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不会得罪很多人?据说莫家的莫老爷子也在里面,连圣子都是他的晚辈。”
武关望了望下方,看见许多人看着三楼的目光中带着不善,不无担心道。
夏平安扶着窗台,把下方大厅一览无余,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平静道:“你知道兄长为什么把金令给我吗?”
“不是方便你在聚宝轩办事吗,同是也有托他们照应你的意思。”武关思虑了一下道。
“这只是一个方面,”夏平安收起了嬉笑,回头道,“兄长把金令交到我手上,同时也意味着把夏家最重要的生意交给了我,也就是说,他把整个夏家都交给了我。”
“我夏家不像你们其他几个世家香火旺盛,打了小的还有老的,打了老的还有更老的。夏家除了兄长便是我,但兄长身为衍阳圣子,时时要顾全大局,其中必然有与夏家利益冲突的时候,到时谁能站出来说话?”
“眼下的情况,我不愿得罪的人不会认为我在得罪他,认为我在得罪他的人我也不怕得罪,此时我若是畏首畏尾,谁还会在乎我夏家?以后真的事情有变,恐怕连听我一言的人都没有。”
武关皱眉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圣子在时没人敢动夏家,若是……圣子不在,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
“你说的没错,兄长已经多年没有站立在世人眼前,有人猜测是当年那场大战之中受了重伤,恐怕命不久矣。前段时日兄长先是攻占长坪,后又独闯秦川,算是好好地震慑了一下心怀不轨之徒,但未必就没有一些老狐狸认为这是故意为之。”
“如今我大张旗鼓地展露我夏家之主的身份,就是要看清楚一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夏平安嘴角翘起了一丝嘲讽之色,武关看得有些心惊。
他知道,夏平安说的这些话不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同时也是在警告武家。
“你说的那些都是假设,现在圣子还在,应该没什么人敢下手吧?”
“知道为什么夏青一直叫我少爷而不是老爷吗?”
“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叫老爷多生分。”
“不,是因为我还太嫩。你想想,如此稚嫩的一位少主站在他们面前,即便不敢下手,跳两下总是可以的吧?”
“正所谓我不动敌不动,我动了他们也得一起跟着动,现在才只是开始。”
夏平安声落之时,一位年轻的女士站到了大厅中央的展台上,貌美如花不足以形容她的艳丽,身材修长不足以形容她的妖娆,音如黄莺地婉转朗声道:“欢迎各方名士今日齐聚此次的拍卖会,我是拍卖会的拍卖师方慧,大家可以称呼我方小姐、方大姐等等。恐怕大家都已经等得不及了,也没有耐心去听我讲几段逗趣的笑话来预热,我们即刻开始吧。”
众人轻笑间,一位侍女将一个瓷瓶放在铺了红毯的展台上,方慧笑意盎然地说道:“相信大家来之前都得到了消息,很多人也正是为了此物而来,我就不过多介绍了,蕴灵丹一枚,起价五十万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两。大家开始吧。”
方慧说完就静静地微笑着站在一旁,丝毫不担心这蕴灵丹会流拍,即便五十万已经是个庞大的数字。
果不其然,沉默仅仅持续了片刻,就有人喊道:“五十一万!”
“五十二万!”
“五十五万!”
“五十万起价?这蕴灵丹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这么贵,一般的小家族恐怕都拿不出五十万现银。”夏平安奇道,他之前因为没有在修行路上走得很远,所以对这方面的东西几乎是一无所知。
武关咂了咂嘴道:“蕴灵丹可是个好东西,你知道一般境界划分成三个阶段,醒灵、养灵和觉灵,醒灵境达到圆满之后一旦唤醒了灵根,便是步入了养灵之境。而所谓的养灵就跟养小孩儿似的差不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蕴灵丹就能大大缩减这个过程。不过这东西因为材料的原因产量极少,大多把持在一些大世家的手中,偶尔流出一颗便是如今的场面,定价五十万不奇怪。所以说,所谓的天骄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像那莫以铭,就肯定服用过蕴灵丹。”
夏平安点点头,他还真没了解过衍阳楼之外的人是如何修行的,主要是小时候夏河也没给他普及这方面的知识,连道:“我家好像就没有这东西,要不要我也拍它一拍?”
“得了吧,你家大业大,但现在身上才多少钱,再说这蕴灵丹你也用不到。”
两人说话间蕴灵丹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九十三万的恐怖价格,夏平安不由暗暗乍舌,看来这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人人都懂,一步快步步快,谁不希望自家儿郎走在所有人前面?
“一百万!”
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包间的窗台上,话语间恢宏的口吻表明这蕴灵丹他势在必得。然后他朝着二楼的另外一个包间和三楼拱了拱手,瓮声道:“小儿下月就要过四岁生辰,在下想把这蕴灵丹当作生辰之礼,希望莫老爷子和夏少当家可以抬一手,雨某人不胜感激。”
会场一片沉寂,刚才价格达到八十多万的时候已经放缓了上涨的趋势,每次都是一万一万的加,毕竟蕴灵丹虽然好,但总归还是有个极限的,一百万毫无疑问突破了绝大多数人的心里底线。
但这并不代表六大世家的想法,他们总是在囤蕴灵丹,而且越多越好,不然也不至于出现一百万的天价。
很快一道声音从莫家的包间传出:“既然是雨城主麟儿生辰,莫家就不夺人所好了。”
闻言雨力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三楼。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三楼窗台的那道身影上,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夏家少主会如何回答?
要知道莫家已经先声夺人地不争,此时要是夏平安出价,就是不给莫家面子,狂妄自大。
虽然他敢站在莫老爷子头上就已经够狂了,但另一方面他手持金令,坐在三楼也可以说是理所应当。
若要是不争,又会被误认为慑于莫家,被人所看轻,夏平安以夏家少主身份的首次亮相便会马上宣告失败。
好一条老狐狸。
“夏家不需要这蕴灵丹。”
唉。
众人心中不免同时叹息一声,有谁会嫌自家的蕴灵丹多?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给子侄等小辈用,夏平安的话掩饰得太过明显,反而越加显得他心虚。
更有一些以为自己猜到事情真相的人,觉得夏家恐怕真的就要从此衰落了。
可还没等他们感慨完,夏平安又说了一句话。
“我和兄长还没儿子呢。”
会场先是一片沉默,接着便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