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轻,但却曾随着父母奋斗的足迹去过不少地方。有如诗如画的苏杭,有沿海发达的闽粤。每次出发前,我总怀着对他乡的美好向往,初到时亦是百般百看不厌,连当地人用方言交谈也会令我驻足半晌。
然而,三分钟的热情一旦消失,很多情感便开始沉淀,会突兀的生发出不可阻挡的思乡之情。
即使那时的故乡,家中早已没有父母精心烹制的饭菜;即使那时的故乡经济发展滞后山路不通水路难行;即使那时的故乡河流污浊青山不绿,我依旧迫切地想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迫使我不得不离开故乡去往更为繁荣的主城求学。
于此,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可以说是弥足珍贵。但只要有机会,我便会不厌其烦地去挤地铁公交,去车站如织的人流中艰难穿梭。
虽然无论何时车站的人气都是爆棚得不能再爆了,但依旧不难发现如我这般归心似箭的学子。他们有的手里拖着大包小包,嘴上叼着好不容易买到的车票;有的一如在学校的悠闲,双手插在裤兜里,耳朵上塞着耳麦,但他们不停望向列车时刻表的眼睛早已把他们“出卖”。
我回家不喜欢提太多东西。一来,尚不懂得如何赚钱的我并没有去给家人购置一大堆礼物的经济实力;二来,家中的亲人并不喜欢自家人彼此礼尚往来的客套。
亲人要的是无论你在何方都应记得照顾好自己莫让家人担忧,要的是你有空多便回来吃个饭。
或许我并不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独自在外的我几乎很少跟他们通电话,即便是偶尔闲了下来拨了某个亲人的号码,和他们的交谈也很难超过半小时。
回家的车上,我喜欢看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在这条往返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路上,我熟悉它每一段路程的变化。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未曾回去过,沿线的发展也是更新了好几代,但我依旧会知晓什么时候客车会进入隧道,什么时候客车会驶下高速。
回到家基本已是傍晚,晚饭后我很少去和亲人们共叙永远叙不完的亲情,而是跑到虫鸣蛙叫的田间地头,静静地去倾听那些久违的呢喃,轻轻地去嗅那些思念已久的芬芳。
而今,时光再一次迈步而去,把正值青春的我带到了军营。从此,部队的号音成了我的闹铃,汗臭成了我经常携带的生化武器。在血与火中成长,在苦与难中坚强。我未能做到最强,但我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好。
去年中秋一别,我离故乡已近一载,脸上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稳重。我会忘记负重十公里的痛苦,会忘记烈火炙烤的难熬,会忘记三九天怀抱水枪的刺骨,转过身又会义无反顾地奔向战场。但我怎样都无法忘记曾经河流污浊青山不绿的家乡,即使现在我身处的地方青山怀抱,绿水绕廓。我怎样都无法忘记那些田间的呢喃,泥土的芬芳,即使现在深处的地方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景象。
作为一个战士,我想家,但不会轻言回家。作为一名军人,驻地不是家,我也要把它当成家。或许多年后我不得不离开这儿,我也会像思念自己的家乡一样去思念它吧,何人不起故园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