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馄饨店门，经过一个灯火通明的水果摊，Canon买了一袋橘子，又挑了一个大柚子。
“这家水果很新鲜，皮薄瓤多。”他介绍说，“我常常半夜想吃橘子了，就过来买。”
“哦，还有这么个好地方……”我一边应着一边回过头：奇怪，那摊子没了，背后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光。难道，刚才经过的是一个结界？
“没了！”我惊慌地抓住他。
他回头一看，呼了口气：“你想吓死哥啊？刚过了个转角。”
“哦。”我恍然大悟。
“手。”他捧着柚子低下头，随后看了我一眼，坏笑着，“要我自己来吗？”
这才发现，手里抓着的不是什么别的物件，而是他的裤扣，还差一丁点就要被扳开了。我整个人赶紧弹开，连连说着对不起，一脸的尴尬无处遁形。——慕晓扬，你真的不是想耍流氓吗？真不是啊！潜意识的东西到底要怎么控制才好呢？我委屈地想。
一路走一路剥着皮，校道上星星点点的白色都是我们扔下的絮络，被风一裹，翻了几个滚，散得满地都是。我们在操场台阶上并肩坐下，开始品尝这美味。
凌晨两点多，大操场空旷寂寥，只有东西南北四角各有一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忽明忽暗饱经风霜。夜风呼呼地穿过落叶梧桐的枝杈，在我们的头顶打着旋儿，掉下的叶子在台阶上翻滚着，发出细碎的破裂声。
“这东西不错。”他奋力掰开柚子，“满足了一部分群众想吃橘子却吃不过瘾的需求。”
“不一样吧。”我捏着橘子，“柚子皮那么难剥。”
“但剥完之后吃起来爽啊！”他塞了一口，问我，“你会因为吃不到橘子而改吃柚子吗？”
我想了想，说：“味道明显不同。你会吗？”
“我会。”他认真地答道，“买不到橘子的时候，我就会安慰自己说，买个柚子吧，都差不多。奇怪吧？”
“不奇怪。”我笑着说，“其实两个你都爱吃，不然怎么可能凭空接受柚子？”
他一愣，像顿悟了什么，点点头：“好像也有道理。”
“是吧，因为你都爱……”我重复着，咀嚼着橘子，那酸甜，丝丝入扣。
“看来我的确挺渣的。”他抿嘴笑了笑。
“嗯，什么？”我含着橘子，呜呜啦啦地问。
他拿过我手里的橘子，朝嘴里扔了一瓣，看着远方，没有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