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生又输了一夜,心情不是很好,早上三点钟回到宿舍,刚要躺下,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苏洁,他不太精神地问了一下:“牌钱不是给了吗,如果不够明天再说不行啊?”
苏洁说:“小兄弟,我不是来向你要钱的,再说你哪次差过钱,差了我也不会追到房间的,我在这里靠你们关照,你看我何时提过钱,你们也从没亏待过我,我这个时候来找你,想请你给我个实话,就是上次你看到我和南队长的事,我担心你酒后说出去,你知道这种事要是李树春知道会出大乱子的。”
小张从输钱的气中出来了,笑笑说:“我以为什么事呢,当时南队长不是己经给我一条烟堵我嘴了吗,我烟都抽过了,还能坏人事吗?那成什么人了?即使南队不给买烟,我也不是小孩,这种事可不是玩的。”
苏洁说:“我知道你人好,但南队担心你酒后控制不了,你这样讲我就放心了,李树春经常进货,我一个女人家,哪撑得住他们哄。一家生活就靠这个店,我又不敢得罪,你才来,如果以后需要我做什么你直说。
另外,你赌小些,年龄轻,将来成家需要钱,你不能和他们搞工程的比,他们有人送,你就处理点废旧只够抽烟、喝酒的。”
“好的,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苏洁看小张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也就不好再说别的,抽身回家去了。
工程逐渐铺开后,后方管理处院内人员明显减少,平时有闲、有钱的多上工地去了,张松生的接待工作由于人多后,办公室专门任命了一个原管理档案老同志宋清作接待办主任,小张在部门也基本无车好派,因为车子基本每天都是排满的。十分红火的日子一下冷清他有点受不了,他只有联系老弱病残陪他玩麻将,打的很小。其中一个看仓库的老王,平时日了过得非常节约,经不住小张鼓动,开始玩牌,他人老、反应慢,虽然打得小,但也老输。输钱后,他选择偷单位仓库的铜芯电缆卖,每次切断一小节让张松生处理掉,由于赌的频繁,老王自己也不知道卖了多少次。
一天早上上班后,老王照例打扫卫生,他看到窗户被推开,一看窗口刚送来的一堆旧电缆被抽走了,他十分心疼,那可是他盘算的补贴。量很大,他准备等一阵子处理,甚至都把这笔钱的用途想好了,现在没了,他没思考就告诉材务材料科科长,材料被盗不是小事,经层层上报后得到指示:报警。
警察到后,为首的是张英生的同学江队长,要求对仓库所有物品进行盘点,没有发现另外少别的,新的备用铜芯电缆少了300多米,那可是60多元一米的动力专用备品。警察立即立案,旧电缆被偷没有侦破,新电缆被盗倒是找到了,老王监守自盗。既然立案,单位领导说情也没有用,老王被判了缓刑,公职没了,辛苦一辈子,为了万把块钱,他在家心火攻心,听说住进了医院。
事后,陈处长专门开了职工大会,单位管理区内禁止赌博,小店如果不立即整改,要求驱逐出去。将麻将桌撤消,小张经过这件事也老实多了。
老王被双开几天后,江队长找到小张:“仓库是有摄像头的,我有点感觉会涉及你,亲自来了一下,要是别人管这案子,你今天班也没有了。这事我就不和你哥说了,我给你找进来,不求你争气,但你不能再给我惹事了。”小张听后睁大眼睛,开始虽然有点害怕,过后还以为自己高明呢。现在他明白了,赶紧表态,再也不敢乱来了。
张松生的学校函授课程极简单,但对他来说还是不容易,他经常拿题目去请白艳帮忙。晚上的白艳更让人心动,但小张清楚,美女何况还是才女和他这样的大兵是没有可能的,男人横行的本钱:钱、权、才他都没有。即使逢场作戏,他也没有勇气,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苏洁的店没有了赌场后,清静多了,晚上一帮单身经常去到小店海聊,男的、女的都有。尤其是男人出差的,常住管理区的家属只有两种,一是小孩没上学的,一是没小孩的。小孩己经上学的只有住城市,热闹惯了的苏洁感到空虚多了,几次被听到和李树春吵架。测量队的南队长人很好,看到小店的生意不好后,主动请示领导将李树春招入测量队,学习测量,也就是扛测尺等,是个临时工。但收入不少,李树春对南队长十分感谢。
随着工地转入户外,烟酒在苏洁家消费也减少很多,靠小商品挣钱量太少,苏洁有一点维持不下去的慌,幸亏还有南队长们有时照应一下生活费。
苏洁找到办公室胡主任:“胡主任,我看你们现在接待中心每天比较忙,我小店晚上生意也不好,人多忙不过来时我可以给你们搭一下手,你们随便给我贴补一些生活费。另外,你看你们油、盐、烟、酒,都派人去买,我也算你批发价,我能安排人送,给我点利润怎么样?”说完苏洁不经意将围巾裹着的一条烟拿出来放到胡主任桌上,胡主任立即收入抽屉。他对这个女老板早有心思,但听说她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一直没机会碰,现在送上门来。胡主任赶紧让座:“当然欢迎,接待上的人我一直认为不如你热情,再招人又没有指标,你来帮忙正好帮我调理一下她们几个,不要个个都没笑脸。陈处长己安排她们过几天到星级酒店培训,你不需要培训都胜任。工资你根本不需要,接待用品你那备的以后就用你的,不要比我在城里还贵就行。”
接待中心常住的主要是董指挥长,工程正常后,他工作日基本上晚上住招待所,陈处长只是偶而住,苏洁清楚应该将谁服侍好。她通过平时的小恩小惠跟几位服务人员处的关系都不错,其中一个高丽娟人长得好,和苏洁最铁,她的父亲在管理处的船闸上看机房放闸,她和她父亲性格相似,不大说话,本分。
苏洁试过张松山也是个不花的人,她觉得应该为小张做点事,她找到小高:“你也不小了,回家和你家长说一下,我认为办公室的张松生小伙子挺热情的,人不错,如果你们感觉也很好,可以相处一下。”小高答应了,回家和她爸一说,老高说:“我知道,是个转业安置的,人是不错,但好赌,又不是大学毕业,现在这里边来了不少大学生,你可以考虑有发展前景的。当然,做父母的只是建议,决定还是你。”
小高对张松生本就印象一般,听她爸这样一讲,也觉得应该找个大学生,毕竟周围科班出身的很多。苏洁去讨小张的好,告诉他赶紧弄个文凭,想给他介绍个服务员人家还不接受,小张内心受到极大打击,开始重视函授学习了。
由于工作量不大,小张时间多的是,他开始积极向另外一个叫袁小风的女孩展开追求,袁小风平时对小张不错,她听她家父母谈起过,一个普通转业军人不可能进到她们这样的单位,应该在本系统内有不错的背景,将来会有人继续帮忙的。因此,小袁接受了小张的热情,苏洁积极给他们创造条件,但因在一个单位,两人都觉得过早公开不好,因此只在地下活动,提醒苏洁不要乱说。
原先和苏洁有点关系的现在来往不多,南队长也很少回来,听工地上回来的人说现场野味多的是,施工主要在山村,穷得很。他们告诉小张,有的村妇20块钱就行,男人很多外出打工了,他们测量作业多是吃住在山沟,随便多给点钱,每天生活充实地很,很多女人争着请他们回家。同时,他们还说,每天早早就可收工打牌了,小张听得心痒痒的。
南队长最清楚李树春的行踪,他一周左右回来报帐有时会陪一下苏洁,别有用心的人也会通过南队长打听测量队集体回家休息时间,能感觉到,没有李树春的日子,苏洁也是很忙的。
张松生利用陪酒机会向领导表达也想到工地去做些具体工作,顺便学些技术,陈处长没有同意,他说:“后勤也是很重要的,你干得不错,你到工地上什么都要现学。再说,你的岗现在没人顶,有专业背景的都到一线了,人家多数不想在外面吃苦,你还想出去,好好把内务事情处理好。”
小张一想自己正在和小袁谈,如果出去就不方便了,也就不再坚持。周末没人玩,他想请小袁到市区看电影,但又不想让人知道,就请苏洁帮他陪小袁进城,他自己单独走。
苏洁去采购,他和小袁吃了饭看场不太好看的电影,苏洁开个钟点房等小袁,他们到后,苏洁将小张拉出去:“两人有没有亲热过?”
小张脸一红:“亲过。”
苏洁说:“我指的是上床,有没有过?”
小张说没有,苏洁不让小张进房间,她自己进去一会后,小袁不可能听劝,出来退房回家。
当晚,苏洁再次来到小张宿舍:“小袁不同意陪你上床,我开房的目的是想成全你,但人家小姑娘,有外人在可能不好意思,我反复做工作,她也不同意,这种事不能勉强。另外,问你个事,不要多想,你和女人上过床没?”
小张紧张地看着苏洁:“我又没结婚,和谁上床?”
“你不是经常和他们到洗浴中心吗?那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们单位很多男的都是为女人才去洗的澡。”
小张说:“我能感觉到,但我从来不敢,没有碰过她们,有时按摩时她们不老实,我就让她们走了,从来没有做过那事,但录像看过。”
苏洁说:“录像和真实差别大了去了,哄女人开心床上也是要功夫的,有时间嫂子教你,不收你培训费。”说完苏洁直直看着小张,小张愣愣地没有说话,苏洁笑笑,有点无趣的回去了。
苏洁的老公虽然是临时工,但在户外测量,收入还是可观的,回来表达了如果是正式就好了,他现在做的比别人多,拿的比别人少。测量上很多技术他也会,现在是用人时候,一旦将来事情少了,他随时可能回家。南队长和他说了,现在正在赶进度,南队长回来做过工作,董指挥和陈处长说不好办。如果确实人手不够,两条路,一条是继续招临时工,一条是上报用人计划,统招。南队认为只要董指挥特批,李树春的工作还是有希望的。因为在其他工地管理岗位上听说来了几个正式工,只是象征性考个试,并提到,张松生不也是没有严格考试就进来了吗。
苏洁叹口气:“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这次给南队带两条烟,让他再想想办法。”苏洁心理清楚,给南队再多,他也还会送过来的。
周二晚上,李树春回工地上了,苏洁到10点多看看都差不多睡觉了,她十分小心地拎两条烟,敲开了董指挥的门:“董指挥,我就在下面开小店,承蒙您照顾,今天来看看您。”
董指挥没买过东西,但在食堂见过小苏,也知道她在楼下开店,他看一下桌上的烟:“谢谢你好意,我烟是办公室供应的,不需要买,你有什么事情说说看,我在这要呆一阵子,还要靠你关照呢。”
苏洁装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我们两人一直都在下面开店,不瞒您说,大工程开工前,我们这里清闲,打麻将的比较多,我一边开店,一边给打牌的人做饭,日子还好。现在不给打牌了,我家小李到工地上帮测量,但他是临时工,收入少。听说他现在觉得还可以,我想请您帮个大忙,给我们家小李安排成正式的,求您给指条路。”
董指挥说:“这个忙我帮不了,现在我们这种单位是逢进必考,不能说进来就进来,你家小李是什么文凭?”
“高中没读完。”
“那就更不好办了,我虽是指挥,但在这里主管工程项目,人的事情你还是找陈处长比较合适,但我知道,他应该也没有好办法。”
苏洁说:“他们都说你是高级知识分子,为人正派,说话作主,你就帮我一下吧,陈处长看我不顺眼,他晚上基本都回家,我很难找到他。”
苏洁说着替董指挥倒一下开水,故意用身体去擦一下这位老人。本就媚态十足,加上一幅非常控制才不掉泪的样子,董指挥让她坐下来:“你的事不好办,我如果插手这件事就开离了我本职工作。这样,你让你家先生现在的头,写一份有关部门工作缺人的申请,申请上同时介绍你家先生目前的工作水平、担负的职责,提出建议。艰苦的地方为了留住人才,政策是可以变通的,但我担心陈处这关不太好过,因为最近用人上压力太大。系统内部人员的子女一堆没工作的,兼上在这样的地方,地方政府很多官员关系户要求进来的也多,你先让你家先生按我说的试试。需要时我再推荐一下,也许就是个机会。另外,文凭任何时候应该都是要的,你们还年轻,连你也要准备一个文凭,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
苏洁听到了一丝希望,就赶紧靠近一些:“董指挥,我知道这事不容易,你上心就好了。今天感谢你给我们俩人指路,烟你是供应的,我也没别的,我家小李不在家,我就在这照顾您一晚上,不要赶我,我可是第一次晚上在另外一个男人家。”
董指挥正经地说:“你心情我理解,我知道这事情我不定能办成,我也是有规矩的,不提前消费,等事情好了可不要忘记今天说的。”说完他还是捏了一下没有挤出水的脸。
苏洁从语气中读到,他老公的事又进了一步,赶紧偎上去说:“谁说是你消费,我们都是一个人,省城的也要关照一下我们乡下的。不想这事了,我知道你们不会一下答应的,这事也不是一天好办成的,你当个事记着就成,办不成我不会怪您的。”说完苏洁试图去解董指挥衣扣,董指挥推开她站起来,开门四下看看,检查一下窗帘,关严门回来:“嘴一定要严,平时在公开场合再见到我一定不能喜皮笑脸的。”
苏洁彻底放松地说:“知道,装不熟悉,招呼都不会主动打的,人老功夫倒是挺好的,比小李强多了。”
董指挥说:“当然,操练一辈子了,我一来看到你时就想过,到这个地方工作要是晚上有你这样的陪一下也不枉来一趟,真是心想事成。”
“我没感觉到吗,我要早知道,不主动就好。”
“你不主动我也会想办法,我们常年奔波工地,见得多了,我在研究你的需要,还没准备好,你先送上门。只是说正经的,你提的这件事非常不容易,按我说的做。另外,告诉我你家先生现在在哪个工地,我过几天去看一下,你不提前告诉他们,我去后让你家小李主动在我面前表现一下,一切要显得自然。下周你家先生回来,你提醒他就说只要上面有领导来,让他找机会表现,不要提是我说的,你不该认识我,别让你家老公怀疑,想办法让他的负责人多为他说话。以后我还会再想办法。放心,透支过你的人,我会把这事做圆满的。”
苏洁说:“您这样倒象是我逼您,我不好受,您不要太急、太为难,只要放心上找机会就行,不成那是命,不能怪您,我只是试试,不报希望的。以后我不能主动来,这样防止影响您,如果您需要,我和您就差10多级台阶,有人时您路过我店里买两个打火机,我心中就有数了。要是太晚,你就打电话,但小李经常会查我的通讯记录,少量的我就说是买东西的,多了就不好说,所以最好是早一些通知我。我只为您一个人身体对不住小李,但心里确实是为小李的事。这事若被发现对您至多就是个绯闻,对我可是家破人亡,所以我不可能露一点破绽的。”
董指挥不仅享受,看到苏洁如此周到体贴更是放心,他说:“别太担心,用人身体,对人负责,这是常识,我没处理过人的事情,我只喜欢解决工程杂症,这件事也是考验我人际关系处理的水平,我这周回去就打听一下政策,你放宽心,我在省城有路子,多少官员我帮他们直接或间接发过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