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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魇

阳光温暖,花香诱人,春暖花开的岸边,一绿衣女子在湖边戏水,不时拽住长长的柳枝,试图用柳枝搅动湖水。

忽然,一群黑衣人,手拿大刀,出现在四周,前面是拼命逃的老幼妇孺,呼喊声顿时打破了那份宁静。绿衣少女惊愕看去,只见刀划过处,人落下,鲜血飞溅。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凶神恶煞的人,好似红眼魔鬼,不停的挥舞刀,血,红色的血蔓延,迅速扩散……

“啊,啊……”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啊”“哎呀,这可咋办,谷主和几位小姐都不在家,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十二三岁,一脸淳朴憨厚模样,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丫头,只见她一会低头轻声叫着床上的人,一会焦急的自言自语。

“杏儿,杏儿……。”随着微弱的声音,床上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

“小姐,我在,杏儿在您身边呢”叫杏儿的丫头赶忙抓住了那只手。“您又做噩梦了?”还没等回答,这丫头又自顾自的说“幸好您及时醒来,否则,可怎么办?小姐,吓死我了。”

“杏儿,去帮我取点药来。”那虚弱的声音再一次传出来,感觉很飘渺。

“哎呀,你看我,光顾害怕了,忘了重要的事了。小姐,你先躺着,我马上就回来。”话还未说完,人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一忽儿,杏儿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雕花小瓶,瓶子大概两个手指的长度,呈葫芦状。从靠窗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小瓶里取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放在一个托盘中的小杯里。似乎这些都早已备好,足可见,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杏儿把托盘放到床边的圆凳上,圆凳做工精致,四周刻有镂空花纹,分上下两层,不大,托盘放上去之后,似乎没有多大余地了。看来,这也是专设的。

“扶我起来”那柔弱的声音再次想起,杏儿轻轻坐在床沿,用手臂拦住说话人的腰,慢慢扶起来。年纪与杏儿相仿,但生的真个是恰到好处,睛如秋波,眉若墨画,脸若桃瓣,若不是病着,那可真是如花似玉,楚楚动人。而身体虚弱引起的苍白,似乎让这美丽显得更让人爱罢不能,忍不住为之揪心,任谁都不能对这种柔美不有怜爱、恻隐之心。

这位柔弱、极美的姑娘是百花谷谷主的小女儿,名莲心。从小体弱多病,七天半月的,还经常做噩梦,噩梦后,常虚脱昏厥。所以,百花谷谷主孟清风只要在家,都必然亲自陪伴幼女,不敢假手他人。

大前天,莲心经历一次噩梦。按以往经验,不会这么快发生第二次。所以,孟清风带着另外三个女儿参加一次很重要的武林大会。留莲心的贴身丫鬟在家服侍,谁料到,午睡时,莲心竟然又做噩梦。幸好,时间短,并未出现昏厥,只是过于虚弱。还好,往日,孟清风亲自采药给女儿做的安心丸,能起到镇定养神的作用。

杏儿喂莲心服下药,重新扶她躺下。

年纪小,终究呆不住。不到半个时辰,莲心已然坐起来,弯腰要下床。

在闺房收拾整理东西的杏儿,赶忙跑过来,边跑边说“小姐,你怎么起来了?谷主嘱咐过,您身体弱,何况今天又。。,要休息会儿,怎么能下来呢。”说话间,杏儿到了床边。

“哎呀,杏儿,躺着,又睡不着,多闷。你就让我起来呆一会儿吧”,这半个时辰,像是补足了精神,听说话,感觉有些顽皮活泼的样子了。

说着,莲心下了床。

“那小姐你不要到外面去,风大,就在屋里,说好了。不然,您再有什么事,我没法跟谷主说啊。谷主反复交代过,照顾好小姐。”杏儿显然知道小姐脾气,也就作了让步。

“没事,杏儿,有我呢,我会帮你在爹面前说好话的哈。”莲心边说边向外跑。

“哎,哎,小姐,你.。,你等等我.”

莲心毕竟身子骨弱,小跑几步,便气喘,慢慢走。杏儿很快追上来了。

一身翠绿色衣服的莲心,清新的像一阵春风,慢慢飘向湖边。

“小姐,你又要去湖边?每天都去,你难道丢东西了?”

杏儿一边跟着,一边不解的问。

“杏儿,你说为什么我从小到大做的噩梦,几乎都一样?你做噩梦吗?”莲心眉头紧蹙,似在思考。

“小姐,我觉得我从来都不做梦,一躺下,闭上眼睛,就啥也不知道了。人怎么还会做噩梦呢?”杏儿难以理解的皱起眉头。

“我总是梦见,有个跟我一样喜欢穿绿衣服的漂亮女子,在湖边玩,但是,我总不能看清楚她的脸。湖边有柳树,她总是在长长柳枝下,戏水。湖中还有莲花。”莲心好像在竭力回忆着。

“小姐,你说的我好害怕,怎么好像真的一样啊”杏儿有些惊恐的放满了脚步。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湖边,农历五月份的湖面,在微风吹拂下,荡起一圈圈涟漪。

“不,跟咱们这个湖不一样,总像缺了什么。哦,形状就不一样。咱们这个湖,爹给它取名鱼尾湖,就是因为它在咱们这边很宽,但是越来越窄,而且据说在尽头还有两个小分叉。远看,就像一条鱼尾。而我梦中的湖却不是,感觉很大,看不到边,而且一直都很宽。不一样,很不一样。而且,咱们湖边没有柳树。”

“小姐,怎么没有柳树啊?还不是以前有次,你做噩梦醒来找柳树,谷主说噩梦里有柳树的话,看来柳树对你不好,全砍掉了。”刚说完,杏儿想起什么似得,忙说:“哎呀,谷主好像没让说。”眼神里透着紧张。

“这件事,我好像有点印象。没什么,杏儿。”莲心仍在思索,无心的安慰着杏儿。

“那小姐,你梦见的风景挺好的,为什么是噩梦?受到那么大的惊吓呢?”杏儿歪着头,想了想,又接着问,大概把谷主的话又忘了。

“开始是挺好的,只是后来,突然来了一群人,老人,大人,小孩都有,拼命往湖边跑,这群人后面还有一群黑衣蒙面人,拿着刀,一刀刀砍向那群逃命的人,血流了一地,我整个脑子里都是血,有时还会梦到那群黑衣人,很快到了湖边,举刀砍向湖边那个美丽的女子,然后我好像自己被砍到一样,就吓醒了。”莲心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一边讲述梦境,一边好似眼睛在找寻什么。

杏儿一边听,一边四周望,充满了恐惧,“小姐,你说会不会真有黑衣人啊?我怎么觉得好害怕,咱回房吧。谷主知道小姐身体不好,还在外面呆这么久,会生气的。”

忽然,杏儿抱住莲心的半边身子,“小姐,我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了,咱们赶快走吧。”

莲心还沉浸在对梦境的印证和想象里,冷不丁被杏儿一抱,吓了一跳,“怎么了,杏儿?哪有动静啊?”

莲心说完话,好像也觉得不对劲。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竹林那边传来。

百花谷位置隐蔽,寻常人很难找到。如今是異朝天历年间,皇朝历经八十年励精图治,本该一派繁荣景象。但到了江卓奕登上皇位,开始几年还兢兢业业,辛苦打理朝政。自从,来了一群外族人之后,江卓奕纳了一个外族妃子,受影响颇深,开始崇尚个人享乐主义,大肆修建宫殿,歌楼舞榭,整日歌舞不休,广征十二岁到十六岁的漂亮的姑娘,恣意淫乐,听不得劝。

百姓怨声载道,被逼无奈,结成大小帮派,苦练武功。一时之间,武林绝学风行。叛乱四起。百花谷谷主孟清风原本家世显赫,祖父曾任宰相,父亲是江北巡抚。生在如此家庭,孟清风自然是学高八斗,且琴棋书画皆精通,准备为朝廷、为百姓贡献一己之力。只可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承袭父亲官职,做了几年官,实在做不下去。便假托身染重病,需修养之名,辞去官职。收拾家当,来到了百花谷。

百花谷三面环山,一面是水,整个在山凹里。这个地方环境绝佳,而且远离百姓聚居的地方。这是孟清风父亲为官时,为了医治百姓的各种病症,命人到处找寻奇花异草制药,发现的。发现这个地方的正是孟清风的大管家黎叔。孟清风辞官后,就带全家来了百花谷。在外面,百花谷根本不易发现,三面的山围的严严实实,而且百花谷多的是花草树木,房子都是依山而建,用原木建成。进百花谷,只有一个两个山之间的山洞,山洞大概有两米高,一米宽,而且山洞上面长满了草,那些藤蔓把洞口都遮住了。但是,进了山洞,是别有一番风味。

近年来,各地叛乱,帮派纷争四起,为了安全起见,孟清风设计了重重机关,比如洞口有一个大石头,这个石头与洞口接合的天衣无缝,这是孟清风特意打造的,并且在石头上有很不起眼的五个指纹形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用五指放在指纹处,用力按,边按边左转三次右转三次,则石门会向上打开,延迟五分钟,自动关闭。

进了洞口,弯弯曲曲走大概一个时辰,感觉走出来,看到天空了,但往下一看,是个湖,慢慢变宽,湖水很深,感觉好像过不去了。其实,孟清风早就从山洞中找到了另一条路,通向湖水的另一边,只不过又是石门机关,不易被发现。

在湖水的另一边,夏天百花繁茂,秋天果实累累,孟家的大大小小二十间房舍的院落错落有致的建在树林深处。孟清风博学多才,更是参照了很多古书,在设计上费了一番功夫。仔细看,感觉像是小型皇家园林,那种大气雅致,非得见多识广有那种气韵的人才设计的出来。

竹林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脚步声,急急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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