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凌琦玉,像似没有听到似的,只将那女子抱到怀中,紧握着那女子的双手,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着那女子:“我早该想到的,是你通风报信了?那日傍晚引得韩血衣当先来到凌烟阁,却不想与苍天血碰个正巧,而我那时候还在城外,却是晚到了一步,回头听云娘说着那日下午的一切,却是想来后怕不已。”
“苍天血没有伤着你吧?几日前,我也是在血幽宗见到苍天血,听得父亲最近计划着一次大行动,欲要重振血幽宗,之后才了解到父亲是想铲灭凌烟阁。心急之下却是没有一点办法,那日只好飞鹰传书,约你到通天峰,说有要事相告。”
只见那女子看着凌琦玉肩膀的伤口,关心的问道。
凌琦玉紧接着道:“那天我收到传书,就往通天峰赶去,却是越想越不对,生怕是人调虎离山之计,行至半途却又匆匆折返。”
却见到那女子又咳出一口鲜血,凌琦玉赶忙封住那女子筋脉,不带分说将一丹药直接塞入了那女子口中,那女子竟是没有拒绝。
“那日等了片刻,未见你来,我便心知不妙,急急赶往雍城,半途中见到了血衣表哥,便求他帮你,他却怎么也不肯答应。于是我便告诉他苍天血正在凌烟阁中,让他前去寻仇。等我赶到凌烟阁时,却是找不见你的踪影,心焦之下只得又赶往通天峰。”
服下丹药,不一会就见那女子不再那么萎靡,对着凌琦玉说道。
说着那女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慌忙的看着凌琦玉的伤口问道:“你说你未曾见过苍天血,那这可是表哥所伤?”。
却又是那女子满脸愧疚,自责道:“都怪我,当时一心想着帮你赶走苍天血,却是忘了这么多年你不肯原谅我,表哥对你一直心有恨意。”
凌琦玉见着那女子自责的模样,心中却是酸涩不已,轻抚着那女子的头发,轻轻地说道:“别说不是韩血衣所伤,即便真是他所伤,我也是罪有应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却是听说你回到血幽宗之后乱造杀孽,处处针对我凌烟阁,加之因奶娘之死对你的怨愤,也不去分辨那些传言,几十年来误会却是越积越深;近日听闻血幽宗欲找我凌烟阁寻仇,甚至竟以为是你在主事,不想差点筹成大错。”
“玉哥,曦儿要你一直这样抱着,好么?”
却见那女子愣愣的望着凌琦玉,满怀期待的开口说道,一张苍白的脸,竟不知何时泛出了潮红,许是那丹药这么快就有了用。
听到这声“玉哥”,看着怀中的玉人儿,凌琦玉却是再也无法控制,失声道:“玉哥答应曦儿!”
“那玉哥原谅曦儿了么?”只见那怀中女子挪了挪身子,再次问了一遍。
“混账东西,你放开老夫女儿!”
突然一声,听到一声厉喝,却是不知何时血幽老魔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
只见血幽老魔款步走来,手上吸着一片黑云,黑云翻滚,却是咆哮着像要吞掉什么。
“爹,不要!曦儿求您了,放过玉哥!”
那女子鼓着一股子劲,奋力的出声喊道。
“女儿!我的宝贝女儿,想老夫一生纵横天下,叱咤风云,更是谋划多年,欲要一举铲灭凌烟阁,却是没想到被自己宝贝女儿搅和,功亏一篑。”
却是那血幽老魔突然间仰天叹道。
“但是今日,老夫必要有个交代,那混账必须死!”
血幽老魔转瞬间盯着凌琦玉,眼中精光爆射,丝毫不理会那女子的苦苦哀求。
“爹,您都知道了!”
却是那女子回过神来,强直着身子对着血幽老魔说道。
“我的宝贝女儿做的好事,爹怎么会不知道!你不光是偷了爹的幻灵玉,还趁着爹冲关之时,打开血幽大阵,反向施咒,将爹困于阵中多时,害的爹此次冲关失败!”
那血幽老魔此刻真是懊悔至极,叹声说道。
“亏爹还相信你,不再为那混账所痴情,终于开窍了,将宗中大事尽皆交付于你,你却倒好,擅自派出人马,做出今日围攻凌烟阁之事,将我血幽宗四十多精锐弟子置于死地!”沉吟了半晌,那血幽老魔接着说道:“今日之后,我血幽宗元气大伤,你说我如何能放得了那混账?”
“爹,这一切都是女儿擅自主张,玉哥他是无辜的,女儿愿甘心受死,求您放过玉哥!”
那女子此时却是挣扎着,勉强坐起了身子,对着血幽老魔说道。
“那混账无辜?他无辜就能将你抛弃不管,几十年来,你每每在深夜站在血幽峰上,望着北方,却是兀自神伤,黯然落泪,你当爹不知道么?看着你不高兴,爹心里也苦!”
血幽老魔却是接着道:“天下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儿女过好,那混账对你好也就罢了,那日竟是拔剑将你驱逐走,之后更是几十年对你不闻不问,老夫就是赔上这血幽宗,也要让凌烟阁鸡犬不留,彻底消失。”
此刻在一旁听着的凌琦玉,却早已是泪流满面。看着近在尺咫的玉人儿,痛声安慰道:“曦儿,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
却是怀中的玉人儿用一双玉手轻轻堵住了凌琦玉的嘴,微微地摇了摇头。
“你这混账东西!不要再假惺惺了!今日,就让老夫领教一下你的玉剑无影吧!”
“爹!不要!女儿求求您放过他吧,要是玉哥死了,女儿也活不成了。”说着那女子就从腰间拔出了一匕首,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女儿啊!我的好女儿!”却是那血幽老魔乱了心神,一时间竟难以抉择。
凌琦玉将怀中玉人儿放好,将要转身,却被玉人儿拉住了衣襟:“玉哥,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出事,这一次你听我的好么?”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凌琦玉溺爱地轻抚着玉人儿脸颊,手滑到玉人儿的脖颈,轻轻取下了匕首,扔在了一旁。
“你这混账,终于不是个躲在女人后面的孬种!”血幽老魔竟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凌琦玉大声道。
这暑天的深夜,月光洒下,孤山顶上的一片空旷地竟是有着些许凉意,只见血幽老魔和凌琦玉分立在两边,不远处的青石上,斜靠着一黑衣女子,但见那女子一副重伤的模样,却仍是强直着身子,焦急的望着前方那片空旷地,有她心爱的人儿,牵挂的父亲。
“出手吧!”
说着血幽老魔便径直而前,手中的黑影化作了黑龙模样,咆哮着在天空翻滚着,冲向凌琦玉。
却见凌琦玉催动剑诀,漫天的银丝映着月光分外明亮,在不远处聚成一线,电闪着刺向正前方,那黑龙咆哮的方向。但见黑龙当先一步与那玉剑缠斗在一起,地上的碎石四散开来。趁着此际,血幽老魔化成一团黑影,电射般直接冲向凌琦玉,“嘭、嘭、嘭!”,连续三掌直将印在了凌琦玉胸前。
“不要!”
却是靠在青石上的女子,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向着凌琦玉倒下的地方冲过去,失声喊道。
“今日三掌,一掌是代老夫自己所打,一掌是代死去的血幽弟子所打,最后一掌是替老夫女儿所打!”
只见血幽老魔,幻作那团黑影,在远处站立定,沉声说道。
沉吟了半晌,却是血幽老魔静立在那里,心念道“曦儿,痴儿,为父知道你的性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愿今后那小子能对你好,为父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想着便不再停留,径直飞向了空中,消失在了天际。然而没人看到,几滴鲜血滴到了一片碎石上,正是血幽老魔方才站立过的地方。
眼见着凌琦玉虽是受了三掌,却是没有性命之忧,那女子跪拜到地,冲着方才血幽老魔离去的地方说道:“谢谢爹爹,女儿多谢爹爹成全!”
此时凌琦玉忍着,却是将那口待遇喷出的鲜血强咽了下去,笑着对着身边的玉人儿说道:“曦儿,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那女子转过身子,扑到凌琦玉怀中,轻声说道:“曦儿想听,玉哥说原谅曦儿了。”
凌琦玉瞧着怀中的玉人儿那满怀期待的样子,轻轻叹声道:“其实我早就原谅曦儿了,只是心里一直放不下,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只见那怀中的玉人儿心满意足地道:“那曦儿就放心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玉哥,曦儿好困…。。”,说着却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曦儿!曦儿!”,一声呼喊响彻孤山,凌琦玉抱着怀中玉人儿,竟是顾不得自己的伤口,直冲凌烟阁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