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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衍

三人过了不多久,便来到了那一团光亮的地方,走了近了,才瞧见原来是两名身穿紫衣道袍的人早就在这里等候着,不仅准备了干粮和饮水,而且点起了篝火,只等着那些记名弟子来到这里。眼前这条直通拔仙峰的山路上,却是相隔没多远距离,便有一个这样的驻点,每个驻点上有两名太白云麓的弟子,准备好这些报名弟子的吃喝,并且一直值守到天亮,想必也是为了保证这些少年少女们的安全吧。

方才这三人在路边耽搁了不少功夫,此际却是落在了所有人的后面。眼见着这会有吃的了,三人中那身着银杏色罗裙的小姑娘自是抢先一步,直接向那两个紫衣道袍的人领了一份干粮,坐在篝火旁边大吃了起来,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吃相,却是引得小道士和那少年目瞪口呆。

走了一下午的山路,两人自是饿的打紧,也上前去各自领了一份干粮就着水将吃了起来。

吃完了晚饭,小道士看着那两个紫衣道袍的人,却是想起了那若雪焉,自是走上前去打探着消息,却不想那两人除了问好,问吃,问喝,却是什么也不说。

“你就别问了,他们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却是那小姑娘见着小道士碰了一鼻子灰,此刻开口出声道。小道士心下也是好奇,走回来问那小姑娘原因,只见那小姑娘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就是不回答,弄得小道士又一阵干着急。

不多久,三人陆续都困了,各自找了茅草铺在地上将就着睡了,毕竟赶了一下午山路却是谁也吃不消的。不一会儿,却是那小姑娘跑到了小道士身边,说是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要睡在小道士旁边,弄得小道士好不尴尬,却是指着那不远处负剑而立的两个紫衣道袍人说道:“有他们在你怕什么?”尽管这样,小姑娘还是不依不饶,赖着不走。见着如此,小道士也就索性不理了。

后半夜,却是小道士沉沉的睡着,那小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借着微弱的火光,伸手向着小道士那戴着储物戒指的右手悄悄地探了过去,眼见着就要将那戒指取下来,却是突的一下被小道士抓住了小手,端的吓了一跳。

“说,你偷我这戒指做什么?”小道士此刻紧紧握着那小姑娘的手,厉声说道。却是小道士跟随那天衍子多年,大都夜宿荒野,练就了不错的警惕性。“我没有偷,只是想拿过来看看。”那小姑娘眼见着自己无法抵赖,只好这样回道。

“那你要不说,我这就喊遇到小偷了。”小道士轻声说着,却是望了望远处两个黑影的方向。小姑娘顺着望去,却是心下想到无论如何也不能影响拜入太白云麓的大事,自己耍赖反诬小道士非礼,固然可以让小道士有所忌惮,但难免会惊动那两人,眼下自是不惊动最好。一念至此,小姑娘说道:“你先松开我的手,我便说。”说完小道士便松开了手。

“你那储物戒指,我方才看过了,是我的一个叔叔此前随身佩戴的,怎么会在你这里,这可是凌烟阁少阁主身份的象征。”却是那小姑娘此际疑惑的说着:“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偷来的,哪有偷来东西还大摇大摆的戴着的。”

此刻却是轮到小道士疑惑了,对着小姑娘问道:“你所说的叔叔,是不是现今凌烟阁阁主?这戒指是凌叔叔临走时送给我的。”小姑娘瞧着小道士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便咬了咬牙,对着小道士说道:“我叫李梦雨,很高兴认识你。凌叔叔从小和我父皇一起长大,小我父皇几岁,我便一直称他叔叔。”

“父皇?李?莫非你是……”

还未待得小道士问完,便听着一声“嘘!你不要给任何人说。”却是那小姑娘对着小道士嘘声道。

二人聊着聊着,便是熟悉了起来。当那李梦雨问道小道士的名字时,却是听得小道士的身世,不禁唏嘘了起来,心下想到以后一定要帮小道士找到父母。

第二日清晨,想着昨天耽搁的行程,三人便早早起身了。又是经过一整天的跋涉,今日那文弱的少年却不知哪儿来的毅力,在那李梦雨一路打击下,竟是没有拖三人后腿,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三人已经置身在一片云雾缭绕之中,在一片点着篝火的空地上歇息了下来。

转眼间便又过去一夜,已经是第三日了,却是离三天的期限只剩下一半时间。三人结伴向着远处那片峭壁走去,走了近了,才发现那峭壁上被人凿出了一排一排的阶梯,顺着峭壁直奔山崖上去,那阶梯台面却仅有三尺来长,容得下一只脚侧着站在上面,看上去令人心下生寒。

此刻,那阶梯上却是有不少人开始慢慢向上挪动了。甚至还有几个少年视眼前着陡峭的山壁如无物,云燕一般轻轻踩着那些落脚之处,不多会便只看到一小点在那望不到尽头的阶梯上奔奔跳跳。

“梯云纵!没想到他们也会!”却是李梦雨看见了之后失声叫道。那些少年,想必和李梦雨一样,不是来自皇室贵胄,便是来自大的世家,自小便有着数不尽的资源,早早的入门一些功法却是再常见不过了。

小道士眼见着时间耽搁不得,唤着李梦雨和那少年一起向着那山壁爬了上去。眼见到了中午,那少年膝盖上,手上已经都磨破了,此际却是再也向上爬不动了。看的小道士和李梦雨满眼都是焦急。

三人在一处石台上休息了许久,眼瞅着那太阳一点一点的向西斜过去,却是李梦雨想着来此的目的,唤着小道士先走。小道士听了,自己决计放不下那少年,便劝着李梦雨先走,让她在拔仙峰先等着。小姑娘却是看着小道士那顽固的样子,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红了,转身便脚踩着梯云纵飞身上去,几步不已不见了人影。

看着远去的小姑娘,两人都是有些失神,想想那小姑娘一直陪着两人,却是那少年当先出声道:“这小姑娘心地真不错,虽说她一路上都在打击、刺激我,却是处处想着我能往前多走一步。”小道士听了,也不住的点了点头。

转眼间太阳已经西斜,两人在这石台上坐了一下午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小道士一时心乱准备拿本书随便打发打发时间,却是突然翻到那本《天衍残篇》,想起了韩血衣此前叮嘱的事情“小家伙,你要记着那柳如蕙所言,这第一关是这三关当中最难的一关……我琢磨着你可能用得到,就先给你了,你要收好!”

一想到此,小道士眼前便一亮,拿着那本《天衍残篇》在一旁仔细琢磨了起来,却是那少年,眼见着小道士在一旁看着书,也便不去打扰,兀自的恢复着体力。

翻开那《天衍残篇》,便是一行小字,写道:“棋虽小道,隐含至理,天地造化,无有不齐,用之于大则包罗万象,驱遗莫测;用之于小亦胸怀兵甲,驰骋天下。天道有常,衍化五万物,今有棋圣残篇,共计七七四十九残局,分为人、地、天、道、法、阴、阳七大篇,每篇七局所载,尽是神鬼莫测之机变,望有缘人得之,能够窥测天机,得棋圣之真传。”

却是再往下翻去,便是人之篇第一局:升仙峡大逆转,只见那棋谱上黑子白子分布其中,错落有致,棋谱下方有一行小字:千古方圆,天人合一,以身为棋,落子无悔。小道士看了棋谱半晌也没有看懂,正欲收拾起那《天衍残篇》,却是突觉前额一阵刺痛,只见那棋谱上十六个小字化作一抹白光,没入了眉心之中,坐在一旁的那少年此刻竟是浑然未觉。

接着,小道士便感觉到脑海中多出了一串信息,只见一身着白衣的模糊身影,一边念着“千古方圆,天人合一,以身为棋,落子无悔”十六个字,一边脚下快速移动着,不多会儿便已是一片残影。脑中出现那白衣身影,小道士也不禁按着那步法学了起来,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旁边那少年投来异样的目光。

却是那小道士此刻已然化作一片残影,在这悬崖峭壁上往来穿梭,等到清醒过来,却是不觉得吓了一跳,一个跟头栽倒了那石台上,害的旁边那少年好一阵担心。

此刻,暮色已经降临,小道士来回试验了好几次,终于摸得了窍门,也能灵活的在这悬崖峭壁上飞来飞去了,正欲准备背着旁边那少年一起向山上赶去,却是看到一身着银杏色罗裙的少女,施施然从那阶梯上飞了下来,对着二人说道:“我们是一起的,想来想去也不能抛下你们不管!哪怕过了期限,咱们也要一起上去。”

却是小道士和那少年见得来人,不是李梦雨又待是谁,心下莫名一阵欣喜,遂对着那李梦雨说道:“一起上去吧!”说着小道士便背起那少年,三五步并做一步,向着那山上飞去。

李梦雨见此,也飞身而起,踩着梯云纵追了过去。

一路上又是引得李梦雨一通埋汰,说是凌烟阁的少阁主怎么还不会轻功,小道士听着此语,却是没有去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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