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酸疼,但却意外的干爽洁净,有一股好闻的薰衣草的香味围绕着。她揉了揉眼睛,不远处,男人在落地窗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身后是整个进入夜幕的城市,万家灯火。
这个场景,不知道哪里触动了她的大脑神经,泪水忽然从眼角窜出,她怕他知道,赶紧用浴袍的衣袖擦脸,怎知的越擦越多。
男人抬头看到这一幕,对上那双通红泛泪的眼睛,立刻起身走到了她身边。
将她的手拉下来,从床头的纸巾盒抽了几张纸巾,为她擦去泪水,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女人忽而又是笑。
他皱着眉看她,“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如果给你那些手下看到你这么柔情似水,会不会笑死。”她一头又撞进他宽广的胸膛,将鼻子靠在他的脖子的肌肤上,呼吸他的清爽气息。
男人将下巴埋入她的头发,过了几秒,她赶紧他抱着她的手变得僵硬,她抬头看他,对上他冷成雪的眸子。
“你想离开我?”他的声音是从喉咙发出来的。
夏如雪何等的敏锐,感觉他忽而僵硬绷紧的肌肉,俊美的脸庞绷得跟什么一样。她伸出手去抚摸他眉心的皱褶,感受指尖间淡淡的温度。
“我要离开你,你同意吗?”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细声的问道。
“你觉得呢。”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
原来患得患失不是女人的专利,当一个男人用了太多感情,甚至是唯一的感情去爱的时候,敏感得就像一只刺猬。这样的他跟过去的她是何其的相似。他不知道,此时她能清楚地碰触到他对她的感情,充满了占有和暴涙,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走失。
“世界有没有你找不到的地方。”
“你说呢?”他的语气更阴郁了,夏如雪知道,再说下去,某人就又要爆发了。
“那我得跑外太空了?”呵呵地躲在他怀里笑,某人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了,按着她又是一阵搓揉逗弄,直至听到她肚子打鼓的声音才从欲望的深渊里回过神。他囧囧地看着她,发现她真的格外地瘦。
“饿了吗?”他拿起床头的电话,点了roomservice,然后抱着她,看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
“我现在分不清你的意图,像个傻子一样。如果换作在战场上,我就已经死了几千回。”
她拉过他的手,翻开,看他粗粝的掌心,起起伏伏的厚茧,抚摸起来像沙丘一样。
“我没有意图,只是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她翻身背对着他躺着。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不就是想和她过她能适应的平淡生活么,李家世袭的首领位置他都可以放弃,结束了翼组织的势力,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最终,不过是想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他甚至不愿意带她回公寓,因为那里有别人。他曾好几次想带她去国外某个更隐秘的地方,过更清净的生活。那是他的最后的退步,如果她仍旧抗拒他,无法爱上他,他就要连生死之交的兄弟也放弃,跟她远走他国。如果她抗拒,他就囚禁她,甚至用药物控制她。在他脑海里,无数次想过她对慕容彦泽会爆发出压抑的感情,那是他无法接受的,死都无法接受的。
恍惚间,她又能感受到他释放出强烈的磁场,回头,遇上他深深的悲伤的双眸,似乎,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怎么了?”
他抿着薄唇,将她翻身,覆上她的唇。“不准,死也不准离开我。”
这一天,这一夜,对夏如雪来说是一个漫长而疲惫的晚上,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原本她以为是新的开始的一天,却是她最后和这个男人温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