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冷笑一声,歪着头轻蔑的看着他:“你要怎么还?”
哲憾也是一笑,只不过这笑意包含的东西太多,明镜一瞬间也看不懂。
他径直走到明镜的床榻前,缓缓的将手伸向明镜的棉枕。
明镜的瞳孔倏地睁大,看着哲憾缓缓的从她的棉枕下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想要踏出的脚步就这么定在了原地。
哲憾目光僵直的看向被他握在手心的匕首,嘴角却渐渐有了笑意:“你还记得吗,那一年,你第一次带军出征,我们在雨城外的小湖边遇到。”
明镜沉默着。
似乎知道她会沉默,哲憾也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继续慢慢地说着:“那时候,你恨我,说我把你的大皇子带离了你的身边。而这把匕首……”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手掌毅然有一条横跨掌心的伤痕:“你曾经想用它要了我的命。”
明镜把目光转移到被哲憾握在掌心的匕首,似乎也同他一样回想起了那一年的事情,还有许多许多她曾触及到的事情。
然而,哲憾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如今,你是不是又在心底埋怨我,说我把你的二皇子带离了你的身边,然后——再一次用它来要我的命!”
“我不要你的命!”
明镜快步走到哲憾的身边,一手盖在他握住匕首的手上:“大皇子也好,鎏金也罢,其实我们都知道,就算我再怎么纠缠你,他们都不会回来的。那是我欠他们的,要还,也是我还。你只要放我走就好……我不恨你了,真的,我真的不恨你了。”
“可你还是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哲憾微笑着反握住明镜盖在他手上的手,眸中的难过像是大海几乎要压垮明镜:“你说过,因为他们,所以你不能够跟我在一起。我们的确都知道无论如何做他们都不可能回来,所以我在求你原谅,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想要让你真正的看见我。如今你说你不恨我,可你却要离开。”
明镜拼命的摇着头,眸中的伤痛比之哲憾的丝毫不减:“可是大皇子和鎏金都回不来的事实是怎么都不可能改变的。我只求你放我回去……也许二皇子还没有死,也许他还活着,只是五皇子……”
“你就非得那么傻么?”哲憾忽然震怒的握住她的手腕,眉宇因为她的顽固而深锁着:“你不是王靖雅,他不会为了你放过有可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人。荣孝卿虽然是称病退位,可私底下有多少人都说是荣孝陵谋权篡位。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不只是你的感情。”
“我让你放我回去!”
明镜咬牙甩开哲憾拽住她手腕的手,朝他厉声喝道:“是,大皇子你还不了,鎏金你也还不了。如今的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只想回去……你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