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是“回”字形,而在我的宿舍正好在一个拐角处,所以冬天要比别的寝室温度低,刘昊一说楼下有鬼,顿时我们感觉宿舍温度又降了好多,不禁拿起被子裹在身上,此时的董飞面色苍白,目光有点呆滞,董飞一直胆子很小,这也是我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可这时候感觉自己胆子也不大,因为我也觉得背后发凉,可能不管是谁,就算再怎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被别人说又这东西,而且离你很近,大部分人可能都会不怎么舒服,不过孙建伟却是个例外,他挨个看了看我们,“喂!”孙建伟这一声喊,让我们从幻想中清醒,虽然清醒是好事,但还是被他这一声吓了一大跳,我用腿砸了一下床,对下边的孙建伟骂道:“你他妈有病啊!吓我一大跳!”孙建伟白了我一眼,从床上坐起来“你们才他妈有病呢!”孙建伟接着对董飞说:“老黄头那个精神病的话你也信?明显他就是吓你,要是楼下真有啥,咱们都在这住这么长时间了,咋啥事儿都没遇见过?”
想想也有道理,既然是在我们正下方,要是真有什么,我们应该也听得见声音。这时张鹏从外边回来了,问我们聊什么呢,我们跟他一说,换来他一阵嘲笑,说我们一帮老爷们儿还怕鬼,还说就算真有鬼这么些老爷们儿还不给它轮了,张鹏说他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说过什么怪事,最怪的无非就是女生宿舍有时候凉在外面的内衣内裤会丢,估计是哪个变态偷去了。又听张鹏扯了些不正经的,屋里的气氛好了很多,之后的日子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过那间仓库有鬼的事情却渐渐被传开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到了元旦,在学校就是这点好,假期跟长跑似的,因为元旦前一天是周末,加上元旦,学校共给我们放了五天假,张鹏、刘昊、董飞都回家了,我和李洪亮因为家比较远,而且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就没回家,以李洪亮的性格,他是不可能把自己关在宿舍五天的,必须要出去找乐子,和我关系最好的就是孙建伟了,怕我一个人在宿舍无聊,就也没回家,留下来陪我了,我俩靠上网和打台球打发时间,自从上次我打了变态汪洋后,陈莹又重新加了我的QQ,在孙建伟和他女朋友聊天时,我也和陈莹闲聊一些,语气虽然有些暧昧,但还是更接近于朋友之间的聊天。新年的第一天,给家里了个电话,之后又收到了陈莹发来的祝福短信。整个宿舍楼很安静,应该没几个人在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同样是无聊的一天,到了晚上吃完饭,我和孙建伟在宿舍玩电脑,到了十一点多,突然断网了,这咋办,看来只能睡觉了,刚要睡下就听见楼下有声音,好像是翻动杂物的声音,想起前几天董飞说的那些话,突然感到一阵惊悚,我低声问孙建伟:“哎,听到了吗?该不会真的有那东西吧?”孙建伟笑了笑说:“你怎么也相信那事儿啊。要不……咱俩下去看看?”我可不想下去,万一看到点儿没见过的“东西”我真怕我这脆弱的心脏会受不了,可孙建伟却说:“下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说明黄老师在胡扯,如果有‘东西’,咱也算见识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又不能表现的太怂,反正孙建伟身手了得,希望他能保护我吧。于是我俩穿好衣服,去了二楼,来到仓库门口,并没听见里边有什么声音,孙建伟说要进去看看,我说既然没什么特别的就算了,况且门锁着,我们又没钥匙,黄老师是我们宿舍楼的楼长,仓库的钥匙一直只有他有,这时孙建伟从兜里拿出两个女生整理碎头发用的卡子,掰开后伸进门锁鼓捣起来,大概两三分钟,门居然开了,“我靠,你他妈是武术世家还是小偷世家啊!”孙建伟没说话,得意的笑了笑,小心的拉开门,里面一片漆黑,而且有很重的霉味儿,我说要不算了,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楼道有监控,别被宿舍管理逮到,以为我俩要偷东西呢,“没事儿,门都开了还不进去看看?再说监控拍不到咱们,这是死角。”孙建伟说完,我抬头看了看,果然,摄像头在我们头上,对着走廊,我俩正好是在摄像头的盲区。我俩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轻轻地走了进去,我不禁咽了口口水。里面果然没什么特别的,孙建伟蹲在一堆杂物旁,边用手拨弄边嘀咕着:“靠,这不是咱们宿舍的电吹风吗,这是张鹏的军刀,我去,这不是刘昊的黄书吗……”我并没理他,因为我的视线正被一个放在角落上的柜子吸引着,柜子一米多高,长不到一米,通过手电筒的光可以看出上面满是尘土,但柜子的门上确有很多新鲜的手指印,而且柜门前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顶着柜门,亦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吸引着我,我走过去去搬动那些桌子,想看看柜里有什么,孙建伟正被那些“违禁品”所吸引,也没管我,搬动桌椅的声音很大,我不禁想到这应该就是我们在宿舍听到的搬动杂物的声音,桌椅都搬开后,我小心翼翼地去拉开柜子的门,就在柜门被我打开后的一瞬间,我的大脑瞬间嗡的一声,我看见一个齿轮的女孩儿蜷缩在里面,身上被绳子绑着,长发乱蓬蓬的垂着,嘴呢?她好像没有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看向我,“啊!”我着实被吓得不轻,跌坐在地上用转过头不敢去看那女生。孙建伟听见我的喊声赶紧扔下手里抱着的一些准备带走的东西迅速跨向我,扶着我问我怎么了,我颤抖着指向那柜子,眼睛仍不敢看过去,沉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我头一下,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接着却听见了孙建伟的声音:“你他妈有病吧?这这东西吓到你了?你是和尚吗?”我转过头看见孙建伟正附身看着我,手指着那柜子跟我说话,我慢慢看向那柜子,什么情况?里面根本没有女孩儿,而是一些女生的内衣内裤把柜子塞得满满的,孙建伟着手机边拍照边说:“这一定是,那个变态的黄老师干的,我得拍两张照片留作纪念。”孙建伟刚说完,突然听见有人开门,“完了,咋办?”“没事儿,咱俩人还怕他一个?”我心想也对,现在又有把柄在我们手里。门开了,一束强光摄入,我和孙建伟眼睛一花,赶忙用手去挡,接着听见了,手电筒掉在地上的声音,穿着皮鞋跑动的声音,开窗户的声音,接着听见窗外“噗”的一声,我和孙建伟已经恢复了视觉,看着打开着的,并且呼呼吹着寒风的窗户,都知道出事了。顶着寒风探出头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楼下爬这个人,一动不动。
凌晨两点半,楼下闪着警灯,寂静的夜变得热闹起来,黄老师死了,听说从楼上落下是,头部撞到一个石头上,脑浆都出来了,这死状和董飞讲的一模一样,接着我和孙建伟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学校,根据现场勘查,警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通过和黄老师家人沟通了解到黄老师曾患过精神疾病,总说自己能见到鬼,而且对着女性的内衣内裤打飞机的癖好,后来通过治疗病情没有复发,通过关系就又回到了学校当起了宿舍管理。
回到宿舍,我和孙建伟倒头就睡,接着有一年多我都做着几个相同的梦,梦里总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盯着我,或是一个没有嘴巴全身赤裸的女孩儿钻进我的被窝,直到后来搬了宿舍,可梦虽然不做了,但我还是忘不了那双血色的眼睛和一张没有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