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哪里走?”赵维一声怒喝,一把长枪向着正要逃跑的白狼王罩去。
狩猎队中的长辈们,却都没有出手的想法,他们都想要看看这个年轻的画眉村高手,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真的比李元昊还要高上一线,刚才他们在山顶,很多细节都没有看清楚,此刻来了兴趣,都瞪大了眼睛看。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出手,却分了几个人拦住了白狼王的去路,好方便赵维和白狼王单挑。
白狼王一看,退不可退,逃无可逃,怒目圆睁,仰天长啸,一股惊人的气势平地而起,席卷大地,吹的众人睁不开眼睛。
这个气势,堪比筑基后的仙兽,众人大惊,原本看上去胆小无力的狼王竟然会如此强大,特别是张武刃,心中疙瘩一下,完了,赵维,千万可别让狼王害了赵维的性命,张武刃大急,正欲跳出去救赵维的性命,却发现赵维好好的站着。
赵维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头胆小的白狼王实力竟然如此之强,看来又要来一番苦战了,正要提枪上前,却发现眼前的根本就不是白狼王,矮小的身材,短短的四肢,还有一张尖尖狭长的脸,细细的眼睛,特别是后面摇摆的三条又长又粗的尾巴,决然不是狼拥有的尾巴。
“狐狸?啊啊啊啊啊~你竟然是个狐狸?”李元昊感觉自己都要抓狂了,追了半天是一只狐狸,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有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不如李元昊那么夸张,但是总觉得好像大家联手揍一个男人,突然发现原来打的是个女人一般,有点胜之不武。
“我就是一只狐狸,你别看不起我们狐狸。”三尾白狐大怒,口吐人言,尾巴摇摆,寒风四起。
“你竟然能讲人话?”李元昊大奇。
“我们白狐一族,可不是那笨笨的狼群能比的,说人话算不得什么奇怪。”白狐骄傲的挺起了下巴。
赵维举枪厉声问道:“你身为狐狸,为何扮成狼王?又为何攻击我们村庄?”
“这……”白狐眼珠子转了三圈,小心翼翼的说:“这是我们白狐一族的秘密,不能说。”
“不说你就去死吧。”赵维挺枪上前,正欲厮杀。
“等一等,等一等。”白狐后退几步,急忙求饶。
“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只是,”白狐看了赵维一眼,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我说了,你们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放我回去。”
“你说不说?”赵维不说答应,只是举枪逼迫。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白狐一脸的委屈,听着口音,像是一个女孩子,听的旁人心中一软,几乎想要放着白狐回去了。
“我们白狐一族和黑狼一族原本便是死对手,他们几次三番想要侵占我们的地盘,后来我们白狐大人听到黑狼一族中,有一群黑狼群龙无首,大人便命我假扮成狼王,然后……然后。”白狐说到此处,畏畏缩缩,不敢说下去。
“然后什么?”赵维枪尖直指白狐。
白狐吓得索索发抖,说道:“然后让狼群与山下的人类相杀,好让人类与黑狼互拼,我们白狐一族好坐收渔人之利。”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好歹毒的一条计谋,人和狼群开战,借人类之手,铲除狼群,若不是赵维逼迫,怕这头白狐到死都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过这白狐也太胆小了吧,如此重要的消息,能够改变狼狐两族命运的消息,就被赵维两三枪被逼问出来了。
“所以你便让狼群下山,见人杀人,还让狼群攻击我们村庄?”赵维的眼睛都红了,原来这头白狐才是自己父亲身死的最终原因,你们白狐和黑狼纠纷,却偏偏要借我们人类之手。
“是,是的。”白狐有点不敢看赵维的眼睛。
“我杀了你。”赵维大怒,举枪向白狐杀去口中爆喊:“用你的项上白狐头,给我爸祭奠。”
白狐大惊,不停的躲闪着,口中叫道:“你太不讲理,说好的放我一条生路,没想到你们人类竟然也出尔反尔。”
“我放你一条生路,谁来还我父亲性命。”赵维暴怒,长枪如风,咚的一声,赵维的枪终于还是刺中了白狐的身体,一枪直接捅穿了白狐的身体,直接毙命。
“村长,”赵维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对着张武刃说道:“父亲已经被黑狼所害,今天终于大仇得报,我要取这白狐之首,祭奠父亲。”
张武刃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父亲,可惜了,这白狐头你拿走吧。”
赵维拿枪两三下,割了白狐脑袋,别在腰间,狂奔而回。
众人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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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张土根入土为安。
赵维大哭数日,哭的嗓子都哑掉了。每每想起了父亲的音容笑貌,都悲痛不已。想起自己即将加入华阳宗,父亲也会过上好日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如此惨剧,心痛不止。
张武刃给张土根办了一次隆重的厚葬仪式,不仅仅是因为赵维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还因为其他村子的人也来到了画眉村,美其名曰为张土根吊丧。
张武刃知道,他们是为了赵维而来,张土根平日里低调做人,哪里认得多少其他村上的人,他们都是为了赵维而来,谁让赵维不姓张呢,而且现在赵维的养父去世,也就是说赵维和画眉村唯一的牵连已断,若是谁家村上的女儿和赵维结成一对,说不定能把赵维拉过去,成为他们村子里面的人,等开春了赵维一旦成为华阳宗的人,之后的诸多好处便都落到了那个村子头上,和画眉村便再无关系。
所以张武刃给张土根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张武刃要让赵维知道,画眉村便是他永远的家。
李家村,王家村,附近的村子都来了不少人,还有人直接带着妹子,女儿来看赵维,可惜赵维整日痛苦,根本没有儿女私情,看都没看上一眼,自然也不了了之。
葬礼过后,热闹不在,赵维家又回复了冷冷清清。
这一日,赵维早早的起床,简单的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正要出门,却一眼看见了墙角边的长枪。赵维想起了那一日的惨烈,那一日的奋斗,还有长枪在手中,如鱼得水般的自在感觉,赵维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刚要伸手去拿,却又缩了回来。
老爸已经不在,还要练枪做什么?赵维想起那个人,心中悲痛,从身上拿出一个葫芦,拔掉木塞子,灌了几口烧刀子,喉咙,胸膛一片火热,心中才稍稍觉得舒服。
这杆枪是张少廷送给自己的,那一天,自己杀了那头白狐之后,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干了什么,第二天醒来,人便已经在自己屋子里,同时,床边放了这一杆枪,还有张少廷的字条。
只是从那一天到现在,赵维一次都没有碰过这杆枪,只要看见这杆枪,便会想起那个人,那些事,悲痛之余,便开始学会了酗酒。
赵维天天酗酒,以酒为生,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这个葫芦成了赵维随身之物,重于生命。
张武刃,张羽,张牧,还有那一干生死与共的村民朋友,都来看过赵维,也反复劝说了许多次,可是没用,赵维的心已死,生无残念,没有人能够劝说的了。
次数多了,大家也便放弃了,只是每天都会有人送些地瓜,芋头,或者一腿肉来,大家念赵维年纪轻轻,遭此不幸,甚为同情,也是感慨赵维天资卓越,却自暴自弃,送些东西送来,也是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
几口烧刀子灌入口中,赵维心情好了许多,再也不看那杆枪一眼,踏步出门。
赵维走到了村子中央,那里有一家酒肆,专门酿造米酒和转卖烧刀子,赵维便是冲着酒肆来的。
“老板娘,帮我把葫芦打满,全部要烧刀子。”赵维说道。
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看了看赵维,秀起鼻子一闻,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小家伙,大清早的就开始喝酒,你不要命啦。”
“要不要命都随便了,只要有酒就行。”赵维低声说道,然后便不再言语。
老板娘看了看,犹豫了片刻,长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我给你打酒,土根那么乖的人,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酒鬼儿子。”
赵维不语,一手握紧了拳头,却又慢慢的放开。
老板娘利索的把葫芦里面打满了酒,递给了赵维;“连带这一次,你已经赊账200文了,下次我可不给你赊账了。”
“我会还你的。”赵维低声说了一句,慢慢走开。
老板娘身后转出了一个5岁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我们为什么要给这个哥哥酒喝,他都不给钱。”
少妇挂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开心的说道:“因为这个哥哥很痛苦,需要酒喝,等哥哥开心了之后,他会把钱还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