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行人在所住酒店聚餐,座位安排没有一点新意,该坐在一起的一个也没少,于是,该出的幺蛾子一样也没丢。
酒过三巡,院长的目的渐渐显露,他状似无意的问,“小刘啊,我记得你的画风偏中性,怎么小曲没随你,倒是和我们学院以前的一个小姑娘像了八九分?”
突然被提到名字,曲清歌愣了下,看人家没打算问自己意见,又乖乖回去喝粥,那是许尔焓让人另做的,如若不然,她今天又得空着肚子了。
刘琳放下手里的茶杯,镇定自若的回答,“您是说叶柠吧,以前去理工大开会,碰巧在你们学院的橱窗里看到过她的画,觉得很适合清歌,就拍照回来让她学习画里的技巧,没想到这丫头不吃不喝的研究了几个月,竟然能模仿的我都区分不出来,也算是缘分,就随她一直画下去了。您觉得不合适?”
“怎么会!”院长矢口否认,“老头子不过就是好奇而已,能有人无师自通把别人的画法研究的这么透彻,想必功底很不错,我这算不算白捡了一个宝贝?哈哈!”
院长自己都觉得自己笑的干,结果刘琳还很不留情面的补了一句,“确实,这么宝贝的小姑娘放在你那里真是可惜了!”
“......”院长接不上话,心虚的以为是自己的风流张作祟,殊不知,刘琳真正想说的与他所想,天差地别。
“对了,叶柠那孩子我还没见过,她近几年怎么没动静了?我记得以她的绘画水平,五年时间足够她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刘琳问。
这一问,让几个人的心跳同时一顿,尤其是卫柠,那是她这辈子也不想听见,更不想让沈亦杋知道的人!
问题问得或许不对,但是总得有个说法,院长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也许她已经结婚生子,生活幸福。”
“叮!叮!”勺子碰到碗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桌子上显得尤为明显,所有人都条件发射的看向声音来源,曲清歌。
就见她靠在椅背上,两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何院长,“可我怎么听说她死了?五年前就死了,死在美国,连具尸体都没找到。”
院长一向和气的脸变的难看,语气严厉的说:“不要胡说!”
“我胡说了吗?”曲清歌玩味的笑,转而问沈亦杋,“沈先生,AIR不是有最完备的信息网,让信息部的人查查不就知道了,如果查到她确实死了,那很不幸,一个好画家陨落了,如果查不到,那更不幸,AIR不过如此,连一个女人都查不到!”
沈亦杋从听到叶柠那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不能思考了,叶柠,叶柠......他在哪里听过?
突然问道,沈亦杋还来不及找回自己的思路,凭着感觉问了句,“叶柠是谁?”
卫柠着急,可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曲清歌一手撑在桌子上,托起下巴,和之前那次聚餐一样,笑的他一点也看不懂,她说:“不熟,不过......她前男友好像也叫她阿柠,和卫柠同学的柠是同一个字,很巧。卫同学,你说是吗?你们同属一校,连专业都一样呢。”
卫柠强自镇定,“叶柠同学很厉害,我以前也很喜欢她的画。”
“哦,这样啊,那你见过她男朋友吗?他好像也姓......”
“曲同学!”卫柠激动的打断了曲清歌的话,站起来的时候连椅子都打翻了,“叶柠同学发生意外我们都很心痛,请你不要再戳大家的伤口!”
她的话很官方,潸然欲泣的表情也很到位,曲清歌明显感觉到知情人对她有了敌意,于是,无所谓的瘪瘪嘴靠回去,“卫同学,你是高兴还是心痛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别拿出一副善人的嘴脸恶心我,你,这辈子,注定是个......”
注定是个什么曲清歌没有说出口,但是她搭在胳膊上的手指收起了两根,留下一个三,小三,你注定是个小三。
卫柠看懂了,原本就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直接掉了出来,让沈亦杋的疑惑顷刻消失,他心疼的把卫柠拉进自己怀里,看向曲清歌的眼睛寒光四射,“曲小姐,请注意的措辞!”
曲清歌笑的讽刺,“你不都说了我没教养,现在要我注意什么措辞?况且,你问问卫同学,我说的那一句是错的?你忘了,不代表过去没有发生过。”
“曲清歌!”
这一声是院长喊的,语气里严厉的成分让一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唯独曲清歌本人和许尔焓没有半分怯意。
她转过头,笑的坦荡,“何院长,不过是个玩笑,不必大惊小怪。”
何院长面色冷凝,“知道是玩笑就适可而止!”
“是!是!”曲清歌认真的点头,然后对卫柠说:“卫同学,真是不好意思,女人亲戚快来的时候就不太能控制住脾气,是我的错!等哪天闲了,我一定找你仔仔细细说说叶柠的事,为我今天的错误深刻道歉!”
卫柠因为哭泣抖动的肩膀在听到曲清歌的话后剧烈的抖了下,抱着她的沈亦杋以为她是害怕,看着曲清歌眼里充满了警告,可是卫柠自己知道那份害怕来自于真相......
“好了!都坐下!”院长厉声道。
一向自诩好学生的卫柠从沈亦杋怀里退出来,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珠,曲清歌看了莫名觉得很爽,连淡的难以下咽的粥都好像变好喝了。
她抱着碗一边喝粥,一边看沈亦杋替卫柠扶起凳子,给她擦眼泪,安慰她,心里异常平静。
“尔焓,喝不完了!”粥还剩下一小半的时候,曲清歌突然撂下勺子,语气不善。
经过刚才一事,屋里的人对曲清歌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此刻她稍微有点动作就会无限放大,就像现在她很平常的一个不满,就招来了所有人指责的眼神,包括沈亦杋。
但是曲清歌不在乎,她挑衅的冲沈亦杋扬了扬下巴,在他的气还没上来上的时候说:“尔焓,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