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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细水长流

当黎明来临,新的一天又开始忙碌,王赖子继续变本加厉的闹事,聚福祥继续装聋作哑,新月当铺继续人迹罕至,一切都按部就班。

而张飞却在呼呼大睡,因为晚上才是激动人心的时刻。

这一觉睡的瓷实,一直睡到天黑,张飞才算是实现了自然醒,作为资深夜猫子,他对白天睡觉非常适应,天一擦黑便精神抖擞。

相比之下,张泰顺和三胖子则差了点,这几天两人没少闹心,根本睡不好觉,那是在煎熬中等到了黑暗的来临,两人均是眼圈发青,心绪不宁,和张飞的没心没肺不可同日而语。

一会儿张燕过来,几人碰了一下头,现在全部都准备好了,新月社核心成员十四人,加上张飞、张泰顺、白三波,总共十七人参与行动,所有人将在夜深人静之后,分几波潜入天宁寺边上的一桩宅院。

这宅院是新月当铺的一桩死当,无人居住,因为时间短还没来得及出手,偏巧碰上这事,正好用上,当铺做了充足的准备,运货用的小推车已经早早的隐藏在那宅院里了。

天宁寺处在府城一角,四周算是热闹所在,要想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并不容易,并且天宁寺还有僧人,虽然七星祠比较偏僻,长年大门紧锁,但是执事的僧人还是非常认真的进行巡查,要想在几波僧人的眼皮底下把东西运走并不简单。

夜深人静,等张飞赶到古宅,十七人便全部到齐,张燕立刻进行分工,四人在外围放风,三人隐藏观察僧人的动向,三张和三胖子负责开启密室,剩下人员机动,等待命令。

其他人不提,单说张飞四人蹑足潜踪进入天宁寺,借助夜色掩护,一会儿功夫便迂回到了七星祠。

这祠堂,从外观上看非常不起眼,又矮又土气,四周树木林立,荒草半人多高,显的阴森恐怖。

祠堂还有一个小院,院门上着大锁,张飞几人没有理会这院门,直接从墙上翻了进去。

三胖子白三波对这地方熟悉无比,确定无误后,便开始开启密室,张飞几人相互配合着四下望风,事情还算顺利,一柱香的功夫,密室外门开启,四人悄然进入其中。

张飞想着大功告成了,实则不然,密室复杂的很,里面竟然还有七道门,每道门都有机关,幸亏有钥匙还有一个熟悉内情的三胖子,不然真把人找死也打不开,就这样也花了半个时辰,才把七道门全部打开,并且没有触动密室里的机关。

众人终于见到了堆的满满的冯家的家资,那箱子一个摞一个,有好几间房子大小,也不知老冯家几辈才收刮来如此多的财富。

暗门全部畅通,张燕迅速招来机动的六个人手,按说十个人手已经不少,但是这密室设计的非常缺德,前窄后宽,进去容易,出去难,把一箱东西搬出去,可要费老劲,但是面对到嘴的肥肉,谁也不愿意松口,于是张飞十个人牙一咬、心一横——搬。

十个人像蚂蚁搬家一样,开始了接力赛。

幸亏他们提前在天宁寺边上选了个据点,省了不少劲,但就这样十个人搬了近二个时辰,才转移了小一半,一个个累的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张飞和张燕一合计,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欲速则不达,见好就收吧,于是在天不亮之前便清扫痕迹,撤哨收工。

接着几天,张飞吸取了第一日的教训,每天工作一个时辰,偷一天运一天,积少成多,足足用了五天,算是把七星祠清洗了干干净净。

第七天,所有首尾都打理干净,东西也全部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盗窃计划完满完成。

张飞这边志得意满,冯家那边还蒙在鼓里。

冯家父子半月功夫砸进去三百多两银子,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但是爷俩依然不肯放手,继续教唆王赖子闹腾。

王赖子这小子真有股韧劲,在冯太岁的教唆下,闹腾的挺欢实,多日热情不减。

聚福祥基本被苏延庆他们包场,客栈不说,但饭馆生意也受了影响,在王赖子等人的搅闹下,一天也难做一个生意,老板亏了不少。

但是苏延庆禀持张飞的办事精神,聚福祥亏多少,这边补多少,伙计的工钱也包了。

这下好了,不用开张还有钱拿,天天没事看大戏,门外是低俗的,门内是高雅的,聚福祥客栈的老板、伙计的日子过的也挺滋润。

冯家父子和王赖子也是天天商议,他们对聚福祥的一举一动也是密切关注,一有风吹草动王赖子便赶忙通风报信。

经过多日的商议,冯氏父子一致认为现在双方现在僵持在这,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药场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坚持一下,对方一定会妥协。

聚福祥几处买卖投入几万两银子,不可能就此罢手。三人合计着,双方僵持着,聚福祥方还担着药场几百伙计和聚福祥上下的工钱,每天少说也得白扔一百两银子,这么长时间少说也扔了二千多两银子,可见这群外地人是个地地道道的肥鸭。

而他们这边几十个小痞子折着跟头花,每天也用不完十两银子,所以他们耗的起,冯家父子和王赖子的一致意见便是坚持就是胜利。

为了给聚福祥施加更大的压力,冯家父子也加大了投入,吩咐王赖子纠集更多的人,什么老头、老太太、疯子、乞丐,什么人都要,只要能挑事、闹事就行,不怕事闹大就怕事闹小。

因为捅再大的娄子他们都不怕,到时候巡检司一出面,全部安到聚福祥苏延庆等人头上,一举两得,他们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冯家父子的授意下,王赖子变本加严厉,闹事的人不仅人数大增,而且很快有了暴力倾向,由原先堵门、静坐迅速发展成撞门、投掷石块。

一天的时间,聚福祥险情不断,闹事的人几次破门而入。

幸亏客栈内住的不光是文人,在边军混不下去的军户也有几位,一看形势不妙,这几位立刻派上用场,迅速把人组织起来,加固门窗,严阵以待。

聚福祥的伙计也全部上阵,人人都找家伙,没家伙的就抄起桌椅板凳,男女老少齐上阵,六君子也不例外,闹事的人刚挤进门,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乱打,聚福祥几番心惊肉跳,第一天总算支撑下来了。

面对如此局势,苏延庆也坐不住了,当晚便向张飞告急求救。

那边激战正酣,张飞、张燕这边也没闲着,这几天,张燕联络了一大帮同行,正酝酿新的骚扰打压计划,一接到苏延庆的求救,两人立即决定实施骚扰打压计划。

所谓骚扰打压计划,是七星祠给冯家釜底抽薪后,张飞新的谋划,目的是给冯家找事,让他们不能安生。

俗话说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还需恶人磨。

为了保持低调,张燕的力量不方便再出头,所以这次要借助外力,幸好新月当铺干的就是这营生。

这次骚扰打压计划,针对明确,张泰顺和三胖子结合,已经将闹事的骨干筛选出了二十来位,按照危险等级将其分为一二三等,打压一等五十两,二等三十两,三等十两。

至于如何骚扰打压则没有做要求,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真别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接单的真不少,有单个的,也有结伙的,只等一声令下便找王赖子一伙的霉气。

现在王赖子变本加厉,张飞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于是骚扰打压计划立刻启动。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讲,都是极不平常的一晚。

早上,王赖子扶着床爬起来,瞧一瞧被翻成乱七八糟的屋子,欲哭无泪。

他本是个单身汉,但家打理的却井井有条,可从昨晚开始,冯二狗就倒了血霉,不仅踩了****,还好端端的被天上掉下的瓦罐砸了个大包,而且吃过饭后便开始闹肚子,跑肚拉稀十几趟,肠子都差点拉出来。

更倒霉的是,七八个债主突然吃错了药,竟然趁人之危把他堵在屋子里,好一番胡搅蛮缠,因为跑肚拉稀,他根本无力招架,只好放任这些债主折腾。

好好一个家,被一帮债主折腾的乱七八糟,更可恶的是这些人顺手牵羊,把屋子里的东西翻了个遍,值钱的东西八成不翼而飞。

虽然损失惨重,但是王赖子满不再乎,只要靠着冯家,这些人今天怎么拿的,明天还要加倍的退回来,他王赖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头重脚轻,王赖子晚了半个时辰才赶到约好的钟楼聚集地点,让他恼怒的是,来的人到是不少,但是乱糟糟,混乱不堪,得力的几个骨干,要么没来,要么跟他一般狼狈。

一问王赖子刚才知道,他们这帮人昨晚集体倒霉,不是被人打闷棍、掉臭水沟里了,就是家中被翻腾的一贫如洗。

真是邪了门。

王赖子几个人蹲在一起一捉摸,感觉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他们这帮人虽然平时里也得罪了不少人,但是仗着冯家的势力,对头哪敢轻易找到门来,可是这一晚上的功夫,这么多冤家对头集体亮相,要说这里面没问题,鬼都不信。

王赖子发了狠,下令严查,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

有王赖子撑腰,小混混们立刻嚣张起来,分头行动,开始了对昨晚诸多古怪的地毯式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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