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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私遁

离君起身出了虚空,自回寝室休息。丹灵摸着宝宝的手,想着分离在即,哪儿有睡意,几乎快到天明才朦朦胧胧睡去,没一会儿离君便进来,带她离开神都。离君并没有带着她直接回吟丘山,而是先绕道幽宁山察看一二。

“咦?”

“咦什么?!”丹灵立刻紧张起来,顺着离君的目光看去又找不出什么异常情况来。离君迈前一步将她藏在身后,将云彩纵得更快,过了几个呼吸,离君道:“是高垚。你先隐藏起来。”丹灵依言结隐身结界躲藏,而后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头看。

“参见阁主!”高垚发现离君后便恭恭敬敬地站定行礼。

“你在这儿做什么?”离君问。

“禀阁主,属下是为南将军而来。他的断臂处生机已失,就算回阁后有再生池水相助,要重新长出手臂也需经年累月之功,所以属下想到幽宁山来,看能不能寻上几颗绿萼雨滴……”

“不必去了,山中的绿萼雨滴已被我采尽,数千年也难再寻一株。”离君说话间,将手向一侧摊开,丹灵领会,取出三棵绿萼雨滴交到他手中。离君递给高垚,高垚接过告退离开了。

丹灵待他去远,问道:“真的采尽了?”

“没有。还有许多。连你都生疑窦,看来也骗他不过。”

“啊?啊……我便是最笨那一个。”

“还算明白!”

“……”

丹灵随离君到了幽宁山近处,只见青山连绵,幽远神秘,心中暗生畏惧,问道:“山中有多大?又有多少神兽?”

“应该比你们灵隐仙山还大几倍,神兽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丹灵闻言,后怕起来,“若是没了禁锢,若是你杀的不只是螣蛇……”

“你想得太多了!看来还好,如往日一般平静。走吧,回吟丘山。”

不到两日,两人便到了吟丘山,离君立足结界外,运目探查结界内的情况。丹灵紧张地看着他,待他收回目光便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正常!”

丹灵欢喜地大叫道:“太好了!”抛下离君先一步冲进结界道:“灵脉,我回来了!吟丘山,我回来了!逐园,我回来了!心哥哥,我回来了……”她跑到逸心坟前,将路上采来的花儿插到坟前,亲昵地摸着坟头……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自然,两人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配药研方,得闲时丹灵就撒种培土重修园子,离君则在逆鳞或练功或养神。说起配药却是有喜有忧,离君配了些药供丹灵内服外敷,替她消了满身疤痕自是可喜;可忧者,两人花了半月时间,耗费了五株绿萼雨滴和数千年来积攒的许多药材,还是没有制出他们急需的几种解药。比如,宝宝的解药。

丹灵失望之余,便动起了藏药室的心思。原来,她接任密藏史后没多少时日就离了药山,密室里丰富的药学典藏还没机会研读。丹灵总是相信那些典藏里能找到解药方子,只不过这千年来不敢涉足罢了。不过,自她上次冒险去后,新发现还有一个出口在人迹罕至的白蕊山上,她觉得再次出入密藏室安全性极高,是以,才敢动这番心思。只是,无论她怎样游说,离君只有两字——不行!

丹灵哪儿知道离君自回吟丘山后日夜都在提防着月华来袭。他左等一日不来,右等一日还不来,心中是一日比一日紧张,他深信月华越忍得久越是憋着坏呢,又哪能答应她独行。丹灵所想的是,只要离大哥守着灵脉,月华又哪是他的对手,自己再去药山,所到处都异常偏僻,自己又隐身结界里,能看穿的又有几人?本是件相当安全的事,既然他不答应,那也只好想法偷偷走了。

过了几日,恰逢十五,风吹尘散,月如银盘。丹灵弄了几盘小菜拿出几壶美酒拖着离君到后园赏月。

“这乱秃秃的园子……哪会有往日的趣味!”离君心中不喜,口里倒是没说,只好勉强陪她凑趣。

丹灵只当看不见他的闲散,不时夹菜添酒,打趣说笑,一时弹琵琶,一时起舞,整夜兴致高涨。到后来,离君也乐起来,喝了不少她新配的药酒。两人玩笑间,直闹到月亮西坠方散。

丹灵回房没多久,又探头探脑地挪到逆鳞,边敲门边轻声唤他,一连喊了十数声,里面也没有半分动静。丹灵暗喜,小心地推开房门,见离君睡得正香,走到近处,做法变出一条白光一般的长绳系在他的手腕上,握着绳子的另一端飞离逐园。她一路高飞,直到隐身结界的边缘,回身造了一道坚固的防守结界罩在吟丘山上,再拉着那条绳子出了隐身结界,复又作法将绳子的尾端系于隐身结界上。

“嗯,好了!”丹灵得意地拍拍手。她在酒中下了药,打算让他睡上两月,为防他大睡时有外敌闯来,又将他与结界相连。现在不管是谁进入结界,那绳子会自动收紧,他一惊醒,以他的法力必然安全无忧了。其实有了前番布置已经保险,她又仔细地加了层防守结界阻上一阻,只为发生万一时可以争取更多时间。对于这番布置她是相当满意呀!

丹灵放了心,立足云头躲在隐身结界里出发了。一路上想到自己成功放倒离大哥,暗暗得意,又想回来时他正恼怒自己,然后自己拿出解药方子,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这般自想自乐地行了一日,也不觉累,一时又想起前番回药山时的无助凄凉与今日大不相同,心中更觉欢喜。

这日,直到后半夜,她才乏了,找到一处僻静仙山落足,睡了小半夜,天刚微微亮又窜上云头。

“啊!谁?”丹灵惊呼叫问。哪里想到呢?丹灵欢欢喜喜地冲向高空,一只手斜刺刺地划破结界倏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来人,更不用说反抗自救了,接着人已被拖回地面,一道白光闪过,转眼连她的隐身结界也给消了。

丹灵几乎吓了个魂飞魄散,待看清,虽回了几个魂还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原来来人是旻书,丹灵也不知他如何在这儿?待要问,忽然发现他另一只手伸来搭到脉上,要替自己号脉。这一惊比先前更甚,丹灵急躁下抓住他的手拖扯,一边挣扎着抽手一边大叫道:“不要,不要……”只是她使出浑身力气又哪里挣脱得了。

旻书因她晃动剧烈,一时也把不了脉,停下问道:“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隐瞒,真的,真的,我发……”啊,誓不可轻发!丹灵咽了“誓”字一边摇头一边挣扎,“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嗯……伤害过你……得罪过你……可是求求你行行好,行行好,放过我!求求你了……”丹灵早已急得满脸是泪,两手勉强捏在一处不停地拱手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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