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敦文的西部之行尚在筹备之中,哈萨克斯坦民族自治区巴尔喀什市郊新落成的大雷音寺迎来了第一次大劫。
大雷音寺建寺数月来,已经发展了相当数量的佛教徒。尘观大师自己编篡修改的教义得到了中央政府度和当地人民的认可:其实那些佛教派系之间细枝末节的绕口令一般的区别才没有人去关心。虽然宗教委员会正式给尘观大师的新教派登记注册了,可要问他们新教派新在何处,十有八九是说不上来的。总而言之:上面说了要扶持尘观大师在伊斯兰教地区传教,那就必须给他注册嘛。
在大雷音寺的建造过程中,哈萨辛兄弟会和其它伊斯兰教雇佣的杀手已经对寺内高僧进行了十多次暗杀。但尘观大师早就预料到在“绿区”建寺传教的艰难,他请来帮忙的高僧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这些暗杀没有一次成功达到目的,只杀掉一些没什么武功的下层僧侣。自从一年前邙山鬼祖谢无忧被尘观大师,那时候还叫班绝亚拉大喇嘛打败之后,伊斯兰教雇佣的外教高手都纷纷拒绝接受类似的任务。中央政府和佛教几位领袖也先后发表声明,前者警告伊斯兰教不要自取灭亡,后者则是对刺客的江湖通缉。此后伊斯兰教就算开出10倍的价格也很难雇佣到国内的外教高手了,即便是外国武士,轻易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被世界最强大的国家通缉,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是很难应付的,毕竟不是冷兵器时代了。
1944年11月10日晚12点30分,战争时期为了节省能源,12点以后路灯也全部熄灭了。天空中一丝月光也没有,正式月黑风高杀人夜,身穿黑色紧身衣的数百名武士们从四面八方冲入雷音寺,他们将弯刀等冷兵器背在身后,先扔出一排排的手榴弹,再用微型冲锋枪扫射,同时用掷弹筒向寺庙内部发射大量的烟雾弹、催泪弹和燃烧弹,阻止对方用远程武器反击。这是哈萨辛兄弟会几乎全部的高等级刺客和武士,总数足有七百多人,按原计划对大雷音寺的大规模攻击本应当再准备一年左右,胡敦文总理约见少数民族首领和自治区领导人的计划让哈萨辛组织的雇主决定提前行动,给总理一个下马威。
此时大雷音寺里真正称得上高手的,只有尘观、法源、法澄和法舟四个老和尚。一般高手也只有卢一贯、卢一发和法澄大师的徒弟龙晴天三人。所谓一般高手,是和那些武术学校或者保安公司训练出来的人相比得出的结论,和尘观等四位老僧一比那就天差地远了。至于寺里剩下的二百多位僧俗弟子,都是寺庙建成后新收的,武功也就是强身健体的水准。
由于此前已经有多次暗杀,巴尔喀什市在大雷音寺周围以预防宗教冲突为名建立了一个1公里宽的隔离带,不准伊斯兰教徒进入。在隔离带上部署了120名防爆警察负责安全警戒任务,他们配备有钢盾和大口径来复枪,为了避免误伤群众,一般情况下枪里装的是橡皮子弹。这些防暴警察是普通公安民警和警校毕业生中选拔出来的,按照警察的标准看,他们的格斗水平和枪法都是一流的。可是当哈萨辛组织的杀手突然出现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连手枪的保险都来不及打开就被一刀毙命,更别提换上真子弹了。只有少数人反应足够快,虽然来不及换子弹,但及时开枪发出了警告。
5分钟不到,60个哨卡上的120名防暴警察全军覆没。他们的牺牲只换来了大雷音寺中那七位高手的及时出现,其余的二百多人才刚刚穿好衣服,拿起禅杖戒刀冲出门外。等他们整好队形,穿过一间间大殿,冲到寺庙最外层的广场上,迎接他们的是密如雨点的美制MK2手雷和M3冲锋枪的扫射。
尘观等四位老僧都在摩尼堂内打坐静修,第一声枪响时他们便飞身而出,刚刚越过围墙冲出山门,四周和脚下便出现了十几道雪亮的刀光,百余位伊斯兰教高手已经在枪声的掩护下前进道大雷音外潜伏下来。就等着伏击寺中几位高僧。
尘观大师发出一声低沉的佛号,身上冒出的金光内里却是火红色,隐隐显现出四面八臂的不动明王愤怖之象。这形象越来越高大真实,直到长成身高七八米的巨人时,尘观大踏步朝前冲去。两只手挥舞着茶杯粗细的金刚杵护身,背后八只元神幻化出的巨大手臂四下出击。竟然以一人之力牵制住了半数敌人。
法澄、法源、法舟三人各自从右袖中飞出一条数米长的钢丝软鞭,拦在山门之前。本来应该三人占据三角形的三个顶点,组成金刚伏魔圈。但是现在要阻止这些高手进入寺庙内屠杀普通僧侣,所以三条软鞭连成一线,就像一条浮动的黑龙,将无数刀光剑影反弹回去。
可是从其他方向攻来的敌人此时已经翻上墙头,居高临下向寺内射击。只有冷兵器的僧侣们只得以房屋为掩体,不断向内退缩,静待敌人靠近。好在国内军火管制比较严格,哈萨辛组织能运进来的弹药不多,而刺客们并不擅长攻坚作战。他们对着坚固的大殿连续扫射和爆破多时,在炸塌了第一进天王殿和第二进大雄宝殿之后,弹药告罄。
这些伊斯兰教高手扔掉用不惯的枪械,从身后抽出弯刀和边缘开刃的圆盾就从墙头冲下。寺中僧侣也纷纷举起禅杖戒刀冲去大殿准备拼命。却没想到这才是屠杀的开始,他们那点武艺对付街头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足够了,和哈萨辛组织从整个伊斯兰教中选拔的高手比起来,强弱之势瞬间反转。
听到寺内不时传出的惨叫和弯刀劈入骨头的声音,法源等三人心急如焚却无法脱身。他们的软鞭已经和对面几十把弯刀绞在一起,脱身不得。当对方发现难以突破这条防线时,在首领指挥下集体旋转弯刀刀身去缠住钢丝长鞭,双方形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而尘观大师元神显形,一对五十,更加无力回身支援。在连续击毙十余人之后,不动明王身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身高也从七八米缩小到了四五米。
直到此时,远处才终于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驻扎在巴尔喀什市的武警部队开着卡车赶来了。尘观大师长长吸一口气,正打算用佛门狮吼功呼叫武警支援,却发现对面卡车上的12。7毫米重机枪的子弹呼啸着朝自己元神显化的不动明王像射来。他心中一阵纳闷:“枪法太差了吧?难道他们以为我才是攻击大雷音寺的人?很有可能啊,普通人哪见过这个,说不定他们以为是妖法呢。”在尘观大师的眼中,子弹的飞行轨迹异常清晰,只是数量过于庞大,只得向一侧飞身闪开。同时运足内力大喝道:“我是大雷音寺监寺尘观,你们打错人了!这是佛教不动明王像,他们才是伊斯兰教的刺客!”话音未落更多的子弹朝他射来,法源等三人也遭到了武警部队密集的步枪点射,同时和他们比拼内力的伊斯兰教杀手同时放开弯刀,在枪声响起时一起伏下身体向后滚去,好让武警们瞄准三位站着的老僧。
法源等人不及追杀敌人就匆忙挥动长鞭拦截子弹,同时左手拔出戒刀在身前挥舞组成第二道防线。钢丝软鞭在强大内力的驱动下飞速旋转,形成一个直径2米的圆盘,只是这圆盘式黑色的,在夜幕掩护下很不容易察觉,只看到三老僧身前数米处火光不断。那是子弹被软鞭打开产生的。
如果尘观因为元神外化而被误认为妖人尚可以理解的话,那么这三位身穿大红袈裟,光头长须的老僧被攻击就没法解释了。他们都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面对伊斯兰教在本地庞大的势力,佛门最大的依仗--武警部队叛变了,至少眼前这支部队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