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陶菀菀并不知道地心湖压着什么,只是觉得冷,才能在草地上安心地合眼入睡。她在湿冷的夜风中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便觉得自己被腾空抱了起来。
陶菀菀的周围顿时萦绕着她熟悉的清香味,她恍恍惚惚地半睁开眼,看见心心念念的钟离墨此刻近在眼前,他的脸色好像白了些,好看的眉眼间装满了担忧与心疼。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低声说。
陶菀菀想回他说不要紧,来了就好,却十分地困倦,勉强张开嘴说了一句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的话,然后就在钟离墨的怀抱里睡着了。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广,让人安心。
钟离墨抿紧双唇,收紧双臂,衣袖正好可以为陶菀菀挡风,接着他御风朝栖凤宫飞去。
华炎带着一行人等在竹林外面,不多时就看见皇上抱着皇后从林子里飞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人群中的青禾和流夏则担忧陶菀菀可能会受伤,和华炎行了礼后便赶回凤栖宫。
两人一入寝宫,就见陶菀菀已经盖好了被子安稳地睡在床上,而钟离墨则坐在床旁握着她的手。
青禾与流夏见陶菀菀脸色已经恢复红润,毫发无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流夏离开去准备姜水让陶菀菀醒了之后可以喝着驱寒,留青禾一人在殿中侍候。
钟离墨看着陶菀菀安宁的睡颜,不忍去想她一个人是怎样在地心湖旁待了一夜,更害怕去想昨夜是月圆之夜,要是湖底的那个东西将她的灵魂吸了去该怎么办。
他深邃的眼波里闪过狠厉,再细细地替陶菀菀掖好被子,然后起身朝殿外走去,走过青禾面前的时候沉声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说给朕听。”
陶菀菀香甜地睡了有半天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的床帐和锦被,身边早已没有了钟离墨的身影。
她是什么时候被带回来的?
流夏正好从屋外端着托盘进来,欣喜地看见陶菀菀已经醒了,连忙走到她床边,说:“娘娘,您总算是醒了,可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闻言陶菀菀试着寻找自己身上是否有哪里不舒服。经过这么半天时间的补眠,她的体力早已差不多补充完毕。真是奇了怪了,在那个湖旁睡了一夜,虽睡得不安稳,但也不至于一夜没睡,何以如此疲惫?而她原本觉得应该会腰酸背痛的,但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酸痛,反而奇迹般地觉得全身舒畅,像被人打通了经脉那样。
她仔细想了想昨夜,再默默地试着自己运了下气,果真觉得顺畅了许多。
江澄灵虽没告诉她地心湖有阵法,但至少在那里有灵气,有助于修行这件事情上没有骗她。
不过这皇宫的女人,以后是不能随便相信了,这一次是被骗到外头待一晚,谁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事情。
陶菀菀朝流夏露出一个笑容让她放心,“我好得很呢。”
闻言流夏将托盘上的那晚姜汤递给她,“那赶紧喝碗姜汤去去寒气,免得在外头待了一夜着了凉。”
流夏对她如此关心,陶菀菀心里早已暖暖的,她虽害怕苦和辣的东西,也不忍心拒绝,接过瓷碗皱着眉喝了一小口。想不到流夏在姜汤里放了红糖,甜甜的倒也很好喝。
正喝着,就见外头开始吵吵闹闹起来。
陶菀菀正想差流夏去看看,便闻及一阵阵惊呼,然后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屋外从容淡定地走了进来。
没想到竟是花云流。
花云流从未进过凤栖宫。以前陶菀菀只以为他和钟离墨感情深厚,所以这皇宫他向来都来去自如。却没想到他在皇宫其他地方走街串巷也就罢了,现在还堂而皇之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走进了她的寝宫。
“登徒子!”陶菀菀顺手抄起放在一旁的木托盘便朝花云流扔去。
花云流朝一旁优雅地躲了过去,还不忘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捂着自己胸口做心痛状,一边啧啧地说道:“好歹这也是我们俩在这宫里私下底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我听说你出事了就想着来看看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你倒也不生分。”其实花云流这么妖孽的性格很容易和别人拉近距离,陶菀菀被他闹得哭笑不得。
花云流在一旁寻了个椅子坐下,自顾自地说道:“你没什么事就好,谁叫你对人这么不设防呢。幸亏你也没事,你要是有事啊,指不定又要牵连多少人,现在只杀了玉清宫的人还算是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