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三人进入藏书楼后。棪枢与文珠二人不知道去留。
遂就在藏书楼外等待,二女从藏书楼中出来,见到之后便将二人带了回来。
“哦?”陆放惊讶的看了眼连月。
文珠此时心中忐忑不安,拜梅易为师。现在想来有些冲动了,可是如果不拜盘四梅易,自己的哥哥怎么办?
还有,姜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拜梅易为师,即便不能救自己的哥哥,至少可以见到他们。况且山主府,自己也不认识任何人。
思考间已经进入议事厅。
文珠二人看了看上座的三人,交换了眼色。同时说道:
“弟子棪枢、文珠,见过三位山主。”
“嗯,不必行礼,你二人既然已经拜师,那么就不再是三山墨家弟子了。所以,无需行礼。”陆放说道
听到这话,两人惶恐不安,想来还是阅历太少。
虽说学说之间没有那么明确的隔阂。但是面对昔日的师者,总有几分不安。
“稍后你二人可去寻主铺,将你二人墨家弟子身份销去。既然已经拜梅公子为师,那就好好侍奉左右。”
路放的话打消了二人心中的疑虑,却让文殊、棪枢方寸大乱。
自己以后就不是墨家弟子了?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初衷,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墨家。
两人深深一礼纳头应是。可是文珠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三位山主。
三人都已经注意到,觉得颇为好奇。最终江舟子忍不知问道:
“文珠,你有其他事吗?”
文珠看着三人,眉头深皱。
最终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正待说话。
却听到棪枢使劲咳嗽,眼神示意自己不要说。
然而为了哥哥们,文珠抬起头说道:“我叫文珠,我哥哥叫文帘。”
谢书白微微皱眉,如果记得不错。怜月几人就是被文帘二人救下,只是此时一直不曾苏醒。
“我并没有想过离开墨家,就是想见兄长一面。”
谢书白沉声到:“可是看守渡台的二人?文帘、殊姜”
“是的,文帘是我哥,叔姜是我嫂子得兄长。”文殊小心翼翼的道
还待说些什么,棪枢却使劲扯起了文殊的衣服。
“孤射峰医仙在此,他二人想必很快就会苏醒。”陆放听到文珠的话,笑着说道。
文帘和殊姜,这二人正是听自己命令守护渡台。三山与夜家一战必不可免,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此时三位山主已然弄明白,眼前二人眼界倒不是多好,但是机缘不差。
“你二人为救兄长,但既已经拜师,那就无可更改了。”陆放看着两人,复又转而对怜月说道。
“怜月姑娘,稍后你带二人前去休息,待见了梅公子,不妨领二人前去医仙处。”
“是!”怜月羞愧的说道,毕竟因自己而伤。
“多谢山主。”而文珠目前的心思,喜忧参半。
一确认了兄长无碍,自己却背离了墨家,不知道如何向哥哥交代。
“你二人且先下去吧。”陆放说道
怜月微微朝三人一礼,随即走了出去。文珠二人见此,紧随其后。
其实这件事也是因为众人疏忽,天姥城城主临行时交代,事涉山主家室,让众人不要声张。原本该联系家属的程序,也被耽搁下来。后来二人进入山主府中治疗,两边恰恰都以为对方会去做这件事。
也就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巧合,当然无巧不成书。
梅易不知道山主府中发生的一切,直接进入自己的房间。
相比于梅易的安安静静,三山城已然传遍了他的传说。
“你不知道?”酒馆小斯之间,口耳相传。
“什么新鲜事?”一客人好奇问到。
“最近三山城来了一位贤者。”小斯对客人说到。
“哦?贤者?被称为贤者定然有不凡之处啊?”
“可不是嘛!听说啊,这位贤者即兴一首词,轻舟过万山。”
客人已然明白,这肯定是首与速度有关的词。
“他说的没错,我还听说,贤者讲经时。虚空中天花乱坠,整个三山城都事仙音缭绕。”
“哦?这般神奇?”
“这还不止呢!我跟你说………”
当然除了梅易的光荣事迹,之前的一些事迹也被添油加醋一番传颂。版本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比如贤者殴打老人,让老人领悟事件冷暖,最后一朝悟道。
还有贤者与山主女儿的爱恨情仇。
捕风捉影这永远是市井小民喜欢做的事,有心者利用,无心者跟风。梅易没想到作为一名记者,自己也会遭遇这样的尴尬。
从藏书楼回来,天色已晚。梅易并没有过问文殊二人,山主府自会有安排。
从怀中取出灵机子送的两块玉,书中自有颜如玉,说的就是这个吗?
梅易只觉得太过于荒诞,转念一想,一路行来所遇的种种,岂不是更加荒诞。
只是这诗词怎么写入,难不成是用笔?
当下也别无他法,取来笔蘸上已经研好的墨,看着面前的玉片,梅易深吸了一口气。
梅易不知道失败之后会怎么样,但可以想见玉定然是无法保全的,所以必然要十拿九稳才能下笔。
整理好思绪,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总共出现四次异象。分别是《武陵春》、《静夜思》、《论语二则》。
而另外三篇文章《蜀道难》、《桃花源记》、《爱莲说》,因为自身领悟不足,所以并没有考虑进来。
两枚玉三种异象,权衡之后,第一枚玉梅易选择了《静夜思》。
要说作为法器,无疑是圣人的《论语》最为合适,而之所有选择《静夜思》,有两点。
首先《静夜思》是这三首作品中最为浅白的一首,自己独在异乡,爷爷孤坟无处寻。对月思故人,即便是诗人李白也没自己这般体会的透彻明白吧?
其次梅易并不知道落笔之处会发生什么,所以以《静夜思》去试笔最为合适。
笔落风云起,书成紫薇动。看着眼前的玉,梅易却迟迟下不了笔。
乡愁往往就是如此,明明就是一轮圆月的事。你刻意去寻找,却始终没有感觉,不经意间的回首,却把你感动的稀里糊涂。
无论梅易怎么默念诗词,总是找不到玲珑空间中一瞬间的感觉。
一遍……两遍……
梅易在屋中徘徊,甚至连笔尖的墨干了,都未曾发现。
月上枝头窗外撒的一片银白,却已是深夜。梅易从屋中走到小院里,想寻一丝机缘,只是思乡的从来不是月光。
坐在小院中的石桌前,梅易徒然放弃,想起刚才自己种种表现,却是入了魔怔,心中一阵后怕。
一路走来,梅易恍恍惚惚的走到现在。多少次与危险擦肩而过,却不自知,你可以无知,但不能不敬畏。
破三山,毁渡台。天姥异象,月映镜湖。更不要说今日的讲法。
游戏人生也不过如此,但是这一刻梅易放下轻浮的心态,开始认真观察这个世界。不再是过客,就像当初从马来西亚回庐州一样,只有站在爷爷的坟前,梅易才能找到家的感觉。
陷入回忆中的梅易没有动笔,是的,原本就是为了寻找这种感觉。但是这一刻,梅易不想动、不敢动,生怕自己稍微不注意这种感觉就会消失。
眼前的玉慢慢的变模糊,在月下梅易见到了在湖边梳洗的小楼,她告诉自己她的家人不见了;
在月下梅易看到了爷爷佝偻的身影,严肃的训斥和思乡的目光;
在月下是孤坟的凄凉。
梅易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手中的玉上,刹那间洗去了眼前所有的幻象。
书中自有颜如玉,写下诗篇的从来就不是笔,是心。
沉浸在思念中的梅易,丝毫没有成功后的喜悦,也没有发现手中颜如玉的变化。
回到屋中,痴傻的躺在床上,在梦里梅易再一次见到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