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进入了那片宫殿,七绕八绕,进入一间白色的殿堂,在殿堂的中央,他小心的将那把琵琶放在了一根展示柱上。男人对着那把琵琶怔怔的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开。男人努力看那把琵琶的神色,让崔浩莫名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是可以读念的,他看得到琵琶里的念。一出湖底宫殿,崔浩觉得压抑胸闷,让人窒息,他能感觉的到,他的神识正从这个附身的躯体里迅速剥离。在他离开男人躯体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男人紧握那片破损的寒蝉纱叹息。这时崔浩才明白,这寒蝉纱上附着的念,并不是那个蒙纱女子的,而是他附身的男人的念。
从念里醒来,他觉得异常轻松,并没有以往那样疲惫不堪。睁开眼,齐月瑶正在他的眼前,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寒蝉纱依然披在两个人头上。
“瑶瑶?”崔浩试探性的喊了齐月瑶一声。
齐月瑶没有回答。
“瑶瑶!”他有些担心的再喊了一声。
齐月瑶这才轻声应了一声:“我没事。”松开了握住崔浩的手。
“刚才的念,似乎不同寻常。”崔浩说。
“嗯。”齐月瑶点了点头,神色却少见的严肃。
“你都看见了?”他又问。
“是。”齐月瑶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崔浩觉出了异常,问她:“你怎么了?”
“崔浩,”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说:“我虽然进入了你的心境,共享了你的念,但是我只能获得你的所见所闻,我们的思绪不能共通,体验会少许不同。刚才那个男人,我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情愫。你有什么感觉?”
“我这次入念,觉得很轻松,”崔浩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没有体力消耗。”
“也许是你熟练了。”齐月瑶说。
“还有,”崔浩继续说:“念里面的女人,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她是谁?”
齐月瑶低声说:“她在雁门关上弹的那首曲子,叫《琵琶语》。”
“雁门关,琵琶语,”崔浩重复了两遍,突然灵光一闪,暗道,难怪那女子美得倾国倾城,从雁门关出关和亲,身着汉服,不是史称有“落雁”之貌的王昭君,还能有谁?不觉叹道:“她西出和亲,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心中牵念的,竟然是那个人。”
“你猜出是她了,”齐月瑶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要你帮我,不是为了找到王昭君的情郎,而是进入湖底宫殿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