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我,你和妈还好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我们俩还好吗?”韩医生的大嗓门突然插了进来,她的语气很不好,仔细听还能听出丝丝的颤抖:“你个死丫头没事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你要让我们担心死是吗?”
耳边听着韩医生的责骂,齐籽言握着手机无声地掉眼泪,还能活着听见父母的声音,真好。
韩医生骂了半天,诈然知道齐籽言还活着的巨大喜悦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她才发现,电话那端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终于意识到不正常:“籽言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被人关起来了所以没办法和我们联系?”
齐籽言被她妈妈的超级脑洞逗笑,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没有,我现在在一个朋友这里。”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在这里挺好的。”
韩医生还是不太相信:“你挺好的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
齐籽言实在不好意思跟他们说,她因为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整天过得浑浑噩噩,连自己的家人都给忘了。
她再三强调:“妈,我现在真的挺好的,还换了新发型,回去让你们看看!”
知道她真的没事,韩医生又想骂人了:“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不跟我们联系就算了,也不跟阿远联系!
你知不知道你出事以后,阿远那孩子有多伤心?他现在谁也不见,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酗酒,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都快没个人样了!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能狠下心呢……”
韩医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出事后秦远有多伤心,她妈妈口才一向很好,把秦远形容憔悴的样子描述得简直不能更生动,她几乎已经看见了他伤心欲绝的样子。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也止不住往下掉个不停的眼泪,到了这个时候,她听到秦远过得不好,竟然还会为他心疼,她可真是,没救了!
“你这孩子,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韩医生半天没听到齐籽言说话,有些着急地问。
齐籽言因为哭得太厉害,有些喘不上气,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口腔里开始有血腥味儿开始蔓延。
一个在大火中抛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她心疼?
她又是哪根筋断了,要为这样一个利用她,欺骗她,抛弃她的男人心疼?
她努力调整了半天的呼吸,再开口时声音还是有些低哑:“妈,我给你们打电话的事,先不要告诉秦远。”
韩医生更不明白:“为什么不告诉阿远?我不都跟你说了……”
“妈!”
齐籽言打断韩医生,咬牙撂下狠话:“如果你们这辈子还想看见我,就不要告诉他!”
“你……你这孩子到底……”韩医生从来没听过齐籽言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天才叹了声气:“男女朋友闹点矛盾很正常,你没事了就早点回来,别再折腾我跟你爸这把老骨头了,还有阿远那孩子……”
齐籽言挂了电话,坐在走廊的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园里盛开的百合。
她肯定是要回去,要面对秦远的,但不是现在。
她的心被他伤得鲜血淋漓,连呼吸都是痛的,他怎么能继续安然无恙地在别人面前演深情,扮苦情呢?
她尝过的痛,他怎么能毫无所觉呢?他总要也经历一遍,才能明白她有多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