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乐趣在于忙碌。无论身处于任何地位的人只有在这一点上是一致的!
早起的山野羚羊会在头领的带领下寻在一片广袤的草地安静的觅食,然而猎人也往往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生存,抉择,死亡。原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卡尔跟着古丽安娜走在原野上,这附近已经很容易见到人了。经常会有骑着羚羊背着大包裹或则一大车货物的洞穴矮人路过。对于卡尔两人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并没有成为特别的焦点。
古丽安娜习惯戴上兜帽来掩饰自己的身份,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旅人一样,或则游侠。
在米德加的丘陵上经常有这样的人,经商,旅游……没什么好特别的。
当然没人搭理自然也有它的好处,古丽安娜到时很高兴能这样简简单单地旅行,原本她想捕捉两只山野羚羊作为代步工具,之后还能当成晚餐。
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这样没什么不好。至少自己很享受这段旅程。
“卡尔,你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古丽安娜心里还是放不下昨天的事,实在太诡异了。
夜里出现的那个卡尔。不,那个人不是卡尔。她知道的……虽然在第一时间打晕了对方,之后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不过那双血红色的瞳孔,还有浑身散发的恐怖气息,她从未见过。
“是不是我又做了什么事?我不知情的,还是说……”卡尔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然而潜意识中似乎想到过一个答案。
只是不太愿意承认。
“你好像说过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另一个人?”
“果然,是这样啊。”
“不,不是的。卡尔,我这么问只是想更确认一下。”古丽安娜知道这是卡尔心中的一个结。
谁都不愿面对真实的自己,更何况是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古丽安娜稍微慢了步伐,她的手轻轻划过卡尔的手臂,直到他的手指,十指相扣!
“放心吧,卡尔。无论你说的是什么,那都是你。”古丽安娜的笑容每次都能使卡尔静下心,她屡平卡尔褶皱的衣角,看着对方黑色的眼睛,又忍不住笑了笑。
“安娜,你笑什么?”
“嘿,没什么。”
“我明明见你笑了。”
“就没有……”这样的调弄古丽安娜心里竟然不觉得无趣。她也并不在意卡尔所谓的另一个‘人’。寄生。这种黑魔法古丽安娜早在很多年前就听说过,也亲眼见到过。
绝对不是卡尔那样。虽然感觉上不同但能确定。
不是寄生魔法,那就是本人无疑,她曾听说过一些因各种魔法或者环境导致人性格多变。
如果是这样就好……只是,古丽安娜担心还有她不清楚的黑魔法。
“那我们现在去哪呢?安娜。”卡尔突然疑惑的问。
如今最迷茫的应该是自己,无端的被奥兰登巫师一行人‘所救’,又被带了出来。然后离开,却又遇上了安娜。
那之后呢?卡尔自己都不清。
“卡尔,你知道安特罗城吗?我不清楚它还在不在,毕竟已经一千年了。”
古丽安娜生活的年代太久,而人类的王朝更换是最频繁的,所以自始至终她都一直没有兴趣去翻阅人类的历史书,她见证过许多仅仅存活了几十年的王国。
就连卡尔所说的这个加纳丽塔帝国古丽安娜也没有太多记忆,似乎当时只是一个小地方而已。
越是短暂的生命,变化往往更加巨大。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古老的宗教之城。”古丽安娜回想着记忆中的片段,“虽然很小,但是确以一个国家立名。是圣者的信仰之城。”
“那儿有什么东西吗?”卡尔不太懂所谓信仰是什么。如果安娜要去,他当然会跟着去。
“慢慢再告诉你!”古丽安娜知道卡尔听不懂,她渐渐试着去了解对方,才发现卡尔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卡尔,我来教你一些简单的法术知识吧。”
“好呀,好呀!”
卡尔很期待自己也能够使用强大的魔法。
原野之上两人并肩走着窃窃私语。在路过的人看来或者是亲人或者是情侣。
美丽的女人时常也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古丽安娜丰满的身姿,迷人的笑声总会引起旁人的侧目。
当然多看几眼是一回事,但几乎没人会上前搭话。就好像观赏路边漂亮的野花。唯一几个说话的还是过路的商人询问是否需要坐车,很便宜之类的话。
而古丽安娜也正好从旅游商人中买了一点儿酥香的软面包和羊奶茶。一边教导卡尔学习魔法。
“不用着急,卡尔。并不是每个人听了魔法讲义之后就能很快使用魔法的,开头是很难的事。它需要打破你对常识的理解。”望着一筹莫展的卡尔古丽安娜劝慰道。
之所以魔法难以掌握,就在于它突破常理。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就算练习也需要花费很多年的时间。
魔法天才的故事,不过是有心人编织出来作为象征鼓励人学习的。魔法的造诣不在于一学即会,而在于对它们的掌握和运用。
一个最简单的魔法也可以打败无数的人。
“但是……”
卡尔手上的火灵蠢蠢欲动,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正直正午,两人寻找了一处远离道路的地方坐下歇息,不想被打搅。古丽安娜递给卡尔一块之前买好的面包。
“别泄气,你知道我第一次使用它们的时候整整花费了一年的时间。”
“可是……可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安娜这么厉害。我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卡尔知道对方总将自己护在身后,让火焰领主送给自己火灵,又给自己魔法剑。他想要做一些事来回报对方,即使只是让古丽安娜开心一会都好。
古丽安娜把包袱放在一旁,轻轻地将卡尔的头枕到自己的双膝上。
“为什么你要这么想。”她抚摸着卡尔黑色的头发,我活了这么多年当然会更厉害一点。况且……
年龄。想到这儿古丽安娜心底升起一丝隐痛,这是她最不愿面对的。或许她想过,却不愿认真的去想。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卡尔的,从见面的第一眼。
可心里还是有些排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百年,甚至还能活几千年。然而人类的生命太短了,短得几乎一晃眼就老去,就死去!
所以古丽安娜最初希望火焰领主乌尔加罗什能给卡尔火灵之体,想让卡尔借助火元素的力量活得更久些。她不敢想象几十年之后当卡尔消失了,自己要怎样度过这漫长而无尽的时间。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断告诉自己。
能一直陪卡尔度过漫长的一生,看着他成长,看着他老去,看着他在自己的怀中离开……这还不够吗。
“安娜!你哭了?”
卡尔的眼睛很特别,黑色的眼球让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盯着你看。不过此时他确实看到了古丽安娜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
“啊,没有啊。”古丽安娜急忙眨眨眼睛,让泪水散去。
忽然一阵鸟鸣声打断了两人的气氛……
“是精灵鸟!”
“你也知道?”
出现在两人上空的正是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一直携带东西的大鸟飞过。同样的丢下一张纸。
“因为我之前见到过的。”卡尔说道。
古丽安娜接过那张纸。上面画着一张小丑的图案。头顶大大的写着:夜晚马戏团。
最后一行字隐约显示出来,恭请:古丽安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