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消遣你了,我钱就摆在这了,你爱卖不卖,实在不行我换一家店去。”王安远“啪”一声把金卡拍桌子上了,一脸的气愤。你当老子想买半斤啊,这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脑子里那个大爷刚开口时还说要每样十斤呢。我容易吗我。
老中医瞅了眼金卡,见王安远也不像开玩笑的模样,于是又开口问道:“那你买那么多药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炼..熬药了。”
“一副药方?”
“当然是一副。”
老中医听了,却是脸色一变,冷冷说道:“那你回去吧,我这药不卖。”
“为什么?”王安远瞪大了眼睛。
老中医冷笑一声道:“我行医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副药方可以把近百种药材全涵盖进去的。我不管你是故意来捣乱的也好,花钱糟蹋药材的也好。总之这药,我们不卖了。”
王安远一下子愣住了,买点药还能碰到个老顽固,这世上还真有这种有钱不赚的傻子啊?
眼看老中医就想逐客了,这时王安远的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呵呵,坐井观天的凡人啊。王小子,你跟他说,你若是给出一个能把这所有药材都用上的方子来,他且怎么办?”
我们的丹童大人又开始傲娇了。
王安远眼前一亮,底气顿时足了起来,他立马不服气地冲着老中医说道:“凭什么一副药方就不能用上这么多药材,我就知道一个方子,能把你们店里所有的药材全给用上了。”
老中医一脸失望地看着王安远,摇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喜欢口出狂言之辈。你若是能拿出这样的药方来,别说卖你药材,就算把我这同仁堂的所有中草药都送你了又何妨。”
“这可是你说的。”王安远冷笑一声,然后大喝一声:“拿纸笔来。”
“嚎什么嚎?”
那药店学徒瞪他一眼,然后将东西丢到他面前,嘲讽道:“什么都不懂你装什么装?”
王安远也不理他,操起笔就“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我说丹童大人,你可别把那养气丹的方子给他啊,那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还混什么啊。”
“放心,我这个药方无缺无漏,浑然天成。可惜,是个屁方。”
“屁方?什么意思?”
“你且看着就好了。”
王安远很快就将一张a4白纸写得满满当当的,然后一脸倨傲地放在了老中医面前。
“看仔细了。”
老中医摇头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无奈地拿起a4纸看了起来。
“川贝3钱、白附子2钱、金银花...”
他起初只是随便地扫了两眼,可没想到这一看,就深深地陷了进去。
王安远的字写得歪七扭八、密密麻麻的,老中医看得很吃力,老花镜后面的两只眼睛都快贴在纸上了。
可他非但不在意,还扯过纸笔,一边看,一边在纸上写画起来。
一刻钟之后,老中医抬起头来,脸上的不屑和随意已经变成了满满的震惊和激动。
“小兄弟,这药方你从哪里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这方子对不对吧?”王安远看出来了,这老头显然已经被丹童的方子给征服了。
“对,太对了。这个方子,把近百种药材配合的天衣无缝,每一丝药性都被发挥到了极致,简直是神乎其技啊。只可惜...”
“只可惜是个屁方,对吧?”王安远双手抱胸,慢悠悠地插嘴道。
老中医一愣,然后不住地点头:“屁方?对,可以这么形容。这近百种药材混杂在一起,到最后竟然是一丝药效都没有,真是、真是...”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词来:“真是难以形容啊。”
老中医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收藏家见到了一件举世无双,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他欣喜若狂,如获珍宝,潜心研究了好久好久,结果到最后才发现,这特么竟然是一坨屎。虽然这坨屎真的太漂亮了,但他心里还是比吃了一坨屎还要难受。
“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药方是谁人所著啊?这样的医道圣手,我必须得去拜见一番。”老中医急不可耐地向王安远问道。
他现在心中已经肯定,这药方定是哪个医术通天的世外高人的游戏之作。这样的医术,真的是让人心神往之啊。
“可以。”王安远点了点头。
“是谁?”老中医眼睛都在发光了。
“我啊。”王安远伸手指了指自己。
“什么?”老中医假牙都快吓掉了,然后强笑着说道:“小兄弟你就别跟老朽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王安远冷笑一声,“除了我还会有谁会那么无聊搞出一个屁方来逗你啊,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吹牛吧你就,就凭你。”老中医还没说话呢,那学徒倒是先撇嘴嘲讽了起来。
“信不信由你。”王安远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突然他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开口说道:“老头,刚刚你说的话还作不作数?药材真的白送给我?”
“做梦吧你...”药店学徒一脸的忿忿,刚想说话脑袋上却重重地挨了一下。
“哎呦。”
老中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插个什么嘴?”紧接着老中医的老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菊花般的笑容,笑呵呵地对王安远说道:“小兄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医术通玄,老朽实在是佩服啊。我这同仁堂你看上什么药,尽管拿。不过小兄弟你能否...”
“指点一下你是吧。”
“对对,我知道有些医术是不传之秘,但老朽这心里实在是...”老中医的脸都红了起来,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的紧。
“好说好说。”王安远脸皮厚的很,仗着有丹童在背后撑腰,说起这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真把自己当成华佗在世了。
“好好。”老中医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赶紧瞪了药店学徒一眼喝道:“枸杞子还不赶紧给先生抓药去。”
王安远一听就乐了,你这小子那么嚣张,原来就叫这么个名字啊。他得意洋洋地看着一脸不情愿的药店学徒,心里不知道有多畅快。
一个小时以后,王安远意态悠闲地坐在药房后堂的椅子上品着茶,老中医坐在一旁小心地陪着。
这一个小时里,老中医对王安远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彻底信了他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医道高人。毕竟,王安远随便从丹童那里听到点零碎透露给他,都能让他获益匪浅了。
于是王安远的手上又多了一张名片。这老中医名叫秦药轩,是一个叫什么“中国中医药研究协会”的副会长,看着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
“师傅,好了。”忙活了半天,满头大汗的枸杞子拎着一大麻袋的中药材走了过来,顺带还气呼呼地瞪了王安远一眼。
“好了,那我也该回去了。”王安远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秦药轩连忙起身,一脸迫切地说道:“先生以后一定要多来同仁堂坐坐啊,老朽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先生呢。”
“知道了知道了。”王安远随意地摆了摆手。
“那什么,枸杞子帮先生把药材送回去。”
“什么?还要送到他家?”枸杞子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一番折腾都已经把他累得半死了。
“废话,那么一大包,先生能提的动吗?”秦药轩老眼一瞪。
枸杞子欲哭无泪,他看着一脸得意的王安远,心中大喊:师傅,他哪会提不动啊。他力气可大了,刚刚都差点把我从柜台里拽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