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全是虚汗,坐直身子大口喘粗气,反应过来又是做噩梦后心情平复下来,抬手抹了一把脸擦汗。
“嗯??!!”傅冲猛的想起下山寻宝的糟遇,却讶异的发现受伤折断的左臂居然能动,再四下环顾,身上的伤口全已愈合,只是满身到处都是坚硬的血痂,颜色比平时见过的要黑,如黑炭一般,用手一拨弄便纷纷离体掉落,露出略微发红却比其它部分还要健康的细嫩皮肤。
这也太神奇了,难不成之前糟遇也是做梦?不可能啊,这些血痂都证明自己受伤是真实发生的事,傅冲很疑惑。
“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
傅冲兴奋的两手抡起来活动一下,发现全身没有一处感觉伤痛,好像还有使不完的劲。
“呜!!!”傅冲一声怪叫,想学狼叫却不像,兴奋的一弹而起,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是宝贝!……哎?!宝贝呢?”
四下搜寻才发现天色有点暗,抬头一望,只见太阳才在远处地平线上刚冒头。
这是刚天亮?难不成自己昏迷了一个晚上?
这一两天来奇怪的事太多,连那种亿万年都未曾出现过的天空异象都见识过,离奇受伤,离奇痊愈,昏迷一晚多大点事?傅冲随即抛之脑后。
啥叫乐天派?尽力去做,不论事情结果。有一顿是一顿,有一天过一天,过一天挣一天,凡事想不通的解决不了的就选择性的不去考虑、避不开的也要等遇上再说,除死无大事。
流浪的生活培养了傅冲这种乐观且随性的性格。其实这也是无奈的事,就傅冲的境遇而言,他除了在态度上积极一点,成败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人小力弱能力有限,为了生存只能聪明的选择规避一些烦恼和风险,否则他也活不到今时今日。
天亮的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照耀整个大地,如此阳光明媚的新的一天开始,令傅冲的心情愉悦起来。
“宝剑宝剑,你在哪?……快出来,哥哥带你去玩。”傅冲一直在嘴里不停的念叨,直到正午时分,几乎翻遍了方圆十丈内的地方,任何一个石缝都没放过,却始终一无所获。
此值盛夏,毒辣的太阳晒得他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全身是汗,嗓子直冒烟。
“不行了,得歇会。”傅冲筋疲力尽的爬到一块大石下方阴凉处躺下休息。
命里注定半碗水,给咱一桶也装不下,倒是自己无病无灾,身强体健能活下去便是最好的事。有命得、无命享,即便是神剑,找到又有何用?得不偿失,不如自己小命金贵。一想到这傅冲便释然了,找得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都是身外物,无需强求。
咕噜一声,雷鸣一般,把傅冲吓一跳,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唤,“好饿呀!!”傅冲一骨碌爬起来,大声自语道:“找吃的去!”
……
……
噗通!
傅冲抓着一条尖头木棍赤条条的扎进水潭,这是距离凤凰岭三五里外的一处小水潭,天热时他最喜欢来这洗澡消暑,有时运气好还能抓到一两条鱼解解馋。
夏天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无疑使最好的季节,食物来源多了一处选择——下水摸鱼。可惜他不会游泳,只能在浅水区活动,虽然不是每次都有收获,但多少也能顶上几顿,
哗啦一声,浮出了才到腰际的水面,傅冲摸了几把脸上的潭水,眼睁睁的看着深水处的游鱼一筹莫展,看得到吃不到,郁闷的直跺脚,暗暗发誓:“今年一定要学会游泳。”
眼睛忽然一亮,他发现浅水区里有几条大鲤鱼,缓缓的移动过去,不发出一点水声,临近游鱼时拿着手里的木棍迅速的插了五六下,随即惊喜的发现木棍上穿着两条还在乱蹦挣扎尚未死去的大鲤鱼,未被抓住的三两条鱼则被惊的迅速游逃,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下可把傅冲高兴坏了,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一下抓两条,感叹好运之余不忘赶紧上岸。
从一个石缝里掏出来下水之前藏在此处的一个小包袱,这是他的全部家当,只有一副打火石,一小包盐和几个做零工挣来的铜子。东西不多,总是随身携带。
生起火后,架上剥洗之后的鱼,这次可没舍得放盐。抽空把那一身破衣服在水里快速的投洗一遍又穿上,赶紧回来翻转烤鱼,生怕像昨天烤鸡一样又烤糊了。
不一会阵阵鱼香飘入鼻内,傅冲忍不住吸溜口水,拍着咕咕叫的肚子说:“再等会,别急。”
“好香啊!……咦!有人在那烤鱼。”
远处飘来一句话,傅冲循声回头望去便看见十丈开外的小路弯角出现出三个人影,认出领头那人后,心道:“真是晦气,在这都能遇见他们。”
赶紧回头拿下一条烤的差不多的,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嚼的极快,大刺直接咬碎吞下,小刺连着尽可能少的鱼肉呸呸往外吐,浪费也是没辙,顾忌不了这些了,不然待会连鱼骨头估计都没得吃。
当三人来到傅冲面前之时,他刚好吃完一条,扔掉手中的连着主骨架的鱼脑袋,正要取下另一条,却被一只手给拦住。
“大头,你想怎样?”傅冲抬头瞪着眼前这人。
这刚来的大头三人还在微微喘气,其中一人手中还拎着一只已经不会动弹的老母鸡,不用说肯定是他们刚在附近村里偷来的,被人发现后逃的慌不择路,正巧跑来这里。
大头是几人中最大的一个,比傅冲要高出半头,另两个则是十岁左右,比傅冲小,潭边四人都是一身破烂打扮,是同在庐城中乞讨为生的小乞丐,同行相见可谓是冤家聚头,其中大头与傅冲在乞讨时有过几次冲突,两人见面是分外眼红。
“哟,没想到在这都能碰上你,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会抓鱼?厉害呀!”大头未回答傅冲,只是阴阳怪气的来了这么一句。
傅冲斜了大头一眼,不想理他,探手欲拿鱼,被再次挡住,如此来回几次,他再也忍不住怒火,一个头槌顶向大头胸口将他顶的一个趔趄摔坐在地。
“你娘的。”大头骂了一句,毫不示弱,怎么的也比对方高出半头,爬起来就和傅冲扭打在一起,旁边两人也扔下手中的东西加入战团。
一般小孩打架都是抱摔为主,把对方掀翻在地就算赢,也能镇住对方。可这四人明显是久经阵仗,打起来都是拳打脚踢。即便全无章法,均是一通王八拳,不过若是让寻常老实打人看见也会觉得心惊肉跳,痛呼惨叫之声四起。
乱战中,大头一把勒住傅冲的脖子,压制的他不能动弹后,对另外两人喊了一句:“给我打。”
被对面两人打的胃里直泛酸水,刚才吃进去的烤鱼也差点吐出来,傅冲怎么也挣不开大头的钳制,情急之下一口要在大头手上。大头吃痛不住,惨叫一声放开手,两拨人立马分拨而立,纷纷怒目而视。
“你属狗的?”大头怒问一声。
“呸,咬的就是你这条狗,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狗!有种单挑。”傅冲回骂道。
大头受不住激,看着傅冲的小身板,露出不屑的笑容,很大气的对身后两人一摆手,道:“你们两别插手,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他。”
啊!!
两人齐声大喊冲上前,瞬间扭打在一起,傅冲吃亏在力气方面,被大头放倒在地。大头骑在傅冲身上,一顿乱拳,傅冲只得用双手拼命的护住脸。
不一会瞅着大头打累了喘口气的空当,傅冲一扭身又把大头压在身下,两人掉了个个,傅冲下手同样毫不留情,照镜子般重现之前情形一顿乱拳回击过去。
旁观的两人见此情形想上前助拳,可互相对望了一眼后又停住了脚步,毕竟说好了是单挑的。
可惜傅冲的优势并未维持太久,便又被大头给翻了身,两人翻来滚去,暂时打成平手。大头胜在力大,傅冲胜在耐力,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耐力何时增长这边明显,以前和大头打架总是输多赢少,也没有大头耐力足,一会便没了力气,可这明显不一样。
傅冲一点都没觉得累,反而越打越兴奋。
而大头是刚好相反,越来越没力气,渐渐被傅冲压过势头,连他自己都觉得郁闷,难不成这小子今天吃过大补丸了?
两人打的昏天黑地,鼻青脸肿,大头有些扛不住了,被打多还手少。之前哪吃过这种亏,情急之下便再也不再在乎什么单挑豪言,大吼一声:“还不快来帮忙。”
旁边观战两人稍微楞了一下便扑过来。
傅冲趁此间隙,又狠狠的多给了大头几记重拳,其中一拳打在鼻子上,登时打断其鼻梁骨,鼻血直接喷了他一身,今天这顿揍是跑不了了,但被打之前怎么也得捞点本钱回来。
……
……
拖着浑身疼痛的身子、一瘸一拐的爬回凤凰岭小庙,躺进香案地下的茅草堆里,傅冲虽然痛的呲牙咧嘴,却忍不住呵呵直乐。
过瘾,真是太过瘾了。能把大头这样揍一顿,出口恶气,心里美的比吃一只烧鸡还要高兴,比这炎热的盛夏吃冰块还要爽。
弱肉强食的法则他懂,四年的流浪乞讨生活令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成年人是打不过、也不用打,要和他们起冲突,除了被虐没有好处。可差不多年纪的小乞丐之间就不用怕,打得赢要打,打不赢也要打,总之输阵不输人,可不能让人看扁了觉得自己好欺负。
最后被三人联手痛揍一顿,他也觉得值!
看你个短命鬼大头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揍不死你!
一想到被自己打的哇哇直哭的大头,他就禁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唉哟喂,我的背、我的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