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代、时代的变迁,人口大量南迁,中国的经济带逐渐由北向南转移。尤其是南宋朝代,南方地域得到飞速发展。到了大明朝,江南赋税成了朝廷开支的重要保证。以至于到了本朝代,江南城市人口、城镇规模、集中程度都相当的高,个别城市的繁华程度甚至超过了京城。
一座不小规模的城镇连接在官道前面,城外近郊住户也是相当的稠密,或进城或出城的人络绎不绝。城楼门上有一杆旗帜正随风飘扬,旗帜上有滁州卫字样。城门楼下写这很大的滁州二字。
街上的热闹像往常一样,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潮不断。
这日,街上比往日多了点新鲜,因为有四五个差人,前面走着三个北方人。
一个直隶州城竟然有这等繁华,楼天城三人一边走一边好奇不已。
石一全眼中满是兴奋。“快看那个好玩。那儿有胭脂啊、那儿一串一串的……。”
“这里有的房子比京城还高耶。”黄七也是兴奋,这份专业精神可以说是无人可及啊。
“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点。我们是有身份的人耶。”楼天城自己也忍不住东张西望,还故意装作镇定,不要脸。
“怎么他们都看着我们呀?”石一全好奇的问道。
拜托你们是犯人耶,还是外来人。
楼天城没好气的说道:“当然呐。一进城就大叫胭脂,布料。你是个男人耶!这么娘的做法,不看你看谁?”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被带到了府衙。
知府大人正在发愁,因为前不久,应天府府库被盗。更据目击者的描述,官府将嫌犯锁定在滁州一带。巡抚、总督二位大人雷霆震怒,下了死命令,令他限期破案。事关自己的仕途,怎能不上火?
押解头儿跑进公堂单膝下跪。“大人,抓到几个可疑人物,听口音,像是北方人。卑职怀疑他们就是盗窃府库的贼人。”
知府正在忧愁,一听所报,迫不及待地一拍惊堂木。“带人呐,带上嫌犯!”
“威!武。”众衙役吼声不小。
三人上了公堂,没有下跪。
知府很是生气,但眼下最为要紧的就是找出赃物,直奔主题。“大胆贼犯,赃物藏在何处?还不从实招来。”
黄七和石一全见他吼了一声又一声,唾沫星子乱飞,却一点都不害怕。典型的怕贼不怕官。因为贼匪不讲王法,说杀人就杀人,权利压制那一套东西根本镇不住。但官府就不一样了,在官场就得遵从权利凌驾于一切的规矩,包括道德、礼仪、理想,甚至人伦。官府是他们家的,朝廷是他们祖先白手起家创出来的,正规合法、总管天下的最大组织,他就是这个组织的最高负责人,该怕谁?
石一全手指着楼天城。“他是我们的头目,有什么你只管问他。”本来就是被他拉来的,他挖的坑,他自己填好了。
楼天城傻傻的看着他,这么不讲义气,而黄七还一直提示楼天城。“注意身份。”
见黄七和楼天城还在交头接耳,很生气。大拍惊堂木:“不准串供。”接着对楼天城厉声说道。“这么说,你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和盗窃案件的主犯了?还不快招来?”
楼天城从本质上来说也是这个机构出来的,有经验。“知府大人,你未经审讯,就认定我们是贼犯。完全不合法律啊。判这么冤,是不是想收钱啊?”
知府一愣。看来他是个明白人,但是这件事不能那样办。关系太大,不敢。用偷来的钱贿赂官员,是不可以的。“你怎么这么清楚?还敢说冤,张口就是钱。不是偷来的,如何这么糟蹋?”平常人上公堂,都是避谈这个项目,看他这么着急,……一定有名堂。心中更加肯定他们就是贼人。
“我猜的。因为你肚子大,脖子粗,两脸肉嘟嘟,不是贪官就是屠夫。”
楼天城对知府大人这么不尊敬,不是惹人家生气吗?
“藐视本官,必是贼人无误。”惊堂木一拍。“不掉棺材不落泪。不用大刑,你们是不会招了!来人啊,大刑伺候。”
“请慢。”这个时候,不能再装下去了,勾勾手指。“知府大人,过来一下。”
知府大人正在发怒,一见堂下犯人这个样子,分明是要给钱嘛。实在是好尴尬,不管了,谁叫这个地方我最大呢。“且慢。”
走到楼天城面前,态度好多了。手伸过去,嘴里说道:“不是本官不想帮你,而是案子太大,压不住。现在看你这么上道。只要把赃物交出来,我就当什么事情没发生。”
看着伸过来的手,恨不得打他两下。长出一口气,忍了回去。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张牌子放在他的手里。“好好看清楚一点。”
知府以为他要给钱吶。搞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更生气,拿起来随便翻看一番。“这什么?”
原来知府大人不认识字耶。
楼天城吃惊道。“不认识字呀。”又鄙视的看着黄七,似乎在说:这就是你的官。
还是旁边捕头有见地,见这玩意后,心里咯噔一下跳了起来。“大……大人,这是锦衣卫的腰牌。”
知府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紧张,手一缩。牌子掉地上,“叮…叮…”声直响。赶紧弯腰捡起来,发着抖递了过来。
这时候三人得意的晃着头。
“上差。给。”
楼天城接过,撇回腰间。
知府转身抽了捕头一个大耳光。“混蛋。上差你也敢带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今天的所作所为全都被曝光了,还有得混?
刚刚的捕头,一个劲儿的道着歉。现在整个一龟孙样,不停请着三人到内堂压惊。
“知府大人。你这内堂装修的不错嘛?”楼天城一面走一面观察。见身后的二人都在看着自己,于是赶紧退回到身后。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城的黄公子,这位车夫是石公子。”
“车夫?”知府诧异起来。车夫也这么拽的,还是第一个,也不敢多问。“诸位上差请。请……”
一顿大餐之后,几人很是舒坦。
知府卑微道:“上差远道而来,是公干还是……?”心里不踏实啊,得罪了人,表现又不好,
真是有够吓人。
楼天城。“当然是……”黄七咳嗽提示。转而说道:“这些事也是你问的?对了,别对人说。我可是秘密来的。”
“不敢,不敢。”知府擦擦汗。
楼天城见差不多该是说正事了。“知府大人,你有罪啊。”
知府一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是。是,下官有罪。”
“我们的钱在你们境内被偷了,你打算怎么办?”
“卑职马上叫人搜查。”
石一全似乎明白他的用意了,见他们这么形式,直接说道。“查是要查的,可是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不能办事,你先拿点来。”
知府一听,原来是这样的,心里有底了。“卑职明白,卑职明白。这就去办。”
楼天城被石一全抢先,有些不满。“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呢?我还想铺垫一下耶。”
石一全噘着嘴。“有什么分别吗?”
黄七莫名其妙的说一句。“什么时候去逛街啊?”他真的很想去,因为有十多天没有做木活了,手痒啊。
“哎,黄公子。逛街不要钱啊?”
三人从知府手里刮来的钱少说也有上千两。知府大人那个心咯,死他老爸也没有这么伤心过。夫人们劝道:“老爷,别伤心啊,大不了在多办几个案子呗。”一想也对。
带着银票的三人,直奔当地木艺行业去了。在江南,资本主义萌芽开始萌生,从事木艺行业的手工业者自身不少。
“三位公子要买什么?红木的,楠木的,柏木的,樟木的都有。”
黄七一进来,眼睛都直了。“我不买。我是来给你们做木具的。”
店老板直接傻眼了。第一次有人这样要求。又听见说:“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工具拿来?”果断拒绝。“哎,我说你干什么的?”
楼天城阻止道。“相信他,没错的。”
黄七甩头示意。“给他点银子。”
谁有这么傻?楼天城本来不想这样做的,但没办法。交了钱,老板很高兴呀,直接给他带后面去了,楼天城本来要跟去,却没见了石一全,他可不像黄七这么热衷于木艺。
楼天城抓狂啊,真是难伺候。心道:黄七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于是出了店去找石一全去了。
麻蛋,街上这么多人,鬼知道他去哪里?心里很气,不过江南姑娘也够迷人的,一路都看花了眼。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候,楼天城在一座醒目的三层阁楼前止住了脚步,叫什么摘星楼。更好奇的是:他看到了里面墙上挂着一首熟悉的诗,和他们在野外店遇到的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