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一会,松开我再次开口:“我其实不讨厌你,只是羡慕你,你名牌大学毕业的,父母不是亲生的也待你那么好,我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后来又娶了一个,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我这个女儿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十三岁我就辍学了,我爸和继母嫌弃我,拿了家里的几十块钱就来了上海,上海真大啊,也很漂亮,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她吸了吸鼻子,我递过去纸巾握住了她的手,她笑了笑:“我住过三年地下室,不是地下室的房间,是走廊里,一张凉席,一个破旧的军大衣陪我生活了三年,冬天手和脚被冻烂,后来房东可怜我,把地下室一个不足十平米一个停车的屋子借给我住;十六岁我去工厂打工,还好有了住的地方,也许是老天也觉得我受得委屈太多了,我那个所谓的弟弟不是我爸的儿子,因为他出车祸需要献血我爸才知道,好景不长,离婚后我爸打击很大,整日醉酒还打架赌博,厂里景气也不好,他欠的钱还不起就让债主来找我,实在是没办法,就听到有人说做这个赚钱,我想也没想,就开始了这样的生活。”
我没想过刘思琪的童年和以前是这样的,她也没说过,看似是个坚强骄傲的姑娘,其实也需要安慰“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做这个,你画画特别好吧,你可以去一些绘画的地方当老师啊。”
这是给她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她房间的画。
她楞楞的看着我:“佟湘,谢谢你了。”
一声很真诚的谢谢,让我鼻头一酸,眼泪打转,我俩抱着又是一顿嚎啕大哭。
其实自己也很幼稚,对一个从不了解的人评头论足,这是不尊重,其实每个人我都不了解,真正让我了解的仅有刘思琪一人,在以后很久很长的日子里我们两个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在出院后,大伙在楼下的院子里进行了一次聚餐,每个人心照不宣不提以前的过往。
然而刘思琪把自己数落了一通,骂了一遍,然后第二天就出门找工作,几天都一无所获,她失望的托着下巴坐在树底下。
杨大爷拿着一个信封递给了刘思琪:“丫头,这是介绍信,你去公安局找局长,他们需要一个会画画人。”
刘思琪激动的点了点头,那是的技术,还不能够让电脑绘画。
我站在阳台上笑了,看来这几天杨大爷早出晚归的是为了刘思琪工作的事情,不过这倒真的是个好差事。
刘思琪混的风生水起,她的绘画功底确实很强,没有经过培训,
或许,一切不好的结局都是最好的结局。一楼的刘阿姨也露出久违的笑脸,中旬,她儿子媳妇离婚了,两人没有孩子也省了不少事,把存款都给了那女的,他卖了老家的房,拿着卖房钱来投奔他母亲,起初刘阿姨为他卖了房子的事情生气,她儿子就跪在院子里一跪就是两天,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呢,刘阿姨还是心软了,母子两人抱头痛哭,连我们这些外人都忍不住动容。
他还是个孝顺的儿子,把卖房的钱全部给了刘阿姨,也找了个正经的工作,还是王金鹏给介绍的,就是在他公司当保安,虽然不是什么好差事,起早贪黑的,他竟然一声没坑的就同意了这工作,刘阿姨工作回来就做好饭等儿子回家,或者给他送饭。
嗯,这样也好,至少刘阿姨的晚年有保障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公司回来,烦躁的踢着院子里的树。
“这树跟你有仇吗?”
“没有。”
“你这是在虐待它。”
“我只是发泄。”
“没人会为你的错误买单,做错了就自己承担,别迁怒于无辜。”
沈哲宇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我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懊恼的跺了跺脚还是掩饰不住怒气,忍不住大声尖叫。
“二丫头,你杀猪呢。”
正在尖叫的我卡壳了,杨大爷咱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