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就算我不下毒,你以为你就能生下皇子?”刘贵妃反驳道。
她额头上全是冷汗,使力使不到正地方,丫鬟嬷嬷们干着急,却生不出来,狐奴突然不说话了,就在一边坐着,喝茶。
刘贵妃凄厉道:“你是想让我的孩子为你孩子偿命?”
“一命偿一命,难道不该吗?是你想当皇后,才对我的孩子下毒手。”狐奴说。
“你那也算孩子?”刘贵妃凄厉道,“你生的分明是一个怪物,我若早知你会生出那么个东西,连毒都不用下!让你生个死胎,真是便宜你了!”
“你说什么?”狐奴惊道,“你才生的是怪物!”
刘贵妃不笑了,“你生的就是怪物!你以为皇上为什么突然间就不理你了,还把你关进深宫,就是因为你生了一个怪物!”
“什么?”狐奴瞳孔放大。
“怪物怪物怪物!”刘贵妃仍在凄厉叫嚷。
接生的婆子急的不行:“娘娘,您别说话了,用力啊,来人!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娘娘!”
“不行,孩子生不出来!”
“快去请皇上,让皇上过来,娘娘生不出来啊!”
……
狐奴沉浸在那个晴天霹雳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时,师走大步而来,一眼看见塌边坐着的狐奴,又见榻上一头冷汗、脸色发白的刘贵妃,显然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师走裹挟着怒火抓住狐奴手腕:“你到底在做什么!狐奴!”
狐奴表情怔愣愣的:“她说我生了一个怪物……师走,你说,这不是真的对吗,这是她编出来骗我的对吗?师走你说……”
师走突然身子一僵,没有说话。
“你说师走,我没有生出怪物对吗?!”狐奴开始声嘶力竭。
师走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塌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刘贵妃死了。
一尸两命。
刘贵妃死的那一刻,殿中数人俱是怔愣,紧接着丫鬟嬷嬷们跪了一地,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哭声。刘贵妃死了,师走发了好大的火,把整个碧水殿的东西都砸碎了,有些愤恨的瞪着那些稳婆。
狐奴有些怔愣的站在那里:“你爱的难道不是我吗?你……她死了你就那么难过?”
师走眼睛通红,扯起狐奴的手腕把她死死掼在榻上:“狐奴,你不能仗着我对你的怜惜,就这么为所欲为,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
狐奴傻愣愣的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刘贵妃曾经是给你下过毒,害你整日以苦药过活,可是她没要你的命,你竟然害死了她!”
狐奴浑然不觉,只喃喃道:“她说我生的是个怪物,还说你就是因为这个,把我关进了深宫……”
师走身子一阵,突然不说话了。
狐奴咳出一口血,突然崩溃道:“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还诬陷我生了怪物,我要了她的命怎么了?”
“不是诬陷!”师走怒道,“你生的就是怪物,人身狐狸脸的怪物,就算不是个死胎,朕也不能留!”
狐奴突然不说话了,淡绿的眸子充着微微血丝,她突然觉得肺部巨痛,又咳出一口血,小雀匆匆而来,急道:“娘娘,您又犯病了……”
小雀一时着急,也忘了师走还在那里杵着,匆忙拿了个杯子,去解玉玉前爪的布条,布条下面,是一道浅浅的伤口,殷出淡淡的血色来。
小雀往杯子里挤了几滴狐狸血,凑到狐奴嘴边道:“娘娘您快喝……”
她突然愣住。
师走也愣在那里,半晌怒吼道:“这狐狸果然是妖物,当初刘贵妃就说,你和这狐狸不简单,如今果然,你就是因为整日喝狐狸血,才生出了个狐狸仔吧?”
说着他拎起那只狐狸,钳着玉玉的脖子把玉玉抬起来,玉玉在她怀里挣扎不出,有些绝望的叫着。
狐奴登时吓得色变:“你放开玉玉!”
“又是这只狐狸!定是因为这只狐狸,才让你生下一个怪物!”师走大怒道。
玉玉有些绝望的四爪在半空中抓挠,却找不受力点。
狐奴微带绿色的眸子闪烁,师走续道:“如今我便杀了它,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玉玉挣扎的更加厉害。狐奴绝望的闭上眼。
师走大怒,使力一摔,玉玉受大力撞在头部,呜咽一声,不动了。
狐奴紧接着喷出一口鲜血。
师走愣住,震惊的看着她:“你和这狐狸……”
“你既已猜到,又何必再问……”狐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紧跟着,太医匆匆赶来,把了狐奴的脉相,哀戚道:“活不……成了。”
狐奴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刚入宫时是怎样一番光景了。
她静静坐在栏杆边上,想起了自己的十六岁时。
那时的她刚从寺庙穿越来,因为一双狐狸样的琉璃瞳,带着玉玉,被选进宫中当宫女。
生活突然变好,她除了干活,便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没什么追求的活着,倒也欢喜。
师走在这个时候同她相遇,二十岁的男子已经是太子,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子贵气,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狐奴,又看了一眼和她形影不离的狐狸,觉得狐奴微微泛着绿色的眼瞳有些奇异。
狐奴那时正在打扫太液池,趁着没人把脚偷偷伸到池子里洗,师走突然出现,吓得她一跳,但转而看到青年笑吟吟的样子,就放了心,满不在乎的继续洗。
师走笑了笑,说:“你一个宫女,胆子真大。”
狐奴突然觉得这人笑起来真好看,于是起身垫脚,嘴唇碰到他俊朗的侧脸上。
啾。
师走愣住。狐奴接着说:“我亲了你,你欢喜我吗?”
师走没说话,狐奴又说:“你想和我亲个嘴吗?”
师走笑的不行,那时的他不像是如今这般威严冷厉,笑起来还有着少年的朝气,
眉目疏朗:“我是太子,你若是想同我亲嘴,是要嫁给我的。”
狐奴说哦,好。
师走问过她的狐狸叫什么名字,狐奴说不知道,从她有记忆就一直就跟着她了,她没取过名字。
她抬起脸,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少女的天真:“要么叫它师走吧,这样我每日都能叫你的名字。”
“胡闹,”师走蹙了眉头,“我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一只狐狸怎能与帝王同名,若是被人听到,不是笑话死,叫他玉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