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
顾黯宁跪在地上，伊恬珝站在不远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不知道死亡是离她这么的近，就这么短短的一个距离。
那个跟她说起自己的儿子的阿姨，就这么离开了他，离开了他们。
眼角有些酸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着，伊恬珝咬着唇，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顾老师都还没哭，她又有什么身份去哭！
伊恬珝低下了头。
顾黯宁在地上跪了一会儿，迟迟不肯起身。
“小伙子，你起来吧。”一个护士想要扶他起来。
顾黯宁没有理她，仍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般。
医生和护士把车推走了，顾黯宁还是跪在那儿。
双眼空洞，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
“顾老师……”伊恬珝忍不住走上前去，“你起来吧，地上很凉。”
伊恬珝叫了几次，顾黯宁才恢复了一点神智，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他在伊恬珝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的位子上。
“顾老师……”伊恬珝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向不会安慰人。
顾黯宁突然将头靠在了伊恬珝的肩膀上。
“顾顾顾……顾老师？！”伊恬珝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
“别动。”清冷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在学校时的样子。
伊恬珝的神经突然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让我靠一会儿……”说着，顾黯宁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片刻，顾黯宁一直一动不动，而伊恬珝也不敢动一分一毫。
“……顾老师？”见顾黯宁许久没有动静，伊恬珝试探性地叫了声。
还是没有反应。
鼻间充斥着的满是顾老师的发香，使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伊恬珝伸出双手，落在了顾黯宁的肩膀上，将他轻轻地放倒在那一排的椅子上。
原来是睡着了啊……
不过睡一会儿也挺好的，或许能够帮助顾老师放松一下……
顾黯宁的脑袋突然歪了一下，吓了伊恬珝一跳，她连忙把他的脑袋摆正。
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顾黯宁。
好长的睫毛啊。她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睫毛，他的睫毛颤了颤，宛如蝴蝶的双翅般。
顾黯宁紧闭着双眼，他们近在咫尺，伊恬珝都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顾老师长得……真好看，怪不得班上的女生都被他迷倒。白皙的肌肤，修长的身躯，立体的五官，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完美。
顾老师……真的好帅。
明明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还和他针锋相对，说什么
——“帅又怎么了！照样打不动我！我就是要和顾老师抗战到底！看看输的是谁！看看败下阵的究竟是谁！”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羞耻啊……亏自己当初还信誓坦坦地说出那番话，结果还是自己败下阵来……
还是被他的美貌所折服……
不过顾老师这么帅，谁又不会被他打败呢。伊恬珝自我安慰道。
她注视着顾黯宁的脸庞，下意识地靠近他。
越来越近。
他们之间，还差五厘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