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泽到达S市浦东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他急匆匆地从机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东派出所。
在派出所,韩少泽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女儿韩佳琪。
此时的韩佳琪似乎早已经忘掉了昨天的不快,正和一名年轻的女警在玩呢。看着女儿欢呼雀跃着跑来跑去,韩少泽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琪琪!”韩少泽叫着女儿的小名。
“爸爸!”韩佳琪听到声音,转身一见是韩少泽,连忙丢下正和自己做游戏女警,飞身朝父亲扑去。那女警见此情景,也为之莞尔。
“琪琪!”韩少泽一把抱起女儿,激动得良久说不出话来。
“爸爸,琪琪好想你啊。”韩佳琪瞪着大大的眼睛,天真地望着父亲。她有些奇怪,父亲的眼睛为什么会红红的。
“爸爸也是,爸爸也想琪琪。”韩少泽紧紧抱住女儿,仿佛他一松手,就会失去一样。
“喂,你是琪琪的爸爸是吗,来做个登记吧。”直到那女警喊了声,韩少泽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女警笑了笑,说:“真实太感谢你们了,谢谢您照顾这孩子。”
女警甜甜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没什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琪琪这孩子挺可爱的。”
韩少泽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又从容地出示了证件,填写了表格。再次向警察表示感谢后,带着琪琪离开了派出所。
带着琪琪回到唐雅的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可是唐雅竟然还没有回来。韩少泽窝着满肚子的火气,下厨给自己和女儿煮了两碗泡面。
琪琪确实太累了,加上昨夜独自在家,担惊受怕又没睡好。这会儿吃着泡面,吃着吃着竟然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韩少泽担心女儿着凉,连忙搁下手中的筷子,将女儿抱到她自己的床上,轻轻地拉过毯子,盖在琪琪身上。
“爸爸,你别走,琪琪怕!”睡梦中的琪琪突然梦呓道。
“爸爸不走,爸爸陪着琪琪。”韩少泽连忙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琪琪的身子,温柔地说。
也许是感受到了父亲在身边的安全感,琪琪安然睡着。圆嘟嘟的小脸挂着一丝笑容,虽然眼角还留着一抹泪痕。
看着女儿熟睡中无辜的样子,韩少泽既心疼又自责。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天使,可是琪琪却没有享受到天使应有的待遇。因为自己和唐雅的离婚,让这个家庭支离破碎,也让琪琪自小就失去了父爱的关爱。原本应该是快乐无忧的童年,却充满了独孤和寂寞。这对于孩子的心灵会造成多么永久和巨大的伤害,韩少泽甚至不敢想象。
想到和妻子唐雅的离婚,韩少泽觉得自己应该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自己虽然有一些苦衷,但唐雅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韩少泽能把心里话向唐雅说出来,相信她也能理解。可是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固执呢,明知道唐雅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还要和她硬顶,才会到了如今无法收拾的地步。韩少泽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听着女儿轻柔的呼吸人,韩少泽也感到了困意。连日来的奔波,虽然他身体强壮,但也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作为一个单身母亲,唐雅租住的房子自然不会太大,只有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一间是琪琪的卧室。唐雅没有回家,主卧也就空在了那里。但是既然已经离婚,韩少泽自然不会进卧室睡觉,只得和衣躺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
韩少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韩少泽爬起身来,来到琪琪的房间,想唤醒女儿。可是他却发现床竟然是空着的。
“琪琪,琪琪。”韩少泽慌忙叫了起来。
“爸爸。”琪琪从外面的卫生间应声出来,胖嘟嘟的小手上还拿着毛巾。
“琪琪,你起来了怎么不叫爸爸啊?”见女儿安然在家,韩少泽心放了下来。
琪琪的大眼睛眨了一下,懂事地说:“琪琪刚才醒了,见爸爸还在睡觉,就没敢吵醒你。”
“琪琪!”韩少泽有些感动。
生活的巨变,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变得这么懂事,真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以前常听很多家长骂自己孩子这不懂事那不懂事,韩少泽也觉得家长教育的很对。但直到此刻,他才觉得孩子过早懂事,只能说明父母没尽到责任。童年,本就是天真、无邪,不应该有太多的心思。
韩少泽煎了两个鸡蛋,又将昨天从超市买来的面包和牛奶热了,这就是父女俩的早餐了。
“琪琪,快点吃饭,待会爸爸送你去幼儿园。”见琪琪盘子里的煎蛋都吃完了,韩少泽又将自己的夹给了女儿。“去幼儿园的路琪琪认得吧,爸爸可不会走呢。”
“琪琪知道!”韩佳琪瞪着大眼睛自豪地叫到。“妈妈每天都带琪琪去的…”
也许是想到了唐雅,琪琪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低下头不再说话。
“怎么啦,琪琪?”
“爸爸,我想妈妈了!”琪琪低着头,小声地说着。也许小孩子心里明白,父母早已分开,父亲的耳中也不愿意听自己提到母亲。
韩少泽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他抬腕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也就是说,唐雅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有消息了。按理说,即使工作再忙,都这么长时间了,唐雅不可能不会想到女儿还肚子留在家中。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呢?韩少泽有些不安。
“给妈妈打过电话了吗?”韩少泽问。
“琪琪早上…偷偷打过了。”琪琪犹如做错了是一般,低声下气地说。”可是她的手机还是关机。”
“那琪琪有妈妈工作单位的电话吗?”韩少泽又问。
“没有,妈妈没有告诉琪琪。”韩佳琪说完,又用殷切地眼光望着韩少泽:“爸爸,你叫妈妈回来好不好?琪琪想妈妈了!”
面对女儿的期盼,韩少泽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道:“好的,等琪琪吃完早饭,爸爸把你送到幼儿园,就去找妈妈。”
“嗯!”琪琪重重地应了一声,狼吞虎咽地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光。
把琪琪送到幼儿园后,韩少泽又去了趟派出所,将唐雅失踪的事说了一下。但结案民警却告诉他,唐雅失踪还不到四十八小时,不可以立案。而且民警还直言不讳地说,像这种人口失踪案每天都有无数起发生,所以即使立案了,找到的希望也不大。
不过还好,这位民警显然是新来的,对待民众还是比较热心的。在韩少泽的一再请求下,民警查看了唐雅的资料。上面的身份信息好事比较完善的,包括年龄、学历、婚姻状况等,可是在工作单位那一项,上面的显示是‘待业’。
从派出所出来,韩少泽越发不安。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了。先是好友巴贾纳•;辛格尔的遇难,现在又轮到前妻唐雅失踪了,而且她明明有工作,但公安系统的资料却显示待业,到底是资料未同步,还是另有原因呢?
不行,自己不能消极地等待下去了,应该有所行动。不管是对唐雅是否还有那么一丝还有感情,就冲着她是琪琪的母亲,也应该找到她。何况韩少泽还答应了琪琪呢,对小孩子作出的承诺可不能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