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牢房内——
从活动室回来后,一群打球的犯人冲着回到牢房内争着那几个仅有的淋浴喷头。陈,贺两派人,不免又因此起了争执,不过都只局限于嘴巴上的,因为双方虽然一直在蠢蠢欲动但目前谁都不敢轻易先动手。“明明是老子先进屋里来的,你凭什么跟老子抢?”“靠,你有病吧?谁他妈让你脱衣服跟娘们一样。傻x”这种类似的对骂,在这两派之间每天都在上演着。
这时,瘦肉精洗完脚后,端起洗脚水,等走到许耳朵的床位边时,突然故意假装滑倒,导致整盆洗脚水“哗”地一声把许耳朵从到到尾浇了个便。突然,整个监狱仿佛时间静止了好几秒,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同样的,许耳朵也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心理感觉特别不可思议,好像根本一时都无法接受这一幕的发生,自己竟然硬生生吃了一盆别人的洗脚水。而等许耳朵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感到怒不可竭。而瘦肉精,赶忙装作无辜的样子,跑到许耳朵面前,手装作一抖一抖的害怕的样子“许哥,许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一时没站稳,脚滑了一下,但我保证绝对不是故意要把洗脚水倒你嘴里的,你原谅我好吗?我这有包烟孝敬你,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好吗?”瘦肉精说这话时故意强调这水是洗脚水,他如果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整个牢房的人都知道他吃了瘦肉精一盆的洗脚水,整个监狱瞬间陷入了爆炸的笑声之中。这时,许耳朵的面子可真的挂不住了,一个算是元老级别的人被菜鸟给摆了一道。他一下把瘦肉精递烟的手推开,然后狠狠地一脚踹在了瘦肉精的肚子上,还好瘦肉精是早有防备,快速拿手抵在了肚子上,虽然人被踹开了好远,但是却并无大碍。
这时,景深冲了出来,依然如上次一样,挡在了瘦肉精的面前,然后说道,“许哥,他已经跟你道歉了,并且愿意赔一包烟给你,诚意也够了吧?你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没必要这样得理不饶人吧?”这种相当于耻辱性的事,许耳朵心中的火气岂会因为景深的一番话而熄灭。许耳朵紧紧握着双拳,“别他妈跟老子啰嗦。”话未落人已经冲了过来,幸好景深早有准备,把身后的被子朝许耳朵一丢,许耳朵马上摸黑了。然后景深和瘦肉精,冲了过去,狠狠地踹到了许耳朵的身上,许耳朵抵挡不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时,黑狗这边的兄弟原本只把这件事当做玩笑对待,因为他们心里觉得顶多就是许耳朵狠狠教训一下这两个小子。但没想到,景深和瘦肉精竟然反抗起来,他们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收了起来,毕竟自己阵营的老二被两个毛头小子干倒了,这就已经变成整个黑狗帮的脸面挂不住了。所以,除了黑狗,所有黑狗帮的人都站了起来,走向了景深和瘦肉精两人。
许耳朵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摆了几下头,捏着指头关节,就跟古惑仔打斗前的准备那样,缓缓走向了景深。“看来,你俩今天是不想好好活了?给我上。”话刚毕,手下一众人马,蜂拥而上,景深和瘦肉精瞬间被人海淹没,被堵在角落让人拳打脚踢。
面对这种以多欺少的局面,王池已然看不下去了,大声吼了一声,“真他妈是一群孬种,这么多人欺负两个毛头小子,传出去不怕丢死人。”这时,所有人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看着许耳朵,仿佛在等许耳朵发话,究竟该不该继续打?许耳朵回头盯着说话的王池,恶狠狠地说道,“粪沟池,狗日的,关你什么事?”许耳朵,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把王池气得够呛,粪沟池这外号是许耳朵取的,王池每次听他这么喊都气得够呛,而许耳朵的这番话让王池感觉这事如果自己不管,脸面也挂不起了,他把手上的毛巾砸到了地上,说道:“妈的,这事我还真就管定了。”说着,贺疯子手下全部站了起来。许耳朵手下看这架势,全部转过身来,把景深和瘦肉精忘在了脑后,似乎他俩这事已经变得毫不重要了。两派人开始摩拳擦掌,离动手只差一口唾沫的距离了,
不料,由于动静太大,惊动了管教,几个管教拿着警棍和枪冲了进来,“全部给我蹲下。”一时间,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
景深心里抱怨道,“妈的,这群狗日的管教,事情不闹大就当做没看到,害老子被揍了一顿。”
带头的管教拿着警棍敲击着高低床的架子,发出“铛铛铛”的响声,“搞什么?搞什么?都快过年了,想给老子惹事是不是?”
见半天没有人回应。他就指名道姓地问道,“疯子,黑狗,你俩什么意思?不给我面子,不想让我过年了是不是?”这时两人老江湖的本色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马上笑脸相迎过去,贺疯子说道,“孙管教,你这话严重了,这些小的不懂事,难免口头上有一些不和,不过他们绝对不敢在您眼皮底下乱来,顶多过过嘴瘾罢了。”黑狗顺势接着贺疯子的话说道,“对对对,孙管教,您绝对可以放心,他们没这个胆子,就跟过家家一样闹着玩,惊动了您老人家,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我这叫他们都他妈睡觉去。”贺疯子继续接着说道,“是的,是的,我也赶紧让这群鳖孙睡觉去。您放心,我跟黑狗是好兄弟,不存在什么矛盾。”
这个姓孙的管教听后,微昂着头,似乎享受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盯着这群犯人,然后伸出食指向着他们点了几下,意思是警告。
之后贺疯子和黑狗赶紧上前给每个管教发烟并给他们点上,整个过程他们的笑容并没有停过,尽显出老江湖圆滑的本色,让管教们根本无从再发火,然后他们不再多言,抽着烟满意地退出牢房内。
景深不禁想到,“这期间如果没有贺疯子和黑狗的周旋,所有人即使没有挨打,至少也要受罚,可见这俩的江湖功力着实不浅。”
管教走后,贺疯子和黑狗的脸瞬间变色,一同“哼”了一声,不屑地走开了。
景深和瘦肉精看着这一幕,瞬间感觉惊呆了,这两人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笑嘻嘻称兄道弟,管教一走,立刻换了张脸。
贺疯子看了一眼景深瘦肉精两兄弟,联想起刚才那一幕,势力单薄的两个人竟然敢公开地动手反抗许耳朵,着实有点魄力,不觉故意大声地说道,“王池,把这两个小兄弟扶过来,以后这两个就是我的兄弟,谁如果欺负他就等于欺负我。”这句话既是为了故意气黑狗,更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以便和黑狗抗衡。在这种关键时刻,不得不说贺疯子的头脑果然灵活。
听到这句话后,景深和瘦肉精相视微微一笑。今晚这一幕,就是景深设计安排的,他算准了目前贺疯子急需扩充实力,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收纳人才的好机会,但是如果只是单纯的主动投诚,一来很难得到重视,二来也容易让贺疯子起戒备心,因为谁会知道他是不是黑狗派来的卧底。所以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幕好戏,直接挑战黑狗一派权威的二把手,从而让贺疯子消除这些戒心,而为什么不直接挑战黑狗呢?景深并不是怕黑狗,而是他有他的更深的想法。他俩的笑容既是对今晚计划成功的喜悦,更是喜悦于凌驾于别人想法之上所获得的成就感。
过去的景深,没有大风大浪的波折带给他刺激,让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后来虽然他的生活像是被打入地狱一样,本该感到绝望的景深,却从地狱一步步爬出来,最终寻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这一次行动的成功,更加坚定了景深的信心,虽然这只是小小的一步,但对于处于绝境的景深而言却是一针强心剂,让他坚信只要内心够坚强,一直前进就能找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