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巍!”进入大帐,杨越冲着一个汉子喊道!只见那汉子,身高七尺,皮肤黝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在这个毡帐中,很是扎眼。
“哥哥,你怎么来了?”冯巍笑着走了过来,眼睛却看了看李霄羽。
杨越说道:“这是李霄羽,冀州人。与我同住,是刘先生让我带他过来的,公主给了他个牧马的差。”
“见过冯巍哥哥!小弟初来乍到,还请哥哥多多关照,教我牧马之术!”李霄羽作了一揖说道。
冯巍明显表情一阵,心想,公主怎么派了一个不会放马之人来哪?怎不去牧羊?
杨越瞪了李霄羽一眼,笑着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还请弟弟多多照看。”
李霄羽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为什么杨越刚才听到自己说不会骑马,就很惊讶。此时一提,又遭到了暗示!想必这里面必有隐晦,就因为自己不会骑马,给了个放马的差吗?
冯巍向李霄羽说道:“好说!如有不明之处,可随时问我。”
杨越凑过去,伏在冯巍耳边道:“他还不会骑马,望贤弟教他!”冯巍又是身躯一阵,心想:公主这是给我,派了个零基础的人啊!
李霄羽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在草原上放牧分三个等级:首先是羊官,主管放羊,属于放牧里最简单的。其次是牛官,比羊官高一级。最后是马官,最高级别,要放牧经验丰富、技术高超才行。冯巍惊讶的是,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人,怎能有经验去放马,公主是何意,为何让他来放马!
此时又有一人,走了过来。见到杨越说道:“见过杨大哥!”
“这是牛叶,也是汉人,他与我同帐。”冯巍向李霄羽引荐到。
“见过牛叶哥哥!”李霄羽作了一揖,这姓牛,真是好别扭,叫什么都不好听,牛叶,牛百叶!
就在四人交谈之际,突然后面一个额顶秃秃,肩垂双辫,留髡发的大汉,叽里呱啦的吼了几句!
杨越瞬间暴怒,怒着用蒙语回了他几句!那髡发大汉又回几句。同时身后的三个髡发大汉也站了起来。
冯巍向前跨出一步,预势出手,却被杨越一把拦住。
“不用,我自己来!一帮金狗!”杨越骂完,便向前跨了出去。
李霄羽上前问道“他们说什么!”
冯巍并没有理会李霄羽,只是双目瞪着那带头大汉,牛叶却凑过来,说道:“他骂我们是汉狗,为何不使用蒙语说话!他们全是金人。还说……”
没等牛叶说完,只听杨越大吼一声,腾空而起,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个天罡伏虎拳,向那带头大汉面门打去,那大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嘭”一声,像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身后三人见状,哪肯示弱,一起向杨越扑了上来。左边大汉,一个力压华山的重拳打来,同时右侧大汉,也是一个劈空拳飞至。只见杨越大喝一声,眸若冷电,身体下蹲,“嘭,嘭”两声,双手同时架住两人的进攻,中间大汉见状,抓住机会,一个流星冲拳,锤了过来。却见杨越,头向后倾,猛地向前,用额头向那拳头撞了过去,“嘭”的一下,伴随着一声惨叫,中间大汉左手攥在右腕之上,右手手指迅速展开,不停的抖动。左右两人见状,立刻收拳又向杨越逼来,杨越左挡右避,前护后躲,中间大汉稍稍缓适,立刻又加入战斗。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李霄羽只见杨越,除了开始一拳将那带头大汉击飞外,全部是防守之势,从未有过进攻,心想,这杨大哥,好生了得,一身横练功夫,用的是出神入化,从他那用额头迎击对方的拳头来看,就知道了。心中却暗骂,三打一,冯巍、牛叶你们怎么不上啊!难不成让我这个现代人出手。
“冯哥!牛哥!”李霄羽扭头向他们叫了一声,却见冯巍,双拳捏的嘎嘎作响,眼中也似乎喷出火来,就是没有任何上前的意思。而牛叶却是,唯唯诺诺的向李霄羽摇了摇头,事宜不要动。
李霄羽回头再看!杨越还是不停的防守,时不时的还用身体,硬生生的接住对方的进攻。
李霄羽心头一横,暗骂去他嘛的,我受不了了,你们不上!我上!他环顾四周,抄起一根头缠麻绳的木棒,大呼一声国骂!便举棒冲了上去。
李霄羽举起木棒,照着右侧大汉的脑袋,便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右侧大汉见状,放弃对杨越的进攻,身体向左侧一倾,躲过了李霄羽挥来的木棒。顺势用手抓住李霄羽的右腕,轻轻一拧,向后一撸,李霄羽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再看,那大汉已将自己手中木棒夺去,用手一提,向下一握,背握换正握,挥手便向李霄羽的脑袋扫来。
李霄羽心想,完了,完了,这一棒子下去,还不脑浆迸裂!就在李霄羽打算引颈就戮,去天堂找张紫语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的袄子,把自己向后跩了出去,只听耳边“嗡!”的一声,躲过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劫。
原来是身后的冯巍,在一瞬间将自己救了下来。李霄羽心想,多久没打架了,记得最后一次还是上高中的时候,不过这次可真是玩命啊!
杨越向后瞟了一眼。见李霄羽没事,立刻转守为攻,肘撞拳击,掌劈脚踢,将三人逐一打翻在地。三个金人大汉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抱着脑袋,要不就是拖着胳膊,满地打滚。再看那带头大汉,确是一拳被打的现在还没醒来。
杨越走了回来,看了看地上的李霄羽,说道:“谁让你过来的!还拿武器!你不想活了!”
李霄羽眨了眨眼,莫名其妙的看着杨越,心想:我靠!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吃饱撑的上啊!说我拿武器?我想告诉你,我们那里打架全抄'武器',这里是没凳子,不然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凳子功!
“不是!我,我看杨大哥,被三打一,怕杨大哥吃亏!都是汉人,哥哥不必谢我!”李霄羽狡辩的说道!
“谢你?”杨越用鼻音发了声笑。
冯巍慌忙上前问道:“哥哥,没事吧!”
“没事,刚才也是多亏了你了!不然这傻小子就……”还没等杨越说完。
就听见一声叽里呱啦的质问!却是个头戴凉帽的老者,从帐外走了进来,看到满地打滚的金人呼斥着!
杨越立刻将昂首挺胸的大白鹅样子,换成了卑躬屈膝的小猫儿模样,走了过去和那人交谈。
冯巍俯身假装搀扶李霄羽,且小声说道:“他是管事巴特儿,别乱说话!老实点!”
李霄羽也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心想:这人这么恐怖吗?连杨大哥这么豪爽的人都换了副嘴脸,刚才还牛气哄哄的哪!嗨!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理儿吧!估计这管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现在是奴隶,还是本份点,忍气吞声吧!
巴特儿走到几个金人面前,那几个金人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同他用蒙语交谈了一会,三人便抬着那晕厥过去的汉子走了,离开了大帐。
牛叶凑到李霄羽身边,小声的说道:“嗨!看来杨哥和金人,这顿鞭子是挨定了。”
巴特儿见金人走了,来到李霄羽的面前,看了看他。突然说道:“乌恩其!”
四人都没有反应,李霄羽低着头,心想说什么哪!我又听不懂!
巴特儿又喊了一声“乌恩其!”明显加大了些音量。李霄羽还是低着头,心想你叨叨什么哪!
此时突然有人说道;“霄羽!叫你哪!”却是杨越,用汉语小声的向他提示到。
李霄羽突然意识过来,乌恩其是自己的名字,蒙语名字!赶紧抬起头,向老者点了点头,奉上满脸的堆笑。
却见老者笑了笑,向冯巍说了几句。
冯巍向李霄羽说道:“管事说,你这名字是公主起的,但是看样子,却有些名不副实啊!”
李霄羽心想,听刘老头说过,乌恩其是忠诚的意思,名不副实?什么意思?怎么就名不副实了!你别给我乱扣帽子!我这小体格可承受不起!
他向巴特儿,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是名不副实!
巴特儿笑了笑,又说了几句。
“管事说,以后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放马。在没有学会蒙语前,听我的安排,要好好干活!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许在蒙古人面前和同伴用汉语交谈!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且必须在一年内,学会用蒙语交谈。一年后的今天,如果还不能和他直接沟通,就拉去喂狗!”冯巍说道。
李霄羽使劲点了点头,心想,这老头真狠!一年让我学会蒙语,学不会就地死,这动力可真是不小!还不让说汉语了,我不说话行了吧!
巴特儿见李霄羽点头,表示明白。便笑了笑,向杨越呵斥了一句,又看了看四周,交谈几句,掀开帐帘走了。
杨越说道:“冯巍,霄羽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哥哥慢走,我这边忙完,就去看你!”冯巍说道。
牛叶看了看,打了声招呼也走了,大帐内就剩李霄羽和冯巍了。冯巍忙着收拾东西,让李霄羽等一会,便带他去寻马。
“冯哥,杨大哥真的要被鞭刑吗?”李霄羽问道。
“那还能假!还有那四个金人,也要被一并鞭刑。一会回来,我同你一起过去,看看大哥!”
“就因为刚才打架的事?”
“你说哪!这就是杨大哥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手的原因。”冯巍边收拾,边说道。
“可是我刚才也……”
“刚才杨大哥没有说你,金人也没提你。”
李霄羽心想,这么幸运。杨大哥没说,我能理解!可是金人为啥也没说?他又道:“可是刚才巴特儿进来的时候,我坐在地上哪!”
“你是想挨鞭子吗?刚才为什么巴特儿说你,名不副实!你不明什么意思吗!至于为什么他没提,我不清楚!”冯巍继续收拾东西,都没有看李霄羽的说道。
“哦!对了,刚才金人说什么?难不成他们不知道,打架会挨鞭子吗?”李霄羽问道。
冯巍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没什么,就是问问!”李霄羽见冯巍,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有些失落,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冯巍提着马具说道:“走吧!收拾完了,我带你去寻马,路上我会给你解释!”
“寻马?怎么去?冯哥,你忘了我不会骑马吗?”李霄羽说道。
“放心!我会教你。慢慢来不用急,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学会一切。关于骑马,你记住,不要恐惧,让感觉带着你走,一开始不要刻意的去控制,就行了。走吧,时候已经很晚了,带上你的马具。”
李霄羽张开嘴,吃惊的顿了顿,尴尬道:“哦,明白了。多谢!哥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