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两个人，一个都不轻松。
方雪芹尤其紧张，《吞噬之王》通过审核四个小时之后，点击才达到50，收藏也才5个，其中一个还是她自己，还有一个是邓枫。
这些数字，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让她从头冷到脚。
本以为自己苦苦构思的作品，一旦发表，必定会石破天惊，再不济也会吹皱一池春水吧。没想到，有了她的江湖依然平静，好像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这就叫图样图森破。
她觉得，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个问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她现在很缺钱。房租每个月都要交的，房东不会因为她没钱，而网开一面；另外，老爸也不会因为她没钱，而不伸手要钱。
不如改行吧，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打工，钱是少了点，总好过现在。
方雪芹像是受了重创，倒在床上，不能动弹。
方雪芹在分析数字，邓枫也在分析数字。
跟她不同的是，邓枫十分开心。
特别是点击超过100，人气值超过300之后，邓枫再也按捺不住，在QQ上给方雪芹发了个信息。
“人气不错，继续加油。”
对方人品不怎么好哦，半个小时之后，才回：“唉，别笑我了。才一百多个点击，有些还是读者不小心点进去的，趁早太监吧。”
“你是大神？”
“当然不是。”
“你以前写过书？”
“没有。”
“你在网上有很多粉丝？”
“没有。”
“你抱过大神的粗腿？”
“没有。”
“知足吧。你才第一章，就有一百多的点击，还有20多张推荐票，这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偷偷告诉你吧，猫腻在写第一本书的时候，还没你这个人气呢。”
“真的吗？”
“当然。”
“可我觉得太少了。怕是挣不到钱，干脆太监吧。”
“你信不信我？”
“当然信！”
“听我的，你再码十章，十章之后，编辑一定会找你签约。要是签不了，再太监，我一定不阻止你。”
“码字很累的。”
“没有付出，哪来收获？你知道吗？有些写手在网吧里码字，旁边的人在看黄~片，他依然专心致志地码字，坚持自己的梦想，不肯放弃。你的条件比起他们来，好太多了。”
“他们也是神，衰神。”
“好好写，我等着看第二章呢。告诉你一个小秘诀，一章两千个字就够了，别太多了，不然会吃亏的。同样的字数，人家更新五次，你才更新两次。”
“噢，我看看吧。”
方雪芹打完这条信息，就再也没有冒过泡。
邓枫等着更新，一直等到凌晨两点钟，也没见第二章出来。丫的，她不会真的挥刀自宫了吧？
这一晚，方爸爸一直没有回来，隔壁始终静悄悄的。
“你在干嘛？”
邓枫再次发出QQ信息，不过仍然没有得到回应。难道，她真的放弃了？
第二天，邓枫一睁开眼睛，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查看《吞噬之王》的相关情况。
点击198；人气值368；推荐票23。
更新字数，仍然只有第一章，五千多字。
在邓枫的常识里，这样的字数，能有这样的人气，那已经算是出手不凡了，再往前走几步，就有希望了。
可她好像根本就没放在心里！
邓枫来到方家，敲了半天的门，方雪芹才睡意未消地跑来开门。邓枫二话不说，冲进她家，然后就跟讨债似地，说：“第二章呢？”
“什么第二章？”
“吞噬之王，第二章！在哪里？”
“啊！我昨晚不是更新了吗？没看到吗？”
两人打开电脑，登录作家专区，一看，哪有什么第二章？
方雪芹一拍脑门，说：“唉呀，我选择的是定时发布，时间选错了，早上八点整，选成了十八点整，要等黄昏才会发表出来。”
邓枫说：“你还能再迷糊点吗？”
方雪芹说：“我昨晚码字，一直码到凌晨三点，眼睛都快瞎了，没看准也很正常，你没看到我的熊猫眼吗？”
邓枫一看，她眼睛里有血丝，眼眼附近有点乌黑，还有点浮肿，心疼地说：“好吧，原谅你。”
方雪芹说：“才二十多个收藏，也太少了点吧。”
邓枫说：“你更新一次，就有二十多个收藏，要是你每天更新三次，理论上讲，就有六七十个收藏，一个月之后，就有差不多两千个收藏。要是签约的话，加上网站的推荐，人气只会越来越高。”
经历过昨天的打击，方雪芹都不敢再做梦了。她说：“我只想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想来想去，除了做这个，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邓枫说：“你的语文成绩应该不错吧？”
方雪芹说：“嗯。基本上每次考试，都是第一。不过，别的成绩就很差劲。特别是数学。150分，顶多也就能拿到40分。”
邓枫说：“人家钱锺书先生，数学不也很差吗？高考才考了15分，人家后来也成了一代宗师。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
方雪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数学考不好，除了发试卷那一刻，有点小难过之外，其它时间，我也没放在心上。我喜欢文学，所以我读文学作品，就这么简单，关别人何事？”
邓枫差点想鼓掌。方雪芹又说：“我觉得写一部小说不难，我的构思已经到了一百多万字了，要是真像你说的，人气越来越好，我一定努力写下去。”
邓枫说：“更新速度也很重要。每天更个两三次，那是必须地。其实更新两三次也才几千个字，不算多。现在日更上万，才算及格。”
方雪芹吐了吐舌头，说：“还是保证质量吧。”
邓枫说：“当然啦。质量才是王道嘛。”
方雪芹时不时地打个呵欠，疲累不堪，昨晚真把她给累着了。她原计划睡到中午时分，没想到被邓枫这个狂热的粉丝给搅和了。
邓枫说：“你先睡一下吧，等你睡醒了，我们接着聊。”
方雪芹说：“难得一个星期天，看来要在床上度过了。等我睡醒，再找你探讨后面的情节。”
邓枫说：“好。”
邓枫嘴上这么说，却不想离开。这个十八岁女孩，身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牢牢地吸引着他。
看到她累着了，他就心疼。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一身酒气的方爸爸冲了进来。
方雪芹脸色大变，喊了声：“爸，您回来啦。”
方爸爸头发就像鸟巢，红脸，红眼，酒气浓得令人作呕。他一看邓枫，酒醒了一半，怒道：“你是谁？跑我家来干嘛？”
邓枫好不尴尬，支支唔唔地说：“我是……隔壁的邻居。”
方爸爸说：“哦，我认得你。隔壁的小太保嘛，你跑来干什么？是不是趁我不在，搞我女儿？”
邓枫身正不怕影子歪，想到方爸爸平时的为人，他怒道：“第一，我不是小太保；第二，我没想过搞……占你女儿的便宜。倒是你，一天到晚像什么样子？你又想骂人是吗？你骂啊？我看你能整出些什么新鲜词汇来。”
方爸爸一拍桌子，扯着一惯的大嗓门，说：“哟嘿！造反了！你没事跑来我家干嘛？跟你很熟吗？再不滚蛋，老子一棍打断你的狗腿！”
方爸爸说到做到，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擀面杖那么粗的木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