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贞清早起床一反常态地很认真地开始打扮着自己。自打史健在感情上背叛她以后,她就懒于梳妆打扮了。自古道: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着容。没有了所爱之人,又何须浪费时间打扮自己呢?不过今天不一样,她是去会丈夫的情人。她要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当然,不管她如今怎样打扮,一个容貌平常的中年妇女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一个正当青春年华能叫史健刚认识就决意要和几十年的妻子离婚的姑娘。可她仍是很认真地一丝不苟地化着妆。因为她心里明白,今天也许就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天,她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化妆了。
正在这时,黄敏来了。
黄敏的到来令刘淑贞吃了一惊,但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将黄敏让在沙发上坐下,又给他沏了一杯茶。黄敏说:“嫂子,你别张罗了,我是来还你钱的。我马上就走。”黄敏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摞线,放在茶几上。“这是五万五,你数一数。”
刘淑贞脸一沉,不高兴地说:“怎么,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呀!你要是还把我当嫂子的话,就把利息拿走,我可只要我的本钱。”
“这……”黄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茶几上拿起钱,数了五千元装进衣兜。
刘淑贞勉强笑笑:“这就对了。朋友之间,借点钱还给利息,那也太没人情味了。怎么,这次没让人给骗了?”
“哪能呢!吃一亏长一智吗。再叫人骗了岂不成了猪脑壳了。”
黄敏见刘淑贞的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嫂子,你哪点不舒服么?”
刘淑贞苦笑笑,摇摇头。
关于史健的风流韵事黄敏也是早有耳闻。为此,他心里很为刘淑贞抱不平。在他的心中,刘淑贞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好女人,自打他们相识以后,她就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说起来,他的妻子还是她托人介绍的呢。可惜好人没好报。如果她是他的妻子……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脸红了。刘淑贞见黄敏的脸突然红了,心里也是一热。她想着他先前对妻子的体贴和忠诚不二,心想找男人还是找这样的老实男人好,有情有义,强如史健那样的花心萝卜。在那瞬间,她先前的决心似乎有点动摇了。
“嫂子,你要出门?”
黄敏发现一向不爱化妆的刘淑贞精心化了妆,不解地望着她。
刘淑贞勉强笑了笑:“出去办点事。”
“嫂子,遇事你可要想开点,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黄敏查觉到刘淑贞的态度有点反常,心里有点担心。
“怎么,你担心我想不开去寻短见?放心吧,我没那么傻。我死了,不是便宜那些女人了?”
黄敏舒了一口气:“那好,你有事我就先走了。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送走黄敏后,刘淑贞见快到九点了,便穿上她头天刚买的紫罗兰色薄呢大衣、从门后的挂钩上取下那只早已准备好的黑色手提包,很从容地上路了。她的神色十分凝重,仿佛是去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九点半钟,刘淑贞来到史健的办公室。史健低声说:“我们昨天可是说好了的,你只是看一眼就行了,不许闹事。”说完,他借口有事,打电话叫来了黄秀珍。
黄秀珍根本不知道她前些天用来抵挡史健纠缠的一句话史健会当了真,她更不知道史健的原配夫人会在史健的办公室里等着要见她,但史健说有公事她又不好不来,于是她和平常一样抱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头。在史健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个年近五十岁的中年妇女。虽然她的面容已经苍老,但穿着却雍容华贵,气度不俗,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黄秀珍心是里很奇怪。她知道史健的办公室里如果不是公事,一般是不让闲人进来的。可这个女人显然又不是生意场上的人。这个女人坐在这里做什么?她这样想着人已走到了屋子中间。她站在史健面前,不卑不亢地问:“总经理,你找我有事?”
没等史健答话,刘淑贞就站了起来,她拎了黑提包,径直朝黄秀珍走去。
实际上当头天晚上史健对她说要和她离婚时,刘淑贞就几乎被气疯了。她既恨史健的无情又恨黄秀珍的无耻。在她的意识里,一个规规矩矩的女人是不会让男人想入非非的。正所谓苍绳不叮无缝的蛋。因此,当史健一说黄秀珍还未上手她就认定了黄秀珍一定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采取的是欲擒故纵的战术。她心里恨死了这个没见过面的女人。从史健决绝的态度上她看出了史健这次是王八吃称砣死了心了,她再哭再闹也无济于事。于是她表面上平平静静嘴里说同意,但她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她决定要报复黄秀珍。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瓶硫酸藏在手提包里,她要当着史健的面先毁了黄秀珍的容,要让史健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在他的面前变成丑八怪,然后再将剩下的硫酸泼在史健的脸上,让他为他的风流放荡和忘恩负义带上一脸的伤痕;让他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她再用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活腻了。
刘淑贞走到黄秀珍面前,用鄙夷的目光瞟了她一眼,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黄秀珍听见这轻蔑的哼声本能地抬起头吃惊地望着这个她并不认识但却明显对她极不友好的女人。这个女人的架势赤裸裸地宣告了她“来者不善,善着不来”的恶意企图。
按刘淑贞本来的打算她就是要在黄秀珍吃惊地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对准她的骚脸将那瓶硫酸泼去,让她那张美丽的脸庞眨眼变得丑陋无比。当然在她行动之前她要看清楚这个女人。她要知道逼着她丈夫和她离婚的这个女人长的究竟是个什么样。可就在她和这个女人的目光相对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惊叫一声,象是遇见鬼似地恐怖地张大了嘴,手里的黑皮包一下子跌在地上。那瓶已扭开瓶盖的硫酸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洒出来的硫酸将黑皮包一下子烧化了并冒出一股剌鼻的怪味和浓烟。
刘淑贞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没几步就一头裁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史健对刘淑贞执意要见黄秀珍的作法一直是提心吊胆。他不相信刘淑贞仅仅是为了看看黄秀珍长的是什么样,但他又不能拒绝她的这一要求。毕竟她这要求并不过分。因此,他一直很紧张地关注着刘淑贞的一举一动。当他见刘淑贞一边向黄秀珍走去一边手伸在黑皮包里拟在弄什么东西时就站起身向这边走来。他刚跨出一步就听见刘淑贞恐怖的尖叫,接着就见她的黑皮包冒出一股怪味和浓烟。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才知原来刘淑贞要见黄秀珍是为了用硫酸毁容。天啊!真是太可怕了!美丽绝伦的黄秀珍差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成了丑八怪。但令他不解的是刘淑贞怎么一见黄秀珍就如此恐怖。
他顾不上安慰黄秀珍,忙将刘淑贞送进医院。
黄秀珍被刘淑贞的尖叫声吓得魂不附体。她不明白她娇好的面容怎么会将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吓成那样。再看看地上的黑皮包发出一阵难闻的怪味和浓烟,她明白这些原本是为她预备的,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冒冷汗。
刘淑贞被送进医院经医生的抢救慢慢苏醒过来。醒过来后的刘淑贞神色呆滞、目光散乱,一脸的惊恐。
“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史健凑到她面前,心里疑惑重重,很关切地问着。
“啊……啊……”刘淑贞张大嘴巴,竭力想说什么,可她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只是
焦虑、恐怖地望着史腱。
刘淑贞因恐怖过度被吓得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