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见了几次面之后,凌尘对莫默来说已经没有以前陌生了,今天,他们又约好了在图书馆谈论西方的珠宝设计和中国的传统设计。
凌尘先到图书馆,他为莫默点了一杯咖啡,然后一直张望着窗外,等待着莫默的到来。他记得,以前来图书馆的时候,总能见到莫默一个人安静地看着书,她很节约,从来不点饮料咖啡,每次都自己带一个水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又迟到了。”莫默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凌尘看了莫默一眼,然后看了一下手表,说:“嗯,迟到了五分钟,就罚你待会多呆一个小时吧。”
“为什么是一个小时?”莫默不解。
“因为我等了你一个小时呀。”凌尘说。
“是你自己要早到的。”
“但是你确实迟到了呀。”
莫默和凌尘争论起来,然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这个场面,以前凌尘曾经在图书馆无数次地的幻想过,可每次看到莫默,凌尘都只是默默地守着她看书,两人从不说话。凌尘突然很感谢莫默失忆了,忘了自己,要不然,这种沉默可能就是一辈子。
“想什么呢?”莫默用手在凌尘眼前晃了晃,然后指着桌上的咖啡,对凌尘说:“你居然在这里点咖啡,你没觉得这里面的咖啡很贵吗?”
凌尘当然不觉得这里面的咖啡贵,因为他只需刷脸就行,这里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从小长到大,都非常照顾凌尘,当然,这也因为凌尘是凌家的公子。凌尘说:“哦,是挺贵的哈,但是我是买给你的,你得付钱。”
莫默一听,急了,说:“难怪我爸爸说这家图书馆是你们家的了,原来你都是这么欺骗消费者,谋取暴利,我告诉你哈,我可不喝,你没经过我同意,就就······”
莫默急得有些结巴了,凌尘见她的样子,哈哈大笑,然后说:“哎呀,骗你的啦,这是我请你的,谢谢你这这麽久以来一直陪我在图书馆画设计图,提建议,聊想法。以前待在娱乐圈,每天都忙,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反而落下了。”
“那我还是不喝,我带了白开水。”莫默眯着眼睛,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好吧,那我们就谈今天的话题,你在国外待过吗?”凌尘问莫默。莫默摇了摇头,然后说:“虽然我没在国外呆过,但是我知道东方珠宝设计和西方珠宝设计的一些异同之处······”
就这样,莫默和凌尘就自己的看法和经验在图书馆聊起来,聊得十分带劲,十分痛快。
半个小时之后,只见莫默和凌尘从图书馆出来了,还有说有笑的,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原来,莫默要带凌尘去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坐我的车去吧,我叫陈恩把车开过来。”凌尘对莫默说。
莫默赶忙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那个地方你们那种小轿车是进不去的。”
“进不去。”凌尘很是惊讶,“这个城市还有车进不去的地方?”
“是呀,多着呢,好多小巷子车根本开不进去,难道你不知道吗?”莫默也觉得凌尘好奇怪,在这个城市土生土长居然不知道这些。
凌尘似乎看出了莫默的心思,然后说:“哦,那我们坐什么车去,走着去吗?”
莫默又摇摇头说:“no,我们先坐车,然后再走路,可惜是坐公交车。”莫默神秘一笑。
“什么?公交车。”凌尘张大了嘴巴,然后又摸了摸裤子上的包包,他正想开口对莫默说什么的时候,只听莫默说:“走啦,我有公交卡,别担心。”
然后,凌尘才跟在莫默后面去等公交车了。
上了公交车,凌尘被莫默带着往人群里面钻,凌尘由于个子较大,一会被这个大叔挤一下,一会被那个大妈踩一脚,公交车里人多嘴杂,有的在笑,有的在接电话,有的小孩在哭泣,看得凌尘眼花缭乱,吵得凌尘头晕目眩。但莫默早已经习惯这种挤公交车挤地铁的生活,她淡定极了,时而抬起头对凌尘笑一笑,凌尘想:为了莫默,我豁出去了。
被挤了半个小时,凌尘终于逃离了恐怖的公交车,下车后,他常常的呼了一口气,然后说:“公交车外面的世界真美好。”莫默看了,只顾笑。
随后,莫默把凌尘带到了一条小巷子里,莫默一边走在凌尘前面,一边说:“我们从这条巷子穿过去,再走一条街就到了,这是最近的路线,我以前经常走。”
凌尘跟在莫默的身后,像一个小孩,生怕走丢了。突然,一户人家打开门,往外泼了一盆水,吓得凌尘往前一跳,莫默见状,解释道:“不好意思哈,带你走这里,那水没泼到你身上吧?这环境差,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图便宜,他们大多数都是背井离乡在这里务工的,虽然粗鲁了点,但是人们都没恶意的。前面转个弯就可以到大街上了,一会就到我说的那个地方了。”
听了莫默的话,凌尘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没一个小姑娘,他开始同情住在这里的这些人了。
莫默又带着凌尘走过了一条街,目的地终于到了,一个五花八门的跳蚤市场。
莫默对凌尘说:“目的地到了,欢迎凌尘先生。”
凌尘从来没有逛过这种地方,在他看来,这里比菜市场还嘈杂,比刚刚坐的公交车还拥挤,可是莫默却说这里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他百思不得其解。
“跟我来。”莫默在前方等着凌尘。
凌尘跟了过去,一看究竟。
穿过了一些买二手的、或者是假的陶制品摊点,穿过了一些吆喝着买皮包、皮手套的地方,又穿过了一些买耳机,手机贴膜的地方,终于,映入眼帘的是一些色彩鲜艳的珠宝首饰区,凌尘一看就知道这些是冒牌货,山寨版,而且有些模仿的一点也不像。莫默看出了凌尘的心思,莫默说:“我呀,今天来不是让你看真伪的,你看,几元钱、几十元钱的东西能和你们凌氏百货大楼的珠宝比吗,不过,你没觉得这里有些小饰品如发簪呀、手链呀这些设计得还不错吗?”
凌尘和莫默一起蹲下身,仔细一看,有些小饰品确实设计得非常漂亮,独特。
“这里有些老板告诉我,有的都是他们自己手工做的,材料是在网上淘的,反正材料便宜,他们也卖得便宜,他们不知道什么叫设计,反正就是觉得怎么好看就怎么做,他们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他们知道什么材料适合做什么,什么颜色搭配什么才好看。”莫默拿起一根项链,然后说:“你看,这就是用简单的小石头做的,非常漂亮吧。”
见莫默将小饰品在头上试戴了一下,凌尘突然觉得,莫默的快乐真简单,这市场上的人们的快乐也简单,他们自食其力,容易满足,朴素,善良。或许,对莫默和这里的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来源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