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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爷爷,我是佚名啊

早上遇到那怪老头,接着就修炼一天,一个铜板没讨到,肚子饿了,只好回家。

对,佚名是有家的,十八年的仙界生活他全不记得,取而代之的是十八年的乞讨生活,而每晚入夜之时就会回家,而家中还有爷爷在等他。

佚名的家在黄沙城里一座不起眼的小宅子,黄沙城的宅子都带有后院,大宅子还有前院。佚名家没有前院,厅堂的大门就对着路面。

“爷爷”

一个干瘦的老人,面色黑黄,褶皱显示了他的年龄,人生七十古来稀,这老人已入垂暮之年。

老人坐在厅堂的堂椅上,手里捏着个大烟杆子,烟锅有拳头大,这烟瘾和他的年龄一样大了。

“爷爷”佚名又叫了一声,大步走进屋子。

老人抬起头,眼神空洞,似乎这世间再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产生情绪。

“爷爷,我是佚名啊”

佚名两个字,点燃了老人脑海中遥远的记忆之火,老人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真的是佚名?”老人的声音颤抖着。

“不,不可能是佚名”老人不相信,但语气中充满了期望。

“是佚名,我真的是佚名啊,爷爷,你怎么了?”爷爷年纪大了,佚名的第一反应是爷爷也如城里其他的老人那样越来越糊涂,老人痴呆。

老人的眼神越来越明亮,眼前的人儿虽然长大了,但可以认出就是当年那个半人大的佚名。

“佚名,佚名”老人激动地抱着佚名,紧紧抱着,感受到佚名的体温,老人叫着。“不是鬼,不是鬼”

佚名一阵莫名其妙,权当是爷爷犯了糊涂病,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他现在只想吃上一口。

“爷爷,肚子饿了”

“好,好,爷爷这就去做吃的”老人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拉着佚名就进了后院。那只老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后院不小,在黄沙城,每家每户的后院都有一套规模大小不一的蓄水设备,接露水存雨水。无根之水是黄沙城最主要的水源之一。

老人舀了一瓢水,又抓了一把麦粉,盛麦粉的缸已经要见底了。佚名突然有一种罪恶感从心底冒出。自己正当壮年,为什么日日去城外乞讨,不正经找份差事,他觉得自己也得了糊涂病。

“爷爷,对不起”

这句道歉,佚名没有说出声,而是藏在了心里,就当做是自己糊涂了十八年好了,现在清醒了。自己可以去大漠采水草,捉蝎子,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爷爷给佚名做了一张大烙饼,佚名着实饿的很了,大口嚼了起来。

就这样一人吃着饼,一人抽烟,两人聊着天,夜色渐渐深了。

原来在爷爷的记忆中,自己十八年前就失踪了,无缘无故,就这么突然消失了,爷爷求了好多街坊邻居,还有已经成为蝎王的远房亲戚在大漠找了好久,开始想找人,后来只想找回尸体,再后来就没有人愿意理这个老人了。

本来这些记忆曾经是那么沉重,现在因为佚名的出现,这些记忆就如同故事一般

老人没有负担的说着,佚名却很有负担地听着。他的记忆却是与爷爷完全不同,若不是爷爷得了糊涂病,就是自己得了糊涂病。而细细想来,自己的记忆十分不合理,再想下去,他最后认为自己得了糊涂病,因为他除了记得要饭,回家,就只剩要饭,回家。佚名认为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自己。

佚名知道有些话爷爷没有说。那些话,佚名曾经听到过很多,很多。

第二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佚名身上时,佚名正在打坐,结束了打坐。佚名开始在院子中练习外功。这是鬼影步中锻炼体魄的方法。昨日夜里他想了一夜,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决定就当做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要好好赚钱让爷爷过上好的生活。于是拿起鬼影步秘籍,开始修炼了起来。按照鬼影步上所说,如果修炼有成,可以日行千里,那可是了不得的本事。

蓄水的石台成为了佚名的练习工具,这一招叫拉筋,将脚高高翘起,身体下压,尽可能拉伸腿部的经络。

拉筋本来是需要从小来练的,小儿身体没有长长,最容易练,成人阶段身体已经停止生长,再拉筋,一来晚了,二来有危险性。

不过佚名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不用拉筋就可以轻易地将脚翘到头顶,不光如此,脚背还能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佚名目瞪口呆,自己竟然对自己的身体如此陌生。

“好,好啊,奇才”爷爷大叫,拍手,手舞足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爷爷,淡定,淡定”佚名怕爷爷太激动了,毕竟这么大的岁数了。

“佚名啊,如何练的这一副好身体。”爷爷大喜问道

佚名摸了摸头,“我也不知道,搞不明白”,一脸的怪异表情。

佚名无语,昨夜爷爷一直在问自己十八年去哪里了,佚名说不清,最后就不说了,爷爷只当佚名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说,也就不问了。

“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有这身体,佚家有望,佚家有望啊”

在黄沙,生个儿子出息就要去练武,练出一副好身手就能去大漠,黄沙城主要的经济来源都在大漠上,水草,鸟兽,还有各种毒虫都可以卖钱,其中最值钱的就是双尾蝎。

这是一种只有在黄沙大漠生存的蝎子,因双尾而得名。毒性奇大。不管观赏、入药、还是采毒,都是非常抢手的。一只双尾蝎可以卖出五到十两的白银。

可以带队去大漠捉蝎子的人就叫做蝎王,捉蝎队就算没捉回蝎子,也可以带回来不少水草、鸟兽、毒虫。只要有本事去大漠,就不愁赚不到钱。

佚家有个远房亲戚就是蝎王,好不风光。这些年爷爷一个人主要就靠着府衙还有这远房亲戚的接济勉强度日。

“改明儿,去你二叔家,让他看看你这好身体,只要能跟着蝎队出去历练几年,也许你也能成为一个蝎王。那,佚家就有望了,有望了。哈哈哈。”

佚名是想着去大漠,可不是当什么蝎王。有这鬼影神功,自己一个人行动才是最好。

看着爷爷兴奋的样子,也不好太打击爷爷的热情,将来等鬼影步练到小成,日行千里,那什么蝎王亲戚就让他见鬼去吧。

佚名对这亲戚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记忆中,这些亲戚见到爷爷都像见到了鬼一样。

爷爷并没有给佚名把鬼影步练到小成的时间,当天吃过早饭,就拉着佚名去这个蝎王二叔的家了。

蝎王的家,至少是有前院后院的大宅子。前院门大,谓之大门,越大的院子门越大,越大的门越气派。后院门小,谓之小门。小门门小,来往私密。

爷爷带着佚名走的是小门。

“你知道人言可畏,咱们要避避嫌”

佚名没有理爷爷的解释,心中不痛快的情绪越来越重,只是努力压制着罢了。

开门的是个小厮,门敲开了要递话,主子同意了才能进门

“爷爷,走吧,不用靠他们,我自己能进大漠”佚名已经忍不住了。

“瞎说,大漠是那么好进的,毒虫野兽,还有那变化莫测的大风,还会迷路。不跟着蝎队历练几年,不可能独自进大漠”

爷爷不知道鬼影步的神奇,佚名现在也不便直说,也就不再做声。

门开了,说话的是这蝎王二叔的小儿子叫佚淋。

“给,就这一袋了,没有了,以后要少来。”

平时面对这些挖苦,老人也习惯了,今天在自己孙子面前,这感觉很闹心,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佚名本来就一肚子无名火,听着怪话,一下憋不住了。抢过那小袋麦粉砸到佚淋头上。

只是很小一袋麦粉,因此也不沉,砸到头上也不算痛,只是面子上可下来。

“混账”

佚淋一个拳头就朝佚名砸来,直拳朝着脑门,拳头上还有茧疤,看得出确实常年习武。

佚名毕竟没有习过武,靠着身体素质好,反应快,避过了拳头的力度,但也从鼻子上擦过,鲜血直流。

这佚淋一招失手,心中恼怒,又是一个飞退,这一下踢得很正,将佚名踢倒在地。

爷爷跪倒在佚淋面前,抱着他的腿哭喊道“莫打,莫打,他是你佚名表哥,他是你佚名表哥。”

佚淋冷眼打量着佚名,他知道大爷爷家是有一个在十八年前就失踪了的孙子。

“你就是佚名?”语气透着骄傲,佚名的年龄比他大十岁,但是看起来瘦不拉几的,没有一点力量。

“既然你孙子回来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我家讨食了。”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爷爷现在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没了血气,孙儿还是有,错了。错了

佚名虽然瘦,但是吃了十八年仙界灵食的身体,岂是一个瘦字可以评价的?一点皮外伤,看起来严重,实际一点事没有。

“爷爷,走吧”

“走走,再不来了。”爷爷应声着,也不看地上撒了一地的麦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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