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长安城家家户户都陆续关门歇业。住户们也都进入了梦乡。
杨柳街已经漆黑一片,居民都已经把门关上。只有一家的门还开着的。
特独坐在门口。月光斜洒下来,透进了特独的房间里,也照在了他的脸上。
京城夜月,照离人心头;异乡的河,泛万千游子东流。
特独望着头上的那个明月,思绪万千,想了很多。
他想起了他的前世,想起了在前世那种平淡而闲适的生活,那个多姿多彩的生活;他也想起了在渔家城的日子,那段简单的生活,那段民风淳朴的生活。
特独现在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后悔吧。如果当初不来长安,就待在渔家城的话,那应该会是一个很平静的日子。每天跟着军队出征,或者自己一个人执行任务。也许会战死沙场;也可能命大不死,等老了,打不动了,就退出军队,看着和当年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接替起他的职责。然后自己开始离开,游览大唐的山水,到处游行,欣赏大好河山。
想来也是会是一种不错的生活。
但那些都已经回不去了。
当初他来长安的目的,就是想来这个高手云集的地方,寻求机遇,看看能不能解决自己的修行问题。前世看了各种玄奇的书籍,他对于修行实在是很憧憬。
而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目的。他想报仇。
可是,那是遥遥无期的不语境啊。
特独就这么望着头上的明月,望着望着,就靠着门睡着了。
小哈也走了过来,依偎在特独的身边,不久也进入了梦乡。
············
天刚刚擦亮,许肖凡就打开了房门,开始营业了。
刚打开门,他就发现了在门口睡着的特独。“这孩子,怎么在这就睡着了呢。”虽然看似是满嘴的抱怨,但许肖凡还是从屋里拿了一件衣服给特独披上。
特独的惊觉性很强。感觉到自己周围有动静,马上就翻身起来。
他看见了手里正拿着衣服的许肖凡。许肖凡也是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一晚上就是睡这里的吗?”
特独也是醒来才发现自己在门口竟然就睡着了,说道:“昨天坐在门口想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睡着了。”
“唉,以后还是小心一点。还好昨晚没有起风,不然受冻了就不好了。而且幸好咱们长安比较安定,作奸犯科者很少,不然昨晚得有多危险啊。”许肖凡向特独说道。
特独不好意思笑了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注意。哈哈。”
“正好,你还没吃饭吧。来我家里吃。你年纪轻轻的,又是男子,肯定不怎么会做饭吧。我家里马上做好了,快来吧。”许肖凡笑着说道。
特独从来不是一个客气的人,而且他也确实不想做饭,他只会下面,况且天天吃面条,他也吃腻了,于是爽快答应道:“好的,我回去收拾一下马上来。”
特独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打了一盆水洗脸,然后又端出了杯子,拿出了一根骨头样子的东西,放到了自己嘴里开始刷动。
他原来是在刷牙。
这里本来是没有牙刷的。人们平时都是通过嚼茶叶等方式来清洁口腔。特独还是不喜欢这些方式,于是自己用一根猪骨头,钻了一些小洞,然后在上面绑上一些猪毛,一支简易的牙刷就完成了。
至于“牙膏”呢,特独是用的一些青盐,然后配上一些藿香、金银花等药材。虽然不如真正的牙膏那么好,但是在这个地方,也可以凑合了。
刷完牙,特独就带着小哈去到了许肖凡家里。
食物不多,一些清粥,一些寒具,几张煎饼。
特独吃饭很快,最先吃完,然后放下了碗筷,就在一旁等待。
等到许肖凡吃完了,特独才对他说:“掌柜的,我今天还要去西街学院,就先告辞了啊。”
“你已经被西街学院收了啊,那好事啊。那里面出来的人,前途都不可限量的。你要努力啊。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我也跟着沾沾光嘛。哈哈。”说完,许肖凡就笑了起来。
“这个一定。唉,对了。”一边说着,特独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我以后就在这里常住了吧。”
看着手中的银票,这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于是许肖凡连忙想塞回去,说道:“你的房子期限还没到呢,等到了再给我也不迟啊。”
“许大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当初要不是你这么便宜把房子租借给我,我在这长安还真不知道哪里安身呢。你拿着,别客气。”说完就又把银票放到了许肖凡手里。
的确,来到长安这么久,他也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消费水平,也知道了,当初租房子的钱,真的很便宜。
“那好吧。”许肖凡也不推辞了,“我就先帮你保管吧。以后如果不想在这里住了,我再给你。”许肖凡其实并不觉得特独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这种年轻人必定是越飞越高的。
然而许肖凡并不知道,直到他去世的那天,特独都一直住在这里,住了一辈子······
“那许大哥,我就先走了啊,再晚的话,老师可能就会训斥我了。”说完,也不再闲谈,直接出门了。
······
到了学院,特独直接没有到处瞎逛,直接去到了宋军那里。
“老师。”特独很恭敬地喊道。
而宋军呢。他根本没有理会特独,甚至根本没有抬起头来看他,只是专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特独也是很无语。对于这个痴迷于文化的书痴老师,他实在讨厌不起来,尽管宋军对任何人都很冷淡。
没法了,特独只能这样喊道:“老师·······goodmorning。”
这下宋军终于肯放下手中的书了:“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老师,早上好啊。你终于肯理我了。”特独笑了笑。
“刚才我看书正看得起劲呢,你又来打断我。有什么事吗?”宋军看起来比较恼怒。
“······老师,是你说的叫我跟着你学啊,我只能来找你了,其他地方我也去不到啊。”特独故意装出很委屈的样子。
宋军看着特独:“哦,这样啊。那你快点坐吧,我给你讲授一点东西。”
于是,一老一少,面对而坐。老一辈的人开始向年轻人传授起自己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