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不正视自己,是眼前没有一面镜子,就需要去巷子里的理发店,剪个头,按个摩,三百块。
快乐的感觉,就是精神刺激之后,肉体没有被抓住,逃脱的喜悦感。
“原来这就是自由。”
要问经济学家是怎样从歪脖子树上下来的?人只有靠自己。柳树长远冒充不了黄花梨。没有脖子用手,没手了用脚,实在六指都用不上的话,那就给阑尾提前打个招呼,用特殊渠道意念,想象中立马得救。
人的思想与肉体本就不是属于一个同类,哪怕肉体挂在树上风干,思想也想尝尝自己的肉干,是肉的味道。
“喂,你现在在哪?”
经济学家用意念拨通了电话。
“不要再问了,我们都上当了,撒哈拉沙漠根本就没有湖泊。”
电话的那头,露出了中年男人长长的羊尾胡,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茫然的语气,都不乏颤抖的感觉。
“我就知道……西伯利亚我没来得及去,要是去的话,恐怕我现在就会跟你一样……”
他叫国风,是经济学家最敬佩的男人,因为他独特的胡子。
“一定是哪里错了?一定是我还没有找到?我不可能错的。”
都说人海人情淡薄,也道人海竞争交错,人海已绝阡陌,寻一个蛮荒之地,重起重楼,有何不可?
西伯利亚、撒哈拉沙漠、珠穆朗玛峰……皆是人类委曲求全最后的围城。
眼光已经看到一百年之后,透过望远镜,向对面的大楼偷窥。
“对,我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代,毁灭的太慢。”
一切还未来得及注意的事情,皆是没有到达危险的地步,离危险只差一步,不信毁灭能够降临本身?
经济学家虽不敢说全部看透,也算是局里存有备案,怎么说也是趟过河的人,颍河都已经干了,许由再也没有地方洗耳朵,也就没舜即位什么事了,禅让大禹的又是谁?嘿,郭老怎么还不挖秦始皇?
有些人的成功需要回到从前,经济学家的成功需要到达以后,前者是汇聚经验,后者是预算先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下一任村支书,跟上一任长的真像!
“快闭嘴,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经济学家说的话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人扒衣露屁股,国风人如其名,能牺牲自己,才能成就自己。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些事情,用我们现有的力量,根本就办不到。”
冰原何其大,沙漠真多沙,没事铲一铲,天天换新家。
就算是挖沙,也需要一辆铲车才可以,经济学家与国风,此时连一根吃剩的牙签都没有。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理想!我们还……看看我们的脸吧,你不觉得我们已经老了吗?“
是啊,国风那一尾山羊胡子,从前还是白色的,如今都焗油了。
看来国风的日子要比经济学家好过,经济学家连一口馊饭都吃不到,他还有钱去理发店做美容,再从胯下抽出一把大宝剑“嚯、嚯、嚯”……呃,国风不是玩剑的人。
国风的武器,是一只桶装水壶,里面盛满了茅台,走到哪里拎到哪里,他又记性不好,时常忘在大哥家里。
“不要轻易说老,你舍不得。”
舍不得的话都不说,舍得说的话才是废话。
国风此时只想寻求有用的答案,什么人生的意义,理想的追求,都比不上主动忘在大哥家里的酒,所有不请自来的酒,都是好酒,记得酒壶收好,回头还能二十五块钱换桶。
“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联系你。”
心软,才能嘴硬;话说的无情,打一顿就好。
面对抉择的时刻,经济学家第一个想到了国风,幼儿园同窗三个小时,脸对脸彼此尿一脸,那青葱岁月里的纯真友谊,充满了童子骚的味道。
“你也已经看到,如今我自身难保,借钱的事免提。”
国风很有经验,接电话很有规律,早上的电话一律不接,没几个是叫你起床吃早餐的,中餐时间太短吃不尽兴,晚餐才是国企偏房里大鲍大参的时刻,这时候打电话都是催钱:没账都是推销,有账都是砍刀。你想啊,一分钟话费都那么贵,不为了钱的事,谁放弃睡回笼觉的时间,跟你瞎聊?也不可能天天春梦失眠,一柱擎天?
“钱确实是目的,我此刻的动机,是想要拉拢你,你愿不愿意来打我一顿?”
经济学家这样的要求,国风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
“任何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哪怕是喝水噎着,也说明这口水天生就有杀人的雄心。说吧,这么做,我能得到些什么?”
利益互换,才是合作的首要条件。
凭一张空口,很难嚼到飞不到嘴里的肉。
天上就算是能往下掉馅饼,你也要防着这馅饼会不会把人砸死。
“容我说句实话,你来了,什么都不会得到,可我却能完整的得到你。”
在睿智的国风面前,经济学家没有必要拐弯抹角,聪明人之间的交谈,往往比较心理压力取胜,就看谁先坐不住,憋不住膀胱里面的尿,夹不断拉出一半的屎。
“你没有疯吧?”
一个人没有疯的话,绝对不会说出毫不利于自己的话,除非,这话中夹有红包,红包里都是美金。
经济学家在按什么计算机呢?国风为此拿出算盘敲打了起来。
“你觉得我疯,我就不疯;你觉得我不疯,我就疯给你看。千万别来,我会坑你。”
坑人之前先打招呼,与时俱进,行骗的人总是祷告。
人想要释怀自己的时候,就是欺骗自己的开始。
经济学家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相信国风一定会来,打假能拿假,举报会被报,不如随大流,吸霾乐开怀。
“你在激我?怕我不敢去?”
国风吹起了自己的胡子。
“你来或不来,我都不意外,伟大的理想已经崩塌了,身在人间,如隔世外。”
话虽如此,经济学家仍旧活着,生存伴随着诡计。
“当一个人说他心里空的时候,他的心里一个藏着一个实在的人。同理,当你说你不在乎的时候,你反过来实则最在乎。人的口与心,是完全相反的。不知道究竟是口在瞒心,还是心在糊口?”
国风不是初出茅庐的凤雏,天下间也没有第二个落凤坡,他与卧龙,不生活在同一个三国。
“我觉得猪头肉凉拌猪心,再炒一勺猪油淋上去,最是美味,你觉得呢?”
国风在说什么?
在说猪。
经济学家怎么看呢?
看猪。
猪怎么样了呢?
被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