着问塔娜:“刚才,你和小和尚打架了?”
“没有啊。”塔娜以为是弄得动静有点大。
“哦,以为你们吵架,把一群鸡,都吓得咕咕叫。既然,没吵架,为何,他背着布袋走了?”
“前晌,我俩出去,他遇到过去的一个师兄,叫他过去几天。这不,让我来告诉一声。”
腾格对着塔娜问:“你阿玛,在城里贴满了告示,捉拿,打死你阿哥的凶犯。悬赏百两黄金,。”
“还说呢,在湖边,我看见不少蒙古兵,他们藏在灌木丛里,也说是捉拿凶犯。”
“屁话,凶犯会跑到湖里去?他是打我庄园的主意!”腾格气呼呼把水烟放到一旁:“还有,那个铁木紫,一天没事,他睁着眼珠子,在院子里瞎转悠。真不是一个什么好鸟!”
塔娜一脸疑问:“庄园,没金山银山,他打什么主意?”
索亚眉心一跳,湛蓝眼睛闪过一抹揶揄:“你外爷爷,三番几次,把巴图弄了难堪,总要找点事端。”
塔娜把手叉腰:“他想,怎样?额娘总不会,跟阿玛一起,犯上作乱。”
问题是出在了朝廷,右丞相伯颜势力很大,把持着朝政,不把元惠宗皇帝放在眼里,他采取的是排挤汉人的政策。他很多做法,加深了汉蒙两族之间的不和。元惠宗在脱脱的帮助下,废黜了伯颜。巴图当属是伯颜一丘之貉。腾格虽然很久以来并不参政,伯颜派系还是把他归类于脱脱的党羽。他不禁感慨:“你看,脱脱,可以把他叔叔弄下台。你定亲的九根,跟着铁木健去了蜀地。所以,朝廷乱了,天下必乱无疑。”
塔娜就势冷哼一声:“还有,铁木紫为何不去投奔直隶府,反而跑到这来?”
朱重八找到杜老汉,他说明来意。他干咳几声说:“你说的明白,看事透彻,比你师兄,目光远大。这么一说,我们是不能总闲着。”
“是呀,塔娜把铁木紫邀出来,我们是杀一个少一个,你人马也会越来越多。”朱重八接着对杜老汉说。
“你真的不想,加入我们组织?像天马行空一样,独往独来?”杜老汉喜欢起眼前的这个和尚。
“杜老爹,高看了贫僧。贫僧以为,我们同仇敌忾,在一起干几件漂亮的事儿,我是自修功德。”其实,朱重八并不看好杜老汉和韩力。他是临时抱佛脚,找几个帮忙干事儿的。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普天下之下,反元是大势所趋。朱重八真正的心迹,是他不会轻易把自己交给谁去指挥的。
月光下,在院子里一群人,练习武功。韩力脱掉上衣把膀子露出来,一个宽布条紧勒着腰和袍子,他清嗓子,像登台比武的武师。九玄门几个弟子,一哄而上,韩力手脚并用,躲闪,攻击,他算是一个拳家。很快,把几个弟子,打了一个“满地找牙”。
杜老汉满意地过来对韩力频频点头:“不错,功夫有长进。”朱重八以为韩力是些猫狗功夫,他却鼓掌赞叹:“韩掌门,好功夫。”韩力一抱拳,笑道:“见笑,见笑。”
静善听说,朱重八一掌打死了巴音,他一个村里打架的孩子王,从没听说,静儒会什么功夫。所以,他凑着热闹对朱重八说:“师弟,你与韩力,比划一下,也让我开开眼界。”
杜老汉也有此意,嘴上却说:“你俩,点到为止。”朱重八一看,院子里所有眼神看自己,此刻,他双手一个合十:“阿弥陀佛……”
“这就对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若胜了,我请你喝酒,敲着锣鼓给你扬名。”杜老汉在刺激朱重八,更想借他之力,验证一下自己的徒弟。
韩力和朱重八二人各自转了半圈。智者,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是朱重八另一个座右铭。
韩力又围着脚下转了半圈,猛然左手出掌,护着一个右拳,来了一个黑虎掏心,闪胯飞脚,生龙活虎。
朱重八脚走醉莲花,身形飘逸,用起那天和腾格功夫,既不伤和气又不被对方所伤,一举两得。他僧服在飘,人影在晃,风影重叠,煞是霸气有余。韩力见朱重八并没还手,旨在躲闪。此刻,知道朱重八功夫远在自己之上,喘着粗气,收拳而立。
朱重八一抖僧服,双手合十:“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