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爷,你怎么了。”见老龟救完女孩儿后,状态不对,生的气息急剧下降,像是一下子又衰老了千年一样,大羿不由心急哀痛。
女孩儿比莲花还圣洁,比月亮还冰清,此刻折磨她多年的病根得以彻底祛除,显得更加光彩见人,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无声与老妪走到老龟近前。
“呵呵,龟孙,老龟我要走了,以后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要坚强面对……”老龟轻声叮嘱。
大羿心中更痛,虽不明白老龟话中含义,可这话却让他内心焦急、害怕:“走,走去哪,龟爷你不带着我吗!”
老龟轻轻一笑,看了看女孩儿,道:“不了,我带你走干啥,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以后你老婆会好好照顾你。”
老龟不给大羿说话的机会,对着女孩儿招了招手,正经道:“女娃,老龟我救了你,本不该提什么条件,反正老龟我也活不长了,这样苟延残喘最多也就只能撑个千把年,救了你,少活一下也没什么……”
它顿了顿,看向大羿,哀伤道:“只是大羿这孩子,从来就没有接触过人,打小在这荒岛长大,他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人心险恶,单纯的他就像是一张白纸,没人照看,叫老龟我于心不忍,死也不能瞑目。”
“死!?死是什么?!”大羿疑惑而又悲伤,抚着胸口道:“龟爷,为什么我的心又在痛……”
“龟孙,生老病死是世间万物循环的规则。”老龟很是看得开,龟眼散发出一团光芒,使得女孩儿与大羿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女娃,我这龟孙就交给你了,老龟我也自私一回,救你一命,你就嫁予我这龟孙当老婆吧!”
女孩儿紧握着大羿的手,轻声道:“龟前辈,您放心吧,天儿在梦中和羿哥哥一起长大,如今虽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许多年了一般,天儿不会让他伤痛的,因为那样天儿会更加伤痛……”
“好,好,好,如此甚好,你们本就是三世缘注定,是老龟我多虑了。”老龟大笑,转望白发苍苍的老妪:“你要好好活着,代我鉴证我们梦想的时代到临。”
“放心吧!只要那个时代到来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白发苍苍的老妪柔声开口,这一瞬间样子好像又苍老了百岁,眼角流下两滴清泪,谁也无法知道她内心承受着多么大的痛楚。
“龟爷,龟爷,你到底怎么了?”大羿呼喊,神情惶恐。
“苍天笑,龟寂寥,游戏龟生,世间诸事谁予愁!这人世间就好像一场游戏,众生自以为是游戏的掌控者,却处在游戏当中而不自知!”老龟大笑,道:“龟孙,每次听你叫龟爷,都能让老龟我爽翻天,痛快,痛快啊,哈哈哈……”
它为老不尊,没心没肺,恶趣味的大笑着,像是占了人世间最大的便宜一样,笑着笑着,它那耷拉着的双眼缓缓闭上,只剩两滴浊泪慢慢落下,生的气息已消失殆尽,紧闭着的双眼再也无法睁开。
老龟死了,就这样的死了,似满足,似不甘,似带着无尽的伤痛而走,似完成了己身的宿命而无怨无悔……
残阳如刀,晚霞似血,带着无尽的悲凉与萧瑟,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心酸往事悲曲,白发苍苍的老妪轻轻摩擦着龟身,一滴一滴泪水无声落下,所有的伤与痛默默的掩埋在心底,脸上皱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刹那间变得老态龙锺。
光雾氤氲,自死去的老龟身上像是水波一般扩散,直至覆盖整座小岛,它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又化作龟身,最终老龟的身体慢慢消散于天地,只剩龟壳脱落,化作一道流光嵌入大羿后背。
小岛之外,广阔无比的海面上,一艘长达数百丈的大船遥望被光雾包围的海岛,皆都惊奇无比。
先前那灰发老者以及两名年轻人,郝然就在大船上。
“那发生了什么事?天女可还在岛内!”
“天啊,天女不会发生意外吧!若是如此我也不活了!”船上一年轻俊杰大声哭泣。
“不可能,天女有神秘的老妪保护,怎会有事?!”有人冷静分析,却也焦急无比。
“赵可,你们之前陪同天女一同进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几个先出来了。”船上有人对那身穿魔法袍的男子发问,都很焦急。
“张飞凡,你也登岛了,到底怎么回事?!”
赵可冷哼,道:“岛上除了一只无耻老龟外,就只有一个不堪教化的野蛮人,他居然敢对天女……”
“听保护天女的神秘老妪的话,那老龟可祛除天女身上的病根,等天女没事后,非宰了那不堪教化的野蛮人不可!”张飞凡恶狠狠道。
“什么?岛上还有这样的野人……敢对天女不敬,登岛,宰了他,宰了他……”船上激进分子叫嚣。
“夏长老,您看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要不要登岛,以免天女出现意外。”一些较为冷静的人,尊敬的向灰发老者征求意见。
“难道那是传说中的玄武!玄武壳是世间最强防护,免疫一切魔法、道术……”夏长老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募然抬头,眼中精光爆闪,道:“登岛,护天女!”
“龟爷走了……是吗?”大羿双眼茫然,看着天儿轻问,后背玄武龟壳嵌入带来的剧痛,远不及他内心伤痛。
“啊……吼……”玄武龟壳仍在融入大羿后背,老龟的死让他心如刀绞,仰天嘶吼,仿佛孤狼一般悲愤无比。
此时大羿状态特殊,自其十丈外,树木、巨石不断炸裂,木屑纷飞,乱石穿空,一股股气浪向外喷发,就连那高空云朵都被震得消散,四周海域也是大浪滔天,逆向而行,将那欲要登岛者皆都阻在海外,威势惊人。
“这是什么?!”直至许久,大羿慢慢平静下来,摸了摸双眼不断流出的泪水,疑惑不解:“眼睛里为什么会出水滴?”
天儿知他伤心悲愤,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这是泪水……”
“泪水是什么!”
“泪水就是伤心时眼睛里自然流出的液体……”
“伤心又是什么?!”
“伤心就是你现在这样,你的亲人离你而去,你再也不能和他见面,再也不能和他说话,心会痛,很痛,很痛……”
“哦,那我明白了,如果天儿走了,见不到天儿了,我也会很伤心,很伤心,会很痛,很痛,眼睛里会流出很多很多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