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蓝色朝服的人面色有些焦急的赶到潇季天的身边,“相爷,现在怎么办?”
潇季天看着冷时渊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办?圣旨都已经下了,我们都太小看了他了!”随后又转身似有思量的看着来人,“林尚书,我们暂且按兵不动,现在时机不成熟!看样子这皇帝我们还没摸透。”
“那相爷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潇季天没有说话,只是双手背立于身后,看着远处的天空若有所想。
哼,冷时渊那里他是没想到他竟然可以真的这么心狠,既然强的不行那就先攻破弱的!那个人也让她活的够久了,该消失了!
而此刻钟钥突然其来一阵心悸,右眼跳个不停。
难道潇季天打算动手了?
“小姐,你怎么了?”奶娘看出钟钥似乎有一些不安。
“没什么,就是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钟钥忧心的揉了揉眼皮,又接着刺绣了。
奶娘一听反倒笑了,“不过是眼皮跳而已,倒让小姐这般紧张了。”
钟钥也烦心的咧开嘴笑了一下,只是并未达眼底,这不一个心不在焉不小心刺到食指尖了。
“小姐,你怎么样了?刺绣万不可想些其他的。”奶娘赶紧拿过钟钥的手端详其来,满脸都是担忧。
钟钥抽回手放在嘴里吸吮了一下,“没事,就是扎了一下,你看这样就好了,就是毁了好好的一副刺绣了。”
钟钥有些可惜的抚摸着刺绣图案上不小心浸染的血渍。
奶娘有些好笑,“扔了不就行了,一块手帕也让小姐如此怜惜。”
钟钥不以为然,“那可不一样,这可是我绣了大半个月的手帕眼看要绣好了,就被浸了血渍,好歹也是我亲手绣的。”还是她第一次在古代绣的手帕,虽然算不上好看,但也还是可以做个纪念的。
突然钟钥灵光一闪,有了。
钟钥从一旁抽出红色的线,在血渍处绣起了图案。
奶娘看着聚精会神忘乎所以的钟钥,心里有一股暖暖的,这样的小姐真好,倒是比较期待小姐会绣个什么样的图案。
奶娘笑笑也拿起一旁的绣物绣了起来。
夕阳西下,染透了半边天,钟钥才满意的放下针线细细的观赏起来。
绣帕白绸红锦镶边,绣帕一角墨线勾勒出一个长发披散的女子,左裙下素线勾勒处凌乱排列成三角的细小花朵,仿佛是镶在衣裙边的垂落花边。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裙边的一处梅花,正是浸染钟钥血渍的地方,恰好在衣裙的右角。墨线勾勒红线填充,一支梅花争奇斗艳的立足裙角,在这冷意的绣帕中平添几分傲然。
奶娘有些惊愕,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别具一格的绣帕。
“小姐,你这绣帕……”
钟钥回过头疑惑,“奶娘,怎么了?这绣帕不好么?”
奶娘接过绣帕细细端详起来,连连摇头,“不,我过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素雅却又带着几分冷意几分傲然之气的绣帕。虽然图案都是简单的勾勒,但是看上去似乎比其他针法最好的绣帕都要秀美几分。要是这针法熟练,恐怕这大冥怕是无人能及了。”
奶娘连连称奇倒叫钟钥有几分羞涩了,“奶娘,你没必要这样哄我。”
奶娘好笑的将绣帕递还给钟钥,“奶娘可没恭维小姐,奶娘我啊是真的觉着这绣帕好看,记得绣上一个名字。”
钟钥笑着点点头,又拿过墨线绣上了自己的名字,但却不是钟钥也不是潇玥,只有一个钟字。
奶娘有些疑惑,钟钥却是笑而不语。
钟,钟钥的钟,终究她不是潇玥,她现在的日子都是从潇玥这个人身上偷来的,她在提醒自己她姓钟,永远不属于这个世界。
“奶娘,我想泡一会儿药浴就歇息了。”钟钥将绣帕叠好别在腰间后就走向自己的闺房。
“小姐,不用晚膳吗?”
“不用。”
奶娘点点头,收好工具就去准备沐浴的东西了,她总觉得自己家的小姐似乎在担心什么。
“小姐,药浴准备好了。”奶娘轻唤了一声正在睡塌上闭目养神的钟钥。
钟钥听闻立刻起身,“奶娘,你去歇息吧,我这儿不用人伺候,我自己来吧。”
奶娘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钟钥的脸色就应声出去了。
钟钥褪去衣裙,手里拿着绣帕,一股脑的蹿进了浴盆中,整个头都埋进水里,只有这样她才能静下来。
钟钥一直憋气到极限才回到水面,猛吸几口气,靠在桶边。
用潇玥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已经几个月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种离奇的事情降落到自己头上,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尤其是有一个随时都要杀掉自己的“父亲”,虽然这几个月潇季天一直没有动静,但是不代表她就可以这样一直平静安稳的在这个世界生存。总得为自己以后着想,只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除非有一个靠山,能够与潇季天抗衡的靠山,然后自己在慢慢强大自己,至少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这几个月就是她最后享受的几个月。
思索间钟钥已经沐浴穿戴好,又用药浴洗了洗绣帕才晾到一旁,然后熄了烛火侧身躺在了床上。
而她丝毫不知潇季天此刻正在计划如何除掉她。
“相爷,这几个月小姐很安分。”一个身穿一袭黑衣蒙着面的男子正在向潇季天汇报着自己暗中监视钟钥的行动。
“是吗?本相只想知道她是否是真的失忆!”潇季天皱眉,安分不代表对他没有威胁,亲生女儿他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只是一个养了十几年的棋子?不管她是否失忆,这个人绝对不可以活在世上。
前些天偶然跟着尚书大人途径一座庙宇,鬼使神差的去算了一卦,那神算子竟然说他命不久矣,竟说他始终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而究其缘由,竟是一个女人!当年因为一个女人差点名声败裂,而如今竟算出因为一个女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如何叫他能够平复这股怒火!
而如今对自己构成直接威胁的只有那个听到他秘密的人!潇玥!一个他养了十几年的棋子!若不是为了封住那个女人的口,他如今怎么会算出这样大凶的命格?
狗皇帝那边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阴狠,比他还先算计好!
如今只有除了潇玥,才能平复一点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